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台吉腦海一亮，好似突然明白陸天明在說什麽。
    但他說不出來，一種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陸天明看著多鐸，突然哼哼直笑，“兒子，你看那個蠢貨，他想對咱們父子動手。”
    黃台吉沒注意多鐸的表情，聞言看向末位的幼弟，頓時大吼，“住手！”
    多鐸已經朝父子倆衝過去了。
    大堂內沒有護衛，門口站著於成龍一人。
    陸天明父子在多鐸眼裏，趾氣高揚，目中無人，又毫無防護。
    這機會實在太好了。
    哢嚓~
    霹靂嘩啦~
    剛衝到座位前，陸天明抄起一側的椅子，劈頭蓋臉拍多鐸頭上。
    多鐸暈頭轉向，胸口大力傳來，直接倒飛在大堂中。
    陸天明歪歪脖子，原地跳了兩下，朝多鐸招招手，“來來來，再來，努爾哈赤號稱一門英武，褚英是豕，代善是豬，莽古爾泰是猳，德格類是彘，阿濟格是豯，多爾袞是豚，黃台吉是狶，你頂多算剛鬣。”
    敢情陸天明眼裏，他們全是一種動物。
    多鐸忍著劇痛起身，揉揉胸口，仰天嘶吼一聲，又朝陸天明撲了過去。
    啪~
    大堂內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
    多鐸臉頰飛出一道血跡。
    還未反應過來，啪，又一聲，又一道血跡。
    多鐸雙耳劇痛，兩手一摸，耳朵好像剩下半個。
    陸天明手裏拿著特製的彈夾手槍，笑嗬嗬一吹槍口。
    “多鐸啊，時代變了，認清差距，才能正視自己。”
    多鐸再次嘶吼。
    啪啪啪~
    陸天明連著開十槍，在多鐸腳下打了一個叉叉。
    丁零當啷~
    黃澄澄的彈殼在青磚上跳動，攝人心魄。
    眾人震驚於神器威力。
    陸天明退掉彈夾，從胸口摸出一個，再次上膛，啪啪啪~
    又打了一個圓。
    多鐸呆呆看著腳下，有一股麵對神的無力感。
    門口的親衛早出現了，這時候才有兩人到陸天明身邊，火速撿起彈殼。
    陸天明把手槍扔給他們，施施然返回主位。
    這本來就是貼身親衛的武器，哪個上位也不會懷揣武器出門。
    進門的時候才要到手中，比想象的大一號，還有點重。
    父子倆這時候哪有憨氣，就像兩個下凡的神靈，在微笑俯視螻蟻。
    “多鐸，你應該感謝我沒失手，稍微差一點，你腦殼開瓢了。”
    黃台吉起身彎腰，“感謝上位饒命，我們沒有反抗心。”
    “不一定吧！”陸天明冷笑一聲，“多鐸就是種族思維，腦子裏全是繁衍，如同豬一樣，下一窩崽子就叫成功，至於崽子的未來，他不會考慮。這種思維就來自你爹，在野豬看來，不能生崽的都是異類，阻止它生崽的都得死，極易醞釀屠殺。”
    黃台吉眉頭一皺，“有錯嗎？”
    “哈哈~”陸天明大樂，“對野豬來說，當然沒錯，對人來說，大錯特錯，因為人有腦子。”
    看戲的朱聿鍵突然開口，“隻要野豬夠強，天下全是豬崽！”
    啪啪啪~
    陸天明拍手，“大王悟了，大王也智障了。”
    “錯在哪裏？”
    “隻要外麵來一頭虎，天下豬崽就會滅族，這就叫鼠目寸光。”
    朱聿鍵瞬間無語。
    陸天明起身，到布木布泰身邊，十分無禮拍拍她的肚子，“什麽崽？”
    布木布泰最近好像認命了，沒以前的活躍，看著陸天明淡淡道，“我的崽。”
    “你的崽是什麽崽？”
    “科爾沁的崽。”
    “哈哈~”陸天明扭頭朝黃台吉一撇嘴，“看吧，隻顧繁衍的豬崽最終不認祖宗了。”
    黃台吉大概知道陸天明在說啥了，但他還是說不出來。
    陸天明又返回主位，拍拍兒子的腦袋，“諸位，這是我的崽，都說我是聖人，那我的崽也是聖人。之前你們誰敢想，聖人可以有聖人之後？
    不僅我的崽是聖人，他的崽也是，子子孫孫全是，因為我是萬民之民，萬天之天，萬地之地，萬族之族，這就是傳承。”
    黃台吉撲通向陸太北下跪，“小人跪求公子原諒，建州願世代侍奉聖人。”
    陸太北的糖人還沒舔完呢，聞言仰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陸天明再次冷哼，“黃台吉，你是腦子通了，手腳不通，官場的一切錯誤，均由百姓來承擔，官，是什麽呢？皇帝的錯誤為何由百姓來承擔？遼東將官的錯誤為何由遼民來承擔？你家的錯誤為何要建州山民來承擔？遼民的錯誤為何要天下人來承擔？”
    黃台吉渾身發抖，顫抖回道，“罪人願恕罪。”
    “你有資格嗎？”陸天明冷冷問一句。
    “大罪願認，族民可活。”
    “那倒也是，黃台吉，我是萬民之民，我族是萬族之族，為什麽呢？因為我是萬民之子，天子是個虛無騙人的東西，隻有萬民之子，才是聖人。”
    轟隆~
    天空好似響過一絲春雷。
    於成龍等親衛轟隆下跪，“拜見聖人！”
    門外一群人同樣轟隆下跪，“拜見聖人！”
    他們來很久了，駱養性、宋裕本、張世澤、曹文詔、孫承宗、李騰芳、馮英、孔貞運、李素、溫體仁、馮銓、於時煌…
    朝臣大概認為陸天明會來此給東虜下個定論，沒想到他們不敢說的話，這位直接說出來。
    從此以後，萬民之子…才是皇帝。
    萬民共舉，才是人皇在世。
    這個問題一確定，很多事迎刃而解，姓氏怎麽能卡住民族融合。
    陸天明拉著兒子來到門口，“諸位，陸某不說話，你們好似都不敢說，這沒什麽可否認的，百姓向官府負責，官府向皇帝負責，皇帝向百姓負責，這就是權力循環，這就是萬世之基。
    皇帝不負責的時候，百姓當然會換一個皇帝。
    那麽，官，是什麽？是皇帝和百姓的橋梁，是小民與萬民的橋梁，是孝順百姓的子孫，是服務百姓的協調者。
    官，有什麽資格魚肉皇帝的父母？魚肉你的衣食祖宗？
    天下萬般事，就因為百姓質樸老實，導致官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你們是皇帝的子民，那就是萬民的子民。
    魚肉父母討好上官者，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罪大惡極，妄為一人，世間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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