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霜冷長河,魂斷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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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溫氏的密室,石壁森冷,燭火搖曳,昏黃的光在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宛如張牙舞爪的惡鬼。溫若寒一襲黑袍,身姿挺拔,盤坐在蒲團之上,周身被一層若有若無的靈力光暈籠罩。他眉頭緊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牙關緊咬,試圖憑借自身的力量衝破陰鐵設下的記憶封印。
“啊!”溫若寒突然發出一聲悶哼,靈力光暈猛地一顫,隨後緩緩消散。他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滿是不甘與迷茫。失去記憶的日子裏,他仿佛置身於無盡的黑暗深淵,周遭是濃稠得化不開的黑暗,唯一的希望便是藍啟仁能尋來破解陰鐵封印的辦法。過往的一切好似被一場大霧掩埋,他想抓住些什麽,可伸出手,隻有冰冷的虛無。
此時的雲深不知處,靜謐而祥和,與外界的戰火紛飛截然不同。藍啟仁正埋首於藏書閣浩如煙海的古籍之中。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紙張的氣息,泛黃的書頁在他指尖翻過,每一頁都承載著他對破解之法的期待,然而每一次滿懷希望的探尋,換來的都是失望的苦澀。兄長青蘅君閉關未歸,藍氏上下大小事務如潮水般向他湧來,讓他分身乏術,與溫若寒的聯係也在忙碌中悄然斷絕。他時常在處理完族中事務後,望著窗外的夜色出神,心中掛念著溫若寒,卻又被現實的枷鎖束縛,無法前去相見。
時光匆匆,射日之征的戰鼓轟然敲響,戰火迅速蔓延至整個仙門。曾經寧靜的山川被硝煙彌漫,百姓流離失所,哭聲、喊聲交織成一曲人間悲歌。溫若寒身為溫氏宗主,即便記憶缺失,那份與生俱來的使命感也驅使他毫不猶豫地投身戰場。戰場上,他手持長劍,身姿矯健,每一次揮劍都帶著強大的靈力波動,所到之處,敵人紛紛敗退。
“殺!”溫若寒大喝一聲,長劍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將一名敵人斬於馬下。他的眼神堅定而熾熱,即便失去了過去,他仍知道此刻的自己肩負著溫氏的榮辱。黑色的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麵不倒的旗幟,鼓舞著溫氏弟子的士氣。
隨著戰局的推進,形勢愈發嚴峻。這一日,溫若寒如往常一樣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殺得敵軍節節敗退。突然,一道詭異的笛聲劃破長空。笛聲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擾亂著周圍的靈力,讓溫若寒的行動變得遲緩。他心中一驚,抬頭望去,隻見魏無羨站在不遠處的高地上,陳情在他唇邊,眼神冷峻地注視著戰場。魏無羨的黑衣在風中飄動,他的周身散發著一種孤絕的氣勢,仿佛與這殘酷的戰場融為一體。
“哼,小小伎倆,也敢來挑釁我!”溫若寒冷哼一聲,試圖強行衝破笛聲的幹擾。他凝聚靈力,準備施展出強大的法術,一舉摧毀這個擾亂戰場的人。他的雙手迅速結印,周身靈力翻湧,形成一個巨大的靈力漩渦,向著魏無羨的方向席卷而去。
就在溫若寒全神貫注地應對魏無羨時,一個身影悄然從他身後靠近。這人正是孟瑤,他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陰冷的笑意。他貓著腰,腳步輕盈得如同一隻伺機而動的野獸,手中緊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那匕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溫宗主,對不住了。”孟瑤低聲呢喃,聲音低得如同蚊蠅的嗡嗡聲,在嘈雜的戰場中瞬間被淹沒。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溫若寒的後背。
溫若寒察覺到背後的危險時,已經來不及躲避。匕首直直地刺入他的身體,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那殷紅的鮮血在黑色的長袍上蔓延開來,如同盛開的曼陀羅,豔麗卻又帶著致命的危險。
“你……”溫若寒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著孟瑤,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一口鮮血嗆住。
孟瑤看著溫若寒,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溫宗主,這都是為了我自己的未來。你太強大了,隻有你死,我才能有出頭之日。”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瘋狂,仿佛在這一刻,他壓抑已久的欲望終於得到了釋放。
溫若寒怒目而視,想要反擊,卻發現自己的靈力已經被孟瑤的偷襲打亂,身體也變得虛弱無力。此時,魏無羨的笛聲愈發強烈,溫若寒隻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模糊。他的雙腿一軟,單膝跪地,手中的長劍也無力地垂落在地。
“孟瑤,你……你會遭到報應的……”溫若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仿佛在這一刻,他對這個世界的失望達到了頂點。
孟瑤冷笑一聲,“報應?等我成為仙門之首,就沒有人敢說我半句不是。”說罷,他猛地抽出匕首,鮮血四濺,溫若寒的身體緩緩倒下。他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仿佛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花朵瞬間凋零。
戰場上,一時間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溫氏的弟子們看到宗主倒下,頓時亂作一團,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仿佛失去了主心骨的羊群。而其他仙門的人則麵露驚喜,他們知道,溫氏的統治即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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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藍啟仁在雲深不知處忙於族中事務,對溫若寒的絕境渾然不知。他依舊在為尋找破解陰鐵封印的辦法而努力,每一本古籍都像是他最後的希望,可希望卻一次次破滅。直到射日之征戰事稍歇,他在清理戰場時,聽聞溫若寒戰死的噩耗。他手中的書卷“啪”的一聲滑落,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
“這……這怎麽可能……”藍啟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匆忙起身,四處打聽溫若寒的下落。他的腳步急促,眼神中充滿了焦慮,仿佛在尋找著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曆經艱難尋找,藍啟仁終於在戰場上找到了溫若寒的遺體。那一刻,他隻覺天旋地轉,靈魂仿若被抽空。他緩緩走到溫若寒身旁,蹲下身子,輕輕將其抱在懷中,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溫兄……”藍啟仁聲音顫抖,輕輕撫摸著溫若寒的臉龐,“是我來遲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責和悲痛,仿佛在這一刻,他所有的堅強都被徹底擊潰。
藍啟仁不顧眾人的目光,獨自將溫若寒的遺體帶回溫氏。他親自為溫若寒料理後事,看著溫若寒被緩緩下葬,他的心中仿佛有什麽也隨之埋葬。
往昔與溫若寒相處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們一同在雲深不知處聽學,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他們身上,他們探討仙法,為了一個觀點爭得麵紅耳赤,卻又在事後相視一笑。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都成了藍啟仁心中最深的傷痛。藍啟仁深知孟瑤的手段和背後複雜的局勢,他雖痛心疾首,但以他的身份和立場,報仇並非易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仙門的新一輪紛爭。他能做的,唯有為溫若寒收屍,讓他得以安息。
此後,藍啟仁時常來到溫若寒的墓前,他會帶上一壺酒,兩杯清茶,坐在墓前,與溫若寒“訴說”著這些日子的經曆。他的聲音輕柔,仿佛溫若寒還能聽見。山風輕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溫若寒在回應他。而仙門的局勢依舊複雜多變,孟瑤在這場混亂中逐漸崛起,藍啟仁看著這一切,心中滿是無奈,他隻能在這複雜的局勢中堅守著自己的道義,也堅守著對溫若寒的那份情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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