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這個……”
    頓時，任平春被周陽懟的，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平日裏，他一直自詡能力不俗，有著一股傲氣。
    甚至被安排在黨風政風監督室，不能得到宋連昌，以及馮明輝的重用，都覺得那是他倆沒眼光。
    所以在宋連昌和馮明輝那兒，哪怕他迫於職位級別，曾經也會說一些好話，可那都是虛與委蛇。
    但此刻麵對周陽，他是真的打心底裏有些發怵，萌生了敬畏。
    盡管周陽如此年輕，可卻讓他真的感到，宋連昌和馮明輝身上沒有的壓迫感。
    他這計劃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明明已經糊弄過宋連昌，還有馮明輝，可卻被周陽識破。
    甚至他都懷疑，周陽是不是還看破了他更多其他的心思。
    當你在另一個人麵前，總被看穿心思，幾乎沒有秘密。
    那怎麽會不心驚，不畏懼呢？
    任平春心裏，此刻極為後悔，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要栽了。
    周陽看著支支吾吾，臉色都有些漲紅的任平春，見基本達到效果後。
    端起水杯，喝口茶。
    “說說吧，是想讓我直接跟宋書記和馮書記那邊說明情況，還是你自己將功補過？”
    本就有些麻爪的宋連昌，見周陽這話裏還有機會，趕忙說道，
    “將功補過，我將功補過……”
    隻是怎麽補，他可根本沒想好，也不知道周陽具體是什麽意思。
    而周陽也沒有讓他繼續說，直接站起身，邊朝外走，邊繼續說道，
    “既然想要將功補過，那就回去好好想想怎麽做，我隻看結果，不喜歡聽空話。”
    說著更是加重語氣，
    “更不喜歡兩麵三刀，反複無常，自作聰明之人。”
    說完，周陽打開辦公室門，直接下班離開。
    任平春則是感覺全身冒汗的壓力，不敢直視。
    尤其是周陽這些話，似乎給他指了方向，可仔細想想，又什麽都沒說，根本沒指出具體。
    可現在這節骨眼上，他也沒勇氣追上去問。
    生怕真的徹底惹惱周陽，從而連這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這也是周陽故意為之，因為根據他的猜測，任平春既然能整出這種事情，那在人才儲備計劃中，肯定也沒少搞貓膩。
    人才儲備計劃，那也是有篩選的。
    周陽讓任平春作為籌備者，他不可能不借此便利，惠及他的親信手下。
    這就相當於古代的門生故吏一樣。
    任平春在人才儲備計劃中，給他們行了便利，那這些人以後就得給他回報。
    其實說嚴重點，這也就是典型的違紀。
    不過這種事情，在各個部門，各級政府都存在。
    因為你想讓他們幹事，但卻又不給他們權力安排順手的人，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相應製度的安排上，雖然沒有寫進規定，可實際執行中，都是有潛規則。
    那就是一個地方的主政領導中，多數都不是本地官員，其中一二把手，必須是上級調派。
    不為別的，就為了防止地方派係滋生，從而造成欺下媚上，形成架空。
    像是周陽這個常務副書記，就是省紀委選派，也是為了製約豐泉市紀委形成派係，以至於讓省紀委都失去真正的控製。
    除此之外，隻要是留意相關新聞，上到省級領導，下到鄉鎮幹部，基本都是類似的情況。
    本地的幹部可以有，但一二把手中，指定是有一個外調選派的。
    周陽這樣故意操作，為的就是避免任平春把他這個人才儲備計劃，搞成私人的小領地，失去真正的價值。
    當然，對於這個人才儲備計劃，周陽也不是完全交給任平春，後麵還有更多限製和把控的手段。
    畢竟還會有宋連昌，馮明輝這兩位的插手，都要應對。
    不過讓任平春對他心生畏懼，更能聽他的指揮，隻有好處。
    其實對於任春平這個騷操作，周陽不僅不生氣，還很樂於見到。
    因為任平春這是讓他在宋連昌和馮明輝那裏，徹底沒了機會，完全到了對立麵。
    隻要任平春不傻，就不會再敢忤逆周陽。
    不然周陽把這個事情往外一捅，任平春絕對在整個紀委係統都待不下去。
    準確來說，甚至可能是政治生涯都將走向終結。
    畢竟，任何單位，都沒有領導能容忍下屬算計自己的。
    而接下來任平春做的，也基本上和周陽預料的差不多。
    主動坦白開後門，著重安排了幾個他的親信，然後將其都踢了出去。
    而讓周陽意外的是，任平春徹底成了驚弓之鳥，竟還把自己的一些黑料整理出來，主動交給了他。
    想要以此作為投名狀，徹底臣服。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現在任平春這裏解決後，周陽也不想白白浪費打擊馮明輝的機會。
    而且現在的周陽，也必須要拿出態度，讓馮明輝給個說法。
    不然的話，任平春在外人眼裏是聽他指揮的人，手下人被針對了，他卻不幫著出頭，這可不是好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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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搞不好，還會讓有心追隨之人，心生顧慮，覺得他不值得投靠。
    所以於情於理，周陽都必須要讓馮明輝給個說法。
    當然，周陽不可能直接去找馮明輝，而是要先去找宋連昌。
    因為這個找回麵子，不是農村婦女吵架，而是要拿捏分寸，找回達到目的即可。
    那麽讓宋連昌夾在中間，讓他來給說法，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而且之前宋連昌給他打過電話，進行過拖延時間，那麽這個找宋連昌也就更加沒錯。
    不過這個電話，不能悄無聲息的打，要打的讓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周陽正好趕著下班的時間點出來，拿起電話，就在樓道裏邊走邊打。
    而且聲音比較大。
    宋連昌這邊，自從得知馮明輝啥都沒審查出來，早就猜到周陽不會善了此事。
    所以早有準備，看到周陽打來電話，也並沒有不接。
    電話接通後，周陽將說話聲控製的不大不小，但恰好能讓經過的各辦公室都能聽到。
    “宋書記，中午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飯，或者是耽誤一下你下班的時間，關於任平春的事情，我想與你談談。”
    “為什麽這個事情，我絲毫不知情，馮書記那邊就能直接啟動審查？”
    “而且一通折騰下來，根本就是誣告。這符合咱們市紀委的辦案流程嗎？”
    “還是說，馮書記在我來之前，就這樣知法犯法的，亂來慣了？”
    “這是把我這個常務副書記，還有您宋書記放在什麽位置了？把咱們當空氣嗎？”
    “這個事情我要與你麵談，一起吃個飯，或者我現在去你辦公室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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