第672章 佛宗兩術法,真君與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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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難二祖入魔是可以略微掩蓋,但無法徹底掩蓋的事情,阿難一脈本就相對迦葉更清苦,所以人數更少,如今入魔,便又要少上三分,即便選擇爭,也必然是劣勢,最了不起就是變成第二個密宗罷了。
    “可不贏,亦是不輸。”還是有人不服。
    阿難贏不了,但迦葉也不可能正麵吞下一個與他自己同樣碩大的佛宗派係,要知道阿難座下可比密宗當初還要大上許多。
    知了輕輕搖頭,“二聖不輸,佛宗卻是輸了。”
    是的,談來談去,還是大義所縛。
    掀桌子容易,但後果卻也讓人無法接受,如果真要掀,阿難在大道上直接入魔就是了,但佛宗至此怕是數百年再也無望出走了。
    一個首魔尊就困了北洲和劍聖這麽多年,不勝其煩。
    一個入了魔的阿難,帶著一大群沾染魔氣的魔僧,這婆娑洲。。。這佛宗。。。便完了。
    倒不如全了迦葉,這螺生既然真被修成了,而我阿難也確實鬥輸了,那便留給你吧,且看你和無量天到底能不能做到自己那些癡心妄想。
    如果成了,佛宗一朝成為九洲之基,我阿難便做那‘無救魔尊’永避塵世又如何?
    如果敗了,我阿難看著你迦葉與無量天承受那無盡業果,自是笑的暢快。
    於是這個誰都想的到,但未必想的通的話題便結束了。
    而與此同時河底忽然有了動靜。
    奔流的河水中忽然有一抹金色正在浮現,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升上來。
    知了緩步後退,下一刻,金色的光芒鑽出了水麵,那竟然是一捧內卷為棱條狀的荷葉,一出水麵它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張開葉脈,緊接著無數金色的荷葉在私多河的這一側冒出,好像此時就是夏季。
    葉脈全部舒展過後,一根根頂著花苞的金色花梗便也衝出了水麵。
    然後短暫的靜止後,便是熱烈的綻放,那重瓣綻開,淡淡的佛韻開始溢散,知了和尚終於明白自己等人該如何離開了。
    佛陀降生,四方七步,步步生蓮。
    他伸手就近摘下一朵金蓮,那蓮花離開了花梗,忽然開始變大,旋轉著落在奔流的私多河中,猶如一艘蓮形的寶船。
    “上蓮台!出東海!”知了開口。
    碼頭上的眾僧開始各自取蓮,盤坐其上,私多河的激流便推著他們往入海口奔襲而去,那蓮花下遊的速度好快,似乎還遮蔽了天機。
    知了最後一個登上最後一朵蓮花,他沒有看向出海口的方向,而是回過頭看向山頂的白馬寺,懸空寺已經壓頂了,整個山體都在顫抖,落石不斷滾落。
    二祖依然沒有動作。
    金蓮越來越快,離白馬寺越來越遠,知了的視線被雨幕遮擋,就在他即將看不見白馬寺的時候,天空中雷音響起。
    “迦葉。”那是二祖的聲音。
    “在。”帶著慈悲與溫柔的回答隨之響起。
    雷音安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後有了答案。
    “無母之兒,禿驢豎子!”
    雷音轟轟作響,罵聲天地共鳴,一時間風雨都小了些。
    真是好大一聲喝罵,想不到阿難憋了半天竟然隻能想出這麽一句罵人的話,可能還是跟地牢裏的魔修學的。
    當然,首要問題是。。。他自己也是禿驢。
    迦葉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直白辱罵搞懵了,連懸空寺都停滯了一下。
    “何故如此?”迦葉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
    雷音卻不再回應,大雨中,隻有怒喝響起。
    “揭——!”
    於是天地之間無數聲音開始回蕩。
    “揭——!!!!”
    佛宗龍象音,白馬寺方丈為驅蚊所創,後被唐真學去,在桃花崖對戰人魔尊時使用,成為‘桃花六法’中最為有機會接觸到的法術,一時名震天下。
    知了和尚隻覺得奔流的江水和瓢潑的大雨在那一瞬間都完全停滯了一瞬,恐怖的凝滯感籠罩了整個天地。
    而那座天空中高山要被生生抵住。
    好可怕的聖人威勢,不僅封鎖敵人,甚至封鎖天地。
    但懸空寺並非是普通的寺廟,隨著龍象音響起,懸空寺裏忽然也響起了一聲怒喝!
    “威!!”
    佛威,尉天齊對戰狗娃時曾經使用過,乃是懸空寺的術法,以重勢壓人,是佛宗最常見的術法之一,不像佛宗龍象音那麽挑天賦。
    懸空寺中無數神佛跟隨著怒喝。
    “威!!!”
    恐怖的重力壓到了懸空寺上,進而逼著懸空寺繼續下落,於是兩道佛宗最經典的禁錮術法發生了最強大的威能,彼此開始拉扯。
    肉眼可見的,懸空寺周圍的空氣和雨絲開始扭曲,無形的力量如一條條千百丈的巨蟒彼此糾纏,在摩擦時,發出巨大的咯吱咯吱的聲響。
    讓人頭皮發麻。
    即便是知了和尚也忍不住雙手合十,那也就是懸空寺,換一個什麽東西,恐怕就被這兩股力量直接碾碎了。
    但情況顯然是阿難更加危急,他和白馬寺畢竟在下方,而懸空寺又是天下最重的東西之一,以下對上的角力,天然是大劣勢。
    知了微微蹙眉,有些擔心。
    此時周遭龍象音的影響已經結束,金蓮又開始和私多河的激流奔走向東海,一個轉彎,白馬寺便被一處山體遮擋,消失在了視線裏,隻留下空中那巨大的山巒。
    不待知了和尚調整視線,就見那巨大山巒旁忽然立起了一個人。
    一個人?站在懸空寺旁?
    嗯?
    那是一尊法相!佛陀法相!二祖阿難!血紅色的僧袍,頭部無比的模糊,但不看頭部,依然頂天立地,幾乎與懸空寺同樣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