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人那明顯熱烈和激動起來的眼神，周陽很是滿意。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因為他也明白，要想通過剛才那幾通視頻電話，就把馮明輝這些親信的主任和副主任搞掉，難度其實是很大的。
    畢竟他不是一把手，上麵還有個宋連昌。
    再加上，關於各科室主任和副主任幹部的任命，那也需要豐泉市紀委內部過會，進行審議決定。
    作為空降幹部，即便他從第一天到任就相當的強勢，可也還沒到，能徹底撼動宋連昌，以及馮明輝，在豐泉市紀委威信地位的程度。
    至少在豐泉市紀委班子的常委會上，他還是獨木一支，最終人選的定奪，沒有足夠的話語權。
    所以周陽就要搞事情，要先把豐泉市紀委各個科室的水都攪渾，然後好渾水摸魚。
    而把水攪渾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各個科室其他有能力的備選幹部們，蠢蠢欲動，看到希望。
    他們有了想法和希望，那私下裏，就會匿名，甚至是實名舉報馮明輝這些親信主任和副主任的黑料。
    而這樣一來，即便周陽沒有絕對的支持和投票話語權。
    但馮明輝親信的，這些科室主任和副主任們，有明顯的違法違紀，那就是原則性問題，誰也不能裝看不到。
    周陽的一番話，成功吊起了會議室內所有人的心思。
    就連秘書趙朝恩此刻都是心生激動，想著若是自己表現好點兒，會不會也有機會弄個科室副主任呢？
    雖然他這裏有被馮明輝安排做間諜監視這一檔子事，但已經與周陽解釋清楚，並得到了周陽的認可。
    再加上他現在是周陽的秘書，那也是比其他人有一定優勢的。
    想到這裏，他看向周陽的眼神，也變得火熱起來。
    甚至在心裏，又將周陽和馮明輝對比了好幾遍，最終的結論都是周陽更好，更能給他機會，值得他追隨。
    大概半個小時後，這些假裝出外勤的科室主任和副主任們，進行了短暫的集合，又與馮明輝確認好，才假裝前後腳的進了會議室。
    對於他們會幾乎一起進會議室，周陽並不意外。
    眼神微眯的笑看著他們，他們則都是滿臉賠笑，以及各種借口與理由。
    而周陽這種麵帶笑容，隻是點頭，並不表態的樣子，不僅沒讓他們感到放鬆，反而心裏更加發虛。
    之前他們與周陽都有接觸，主要的印象就是周陽年輕。
    可現在再評價，再感受，那就是這個比他們還要小很多歲的年輕人，可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樣嫩。
    相反，這城府與手段，讓他們都自愧不如。
    更讓他們意外和不自在的是，此刻會議室內其他眾人的眼神和表情。
    雖然啥都沒說，可他們能感覺到，與以往的眼神和態度不同了。
    更多的是有些開始偏向周陽，對他們的假裝出外勤不能參會，很是反感的樣子。
    若是其他科室的人如此，他們還覺得沒什麽。
    可就連他們各自科室代替來開會的下屬們，都是類似的眼神，這就讓他們心裏有些懵，開始有些驚疑不定。
    對別人不熟悉，但對自己的下屬，他們再熟悉不過。
    竟然敢用這種犯忌諱的眼神，這其中肯定有情況。
    隻是他們又沒法開口問。
    而且他們也都清楚，這前後的變化，肯定與周陽有關。
    因為這期間，他們肯定沒接觸過其他人，隻有這半個多小時，他們沒來參加的常務會議。
    一時間，心裏更加不安起來，不知道周陽到底對他們這些下屬做了什麽，竟然能做到像洗腦一般，讓他們忽然就敢對頂頭上司犯忌諱。
    不過他們的疑惑也沒有等太久，隨著後麵馮明輝的到來，很快就揭開了謎底。
    馮明輝推門而入，氣勢十足。
    進來後象征性的，對周陽笑道，
    “周書記，你開常務會，我本不該過來的。但剛剛我接到電話，說是有幾個科室的主任，向我請假了，沒能來參加這次常務會，你很不高興。”
    “秉著咱們單位內部和諧上下級關係，實事求是的原則。我就過來幫他們證明一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畢竟誤會了，就可能滋生流言蜚語。若是隻指責這些科室主任們還好，但謠言的可怕就在於，可能會傳著傳著，就走了樣。”
    “到時若是被傳成，是周書記你心胸狹隘，沒有肚量，那可就真的是謠言害人了。”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不利的局麵出現，也為了咱們市紀委內部的團結，我就過來看看，幫著證明和溝通一下。”
    “周書記，你應該不會介意，也明白我的苦心吧？”
    馮明輝說的大義凜然。
    一副你周陽差點辦了蠢事，我是來幫你擦屁股的。
    你不僅不能介意，還得感謝我，念我的好。
    隻是馮明輝這番話，還沒等周陽回應，卻讓原本會議室裏的任平春等人，心中暗暗皺眉。
    馮明輝居然厚著臉皮來攪局，還說的這麽合情合理，大義凜然，看樣子那幾位主任和副主任，很可能要平安無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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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若是他們平安無事，那之前周陽許諾告訴他們的，要調整各科室的幹部安排，豈不是就成了空話，沒了實現的可能？
    他們想要借此，抓住機會更進一步，或者是挪挪屁股，從冷衙門到熱門崗位，也要泡湯了？
    隻是他們心裏不管多不爽，甚至是已經在暗罵馮明輝，可表麵卻都不敢開口說些什麽。
    畢竟他們若是與科室主任們較量一下，那還有可能，但馮明輝可是副書記，妥妥的越級領導。
    如果真敢頂撞，甚至是唱反調的話，那結果會很慘。
    起碼不能做那個出頭鳥，被其記恨上。
    於是乎，他們就又都把目光和轉機，放到了周陽身上。
    不光是他們，就連那幾個剛進來的主任和副主任們，見到馮明輝到來，尤其是這番很有攻擊性，也很占理的巧妙開口，心裏都有了底。
    不由的，也開始等著看周陽啞巴吃黃連的低頭。
    以及想著等這會議結束後，一定要搞清楚，周陽是怎麽給他們那些科室的下屬洗腦的。
    至於趙朝恩，則是心情更為複雜，下意識往後退了退，不敢夾在周陽和馮明輝中間。
    而周陽這裏，對於馮明輝的巧妙開口，則是絲毫不慌，且眼神裏多了幾絲玩味。
    直接迎上馮明輝的目光，
    “馮書記來的正好，他們剛才說是向你請假了。我也正好奇，這到底是真的假的呢。”
    “既然現在馮書記幫他們證明了，那我就知道了。隻是我也有個疑問，這個常務會是我要求通知召開的，在我開會前通知時根本沒人請假。”
    “但我這開會了，卻都不來，而是向馮書記你請假。這是哪門子的規矩？難道是我剛來，不懂豐泉市紀委的獨特風俗嗎？”
    “還是以後若是馮書記你開個會，這些科室主任們，也可以向我請假，不用理會你啊？”
    說著，周陽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氣勢更盛。
    “那倒是要請教一下馮書記了，我開會他們要請假，卻不找我，而是去找你。現在整出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故意給我搗亂，想要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讓咱們生出嫌隙和矛盾啊？”
    “那咱們為了豐泉市紀委內的團結，這種情況該怎麽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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