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拍拍肩膀，剛剛被大小奧沾滿胭脂。
    一屁股坐在劉妞妞身邊，百無聊賴問道，“夫人認為柯塞姆如何奪權？”
    “女人奪權就那點招，柯塞姆從後宮殺出來的人物，當然熟知女人的手段。”
    “是嗎？”陸天明有點興趣，“夫人看出了什麽？”
    “夫君沒注意嗎？大小奧身邊的侍女，完全是按照她們樣子剛剛入選，黑頭發、雙眼皮、櫻桃嘴、瓜子臉、身材修長、胸部挺拔、腰肢纖細，個個是美豔的處子，大小奧負責勾引夫君，她們會接種。”
    陸天明頓時覺得無聊，“就這？”
    “當然不止，一千侍女、一千奴隸，他們會占據王城，妾身和朱妹妹都沒有侍女，將來必然會通過她們傳話，不出一年，我們隻有決定權，執行和傳達卻在大小奧手裏，厲不厲害？”
    “哈哈哈~”陸天明仰天大笑。
    “夫君笑什麽？後宮爭奪的就是傳達權，接著會開始滲透執行權，很快會形成勢力，最後決定權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曆朝曆代妖後大多如此。”
    陸天明一愣，“這是哪裏來的學問？”
    劉妞妞一撇嘴，“夫君以為夫人什麽都不做嗎？夫人平時把這話說的很清楚了，彩兒就是誤傳夫君的話被教訓，誰再犯錯，會失去一切。”
    陸天明點點頭，“公爺是智者，他在教導女兒和孫女，你們是捎帶。”
    說完招手叫過朱微，一左一右攬著她們，指著北麵山崖上的一個山泉道，“你們看到了嗎？那裏有一個泉眼。”
    劉妞妞點點頭，“看到了，能說明什麽呢？”
    “一個泉眼，卻長在山崖，夫人別小看石頭，它比土壤更能存水，那它一定會成為一個文化地標，我們不利用，必定會被別人利用。”
    兩人齊齊扭頭看著他，“夫君又在醞釀什麽懲罰人的東西？”
    陸天明搖搖頭，“我給夫人講個故事，相傳，克裏木幾百年前有個暴君，為保汗位不受威脅，他下令處決了自己所有的兒子。
    隨著年齡的增長，恐懼和孤獨開始糾纏暴君，這時他看到一個冷豔迷人的年輕女奴隸，因為順從和溫柔，暴君對她一見鍾情。
    然而好景不長，女奴隸一旦被暴君寵愛，她受到的壓力比山重，不久便憔悴而死，暴君悲痛至極，他感覺山川都在流淚，便在山崖鑿泉眼，日夜趟流，以此來展示他內心的痛苦。
    暴君會說：誰也沒看過我流淚，但我的心每天都在滴血。人有心靈，石頭也有靈魂。讓石頭像心靈一樣哭泣吧。石頭的眼淚，就是我的眼淚。
    於是，淚泉誕生了，後人會來瞻仰他們的愛情，讚美他們的愛情，若突然有個文豪來讚美幾句，那性質又變了。
    愛情的噴泉，永生的噴泉！我為你送來兩朵玫瑰。我愛你連綿不斷的絮語，還有富於詩意的眼淚…
    情詩一旦被流傳，成為青年表達愛意的載體。淚泉必然會成為聖地，無論你如何折騰，也改變不了它的屬性，夫人說，它性質又成了什麽？”
    【作者語，《巴赫奇薩賴的淚泉》這首詩大家應該聽說過，小說中140年後的故事，再60年後，普希金被流放到克裏木，給他的情婦寫過一封信，罪臣、奸情、父殺子、女奴、殘暴，這些元素集合到一起，被文人一歌頌，忽視人性惡劣，竟然成為愛情聖地，芭蕾舞《淚泉》就這背景，真正了解故事能笑死人，可見古代的歐洲實在缺乏真正的文化情感】
    兩人在認真思考，劉妞妞過一會道，“這裏會永遠成為暴君的治地，以後無論是誰，在世人眼裏都是外來者？”
    朱微點點頭，“不止如此，歐羅巴的故事與中原故事完全不同，他們不是在塑造地盤歸屬，而是在塑造一種思維。”
    陸天明一邊拍手一邊頓足，“這就是東西方的區別，妞妞的想法很務實，但不被百姓討喜，微兒則完全被歐羅巴的故事引導了，沒錯，他們不是在塑造地盤歸屬，而是在塑造文化傾向，塑造價值傾向，這就是文化生命力，也是文化攻擊力。”
    劉妞妞和朱微納悶對視一眼，不可置信道，“夫君在這裏麵壁五天，就得出這麽一個結果？”
    “這不是結果，是正在進行的事，比起歐羅巴，西域的文化情感更匱乏，那些二傻子除了殺戮和欺壓，就不會別的事，克裏木人若想融入歐羅巴，就得創造故事，島上的寺廟很多，但他們依舊是野蠻人，可見皈依宗教這條路不通，他們渴求被接受，必然會通過故事來進行文化交融。”
    劉妞妞依舊沒聽懂，“夫君是說朱微妹妹越這麽想，越是上當？”
    陸天明點點頭，“她想不想都一樣，當她把故事記住的時候，就已經上當了，這故事的框架會在腦海裏搭建一個簡易的房子，以後無論遇到何事，符合框架的想法才能進入，不符合的想法被拒之門外，久而久之被影響思維，這就是攻擊力。”
    朱微眉頭一皺，“妾身被影響什麽了？明明是妾身先發現它的攻擊性。”
    “哈哈…夫人不願嫁給土爾扈特的牧民，更不願嫁給克烈氏，而我到西域之後，夫人立刻願意，簡簡單單進帳，成了我的女人，這就是影響。”
    朱微腦子一鍋粥，“妾身已經誕生了陸家的孩子，您現在嫌棄我？”
    陸天明摟住她的脖子拍拍胸脯，“夫人，你的這種狀態就有問題，桐桐遇到的是郎中，菁菁遇到的是錦衣百戶，妞妞遇到的是錦衣千戶，兀良哈、徐鳳爵遇到的是強盜，她們個個出身高貴，願意附身做妾，而你，遇到的是大明王，若是遇到郎中、遇到千戶，你不會多看一眼，隻會等你的王子，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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