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正正在辦公室裏，和自己的心腹在議論。
    “這莊勇太狂了，簡直不把我們本地派放在眼裏，要給他點難堪，不然他變本加厲。”副局長馬小田說道。
    徐德正正要接話，電話響了。
    “瑪德，莊勇的電話。”徐德正把電話放在了一邊，任它響鈴。
    過了一會兒，鈴聲再次響起，徐德正接通了電話。
    “徐政委，汛情嚴峻，除了當班警員，立即組織其他所有人，休假的立即歸隊，馬上到河堤待命。”
    電話裏，莊勇的聲音傳來。
    “莊書記，警員不是人嗎？你小題大做，哪年沒有這鬼天氣，你一來，弄得大家雞飛狗跳，我這政委很難做思想疏導工作，你找其他人傳達吧。”
    “啪”地一聲，徐德正掛了電話。
    “瑪德。真以為他是書記，沒完沒了了。”徐德正罵道。
    副局長馬小田豎起了大拇指。
    剛過了兩分鍾，莊勇電話又來了。
    徐德正瞬間接通：“莊書記，我說得夠清楚了。你沒聽明白嗎？”
    電話裏另一個聲音傳來：“我是尹文鋒，你被停職了，等候處理，你的工作，經縣常委會全體同誌研究決定，暫時由紀檢書記張佑成接替，做好交接吧。”
    電話立即掛了。
    徐德正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政委？”馬小田問道。
    徐德正頹廢地坐在凳子上，搖了搖頭，鬼知道什麽情況啊。
    正在懵圈，敲門聲傳來。
    張佑成來了。
    “政委，縣委通知，全體警員去河堤待命，包括你，立即出發。”
    馬小田睜大了眼睛，這馬屁拍穿了！
    徐德正軟綿綿站了起來，不敢不去，不然，公職都不保。
    “這是一場戰鬥，老班長！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秦天賜給夏添打了電話。
    秦天賜讓兩個副書記帶隊，立即到河堤。
    同時在全縣下達紀委通知，凡是抗洪不力，消極工作的人員，紀委逐一備案，秋後算賬！
    雨中，人聲鼎沸，其他鄉鎮的同誌，也全部來到了河堤兩岸，投入了險情排查。
    指令不停下達，不停修正方案。
    尹文鋒帶著秦天賜和莊勇，在璧山鎮的險情處巡視。
    通宵不眠，清江河兩岸人頭攢動。
    淩晨五點，雷電橫空。暴雨如注！
    洪峰，從清江河上遊，迅猛過境。
    河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暴漲。
    險情處開始垮塌。
    “停止運送沙袋，所有人員立即到高處避險。”
    尹書記看見已經無法控製潰堤，夜裏視線又不好，為避免出現傷亡，尹文鋒選擇了保護生命安全，下達了避險的決定。
    “秦書記，我覺得要不了多久，就會潰堤了，你去下遊村莊，看看人員轉移情況，我和莊書記留在這裏。”尹文鋒說道。
    “好，大家小心。”
    村民小區離這裏一千多米，秦天賜開始在雨中狂奔，部隊時，這種天氣的訓練稀鬆平常。
    小區口子處，人員已經轉移得差不多了，鎮黨委書記周磊，正在組織人員挨家挨戶排查，看看有沒有遺漏人員。
    “快走！”秦天賜命令周磊，帶領工作人員，立即去遠處的高坡之上避險。
    他轉身進入小區，做最後一次排查，秦天賜在小區裏奔跑，高聲大喊撤退。
    莊勇來了電話，河堤潰開了，大水向低窪處衝來了。
    秦天賜果斷往高坎處撤退。
    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秦天賜，等等我。”
    一個豐腴的女子，從一棟房子裏跑了出來。
    “鄒琴，你想死了嗎！趕快走！”
    秦天賜一把拉起鄒琴，往高處跑去。
    “小區裏周大娘，速效救心丸忘拿了，她受了驚嚇，好像要犯病，沒藥會死人的，她家兒女不在家，我來幫她拿藥。”鄒琴氣喘籲籲。
    還有幾十米，就到了高坎處。
    高處的人們，已經聽見上遊奔湧的水聲，下麵不遠處，還有一男一女在亡命奔跑。
    鄒琴跑不快了！
    她要窒息了一般！
    洪水浪頭，隻有幾十米就到了！
    秦天賜提起一口氣，一把把鄒琴抱了起來，往高坎跑去。
    秦天賜已經站在了高坎下！
    浪頭也已經襲來！
    千鈞一發之際，秦天賜吐氣開聲：“鄒琴，把藥拿緊了！”
    雙臂一用力，鄒琴被舉了起來，秦天賜把她拋上了高坎。
    因反作用力，秦天賜身子一沉，往後一退，浪頭瞬間淹沒了他。
    鄒琴“嘭”地一聲，被扔在了高坎上，周磊等人趕到，七手八腳將她拖到了更高的地方。
    一切都在須臾之間。
    周磊拿著手電筒，往秦天賜站立的地方照射過去，已經一片汪洋。
    往下幾十米，秦天賜正在水中掙紮，試圖遊到高坎處。
    水流太大，他被浪頭推得離開了高坎，越來越遠。
    幾個浪頭後，人影不見……
    “秦書記！”周磊嘶聲大叫。
    “秦天賜！”鄒琴開始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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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驚雷響起，呼喊聲被雷聲吞沒。
    “秦書記……”坡上的老百姓全部喊了起來。
    “順著高坡，往下找人。”周磊把民兵叫了過來，五人一組，拿著手電，往下遊奔去。
    周磊邊走，邊給尹文鋒匯報了情況。
    “啊……”尹文鋒心真的碎了，不是為官帽，是為了秦天賜。
    “莊書記，我守在這裏，聯係其他搶險組，你快去下遊，秦天賜出事了！快去！”
    “什麽，踏馬得，怎麽搞的，那個傻x！”莊勇罵了一句，往下遊跑去。
    尹文鋒一個頭三個大，垮塌、潰堤出現了十多處。
    萬幸大多數垮塌處，都是高坡荒地，洪水沒有衝出河道。
    有兩個險情點，潰堤後淹沒了部分田地莊稼，好在洪水沒有漫上高坎。
    不遠處的幾戶村民，被轉移到了安全地方。
    尹文鋒不敢大意，手機都發燙了。
    他聯係上了穆市長，匯報了秦天賜失蹤的消息。
    穆青山正在值班，大驚失色。
    “糟糕了！”
    穆市長一分鍾都沒有遲疑，撥通了楊文義省長的電話。
    “楊省長，向您匯報個突發情況……”
    “我知道了，你繼續指揮陽明市防汛，不得大意。”楊文義平靜地回道。
    他也在加班，這次的雨下的久，雨量大，他正在防汛指揮部。
    表情平靜的他，心裏卻比任何人還心急如焚。
    “兒子，楊爸相信你，部隊的鍛煉會讓你平安的。”楊文義心裏祈禱。
    楊文義沉吟許久，他沒有通知秦必全，他給劉天華說了這個消息。
    “老劉，暫時不要告訴老秦，我在防汛指揮部，正在忙，你通知下老董，掛了。”
    楊文義的電話不敢多聊，汛情瞬息萬變，隨時有電話打進來。
    董良棟接到電話，心裏沉了一下：“老劉，暫時不要把消息傳出去，相信天賜，他一定沒事！”
    龍川省軍區，司令員梁為勁也在關注汛情。
    桌子上的紅色電話響了。
    “梁司令，你好，我是楊文義，有事需要你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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