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瑾晗拽下口罩，露出那張可怖的臉。
    蕭燕然迅速出手捂住君越的眼睛，又看向君越的臉洗洗眼。
    “褚小姐是成心不想讓我家容總吃好這頓飯了？”
    褚瑾晗的五官扭曲一瞬，隨即眸中含淚地戴好口罩。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告訴你， 我已經受到懲罰了。”
    君越拉開蕭燕然的手，細細品嚐著菜肴，一言不發。
    褚瑾晗看不透他的心思，心髒劇烈跳動，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
    她試探地喊道：“哥哥......”
    蕭燕然比了個噓的手勢，“吃飯時間不談正事。”
    褚瑾晗憋屈地閉上嘴，又礙於不能摘口罩，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吃。
    該死！早知道不定在餐廳了！
    桌子下，她的美甲將絲綢的桌布勾出一個個線頭，恨不得掀了這桌菜。
    “鵝肝做的不錯 ，哥哥嚐嚐。”
    “三文魚太生，哥哥應該吃不習慣。”
    “哥哥張嘴，試試魚翅怎麽樣。”
    ......
    “飯後點心甜而不膩，哥哥多吃點。”
    一頓飯，蕭燕然‘哥哥’‘哥哥’地叫不停，褚瑾晗都快聽不懂這兩個字了。
    她的胸膛起起伏伏，難言的怒火充斥內心。
    哥哥是她的，憑什麽蕭燕然也能叫他哥哥！
    蕭燕然斜睨她一眼，得逞地勾起唇角。
    想跟他搶人，她還嫩了點！
    君越哪能不清楚他的心思，全程配合他，好處就是這頓飯他吃得十分舒心。
    優雅地擦了擦嘴，君越這才分出去一小部分餘光給褚瑾晗。
    他淺淺一笑，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褚瑾晗，你的痛苦還不夠償還爸媽的命。”
    “高玉宇解決了，下一個會是你。”
    刹那間，褚瑾晗臉色煞白，身體僵在原地，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唇瓣翕動，她的嗓子像是被一隻大手扼住，好一會兒都吐不出半個音節。
    “別提原諒的事，你不配。”
    君越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褚瑾晗不堪的模樣。
    蕭燕然握住君越的手，滿眼疼惜地望著他的側顏。
    他的容總在沒遇到他之前吃了好多苦。
    “我們回家。”
    “好。”
    兩人離去，背影是如此和諧般配。
    褚瑾晗咬牙道：“係統，打開商城！”
    哥哥是她的哥哥，她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係統：“叮！接受宿主指令！”
    ——
    “高氏鬧出那樣的醜聞，特效藥推出去真的沒問題嗎？”
    蕭遠麵露猶疑。
    君越盯著直播，自信道：“高玉宇盜走的成果完全沒問題，怪隻怪他太貪心。”
    “妄圖通過壓縮成本提高利潤，簡直無恥。”
    由於事關醫療行業，君越不想害人，所以他給高玉宇的數據都是完整可靠的。
    沒想到高玉宇喪心病狂，使用廉價不過關的原料製造藥品和器械，這才導致出現嚴重事故。
    盜竊商業機密還不夠，非得再疊幾個buff，君越都不知道怎麽吐槽好。
    “為了不讓事故重演，也為了消費者能用得安心，蕭氏將全方麵接受監督檢查，公開作業環境......”
    “我們的特效藥用的都是最好的中草藥，不會對人體有任何傷害......”
    “我們的器材質量絕對過關，不會發生爆炸......”
    直播裏，蕭氏代理人在講解產品的同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要拉踩一下高氏。
    一遍又一遍提醒眾人高氏做的那些缺德事。
    蕭遠把目光落在君越身上，“你寫的演講稿？”
    君越笑得意味深長，“商戰往往采用最樸素的方式。”
    “我家容總就是聰明！”蕭燕然毫不吝嗇地誇讚。
    蕭遠一陣牙酸，連忙轉移話題：“高玉宇的財產全部轉到了褚瑾晗名下。”
    “可能會追回一部分，但剩下的錢也足夠褚瑾晗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不急，”君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她不會安分的。”
    之後的日子風平浪靜。
    蕭氏依靠高氏的襯托，賺得盆滿缽滿，口碑也是更上一層樓。
    高玉宇因為情節嚴重判了無期，但被褚瑾晗刺激後，他的精神時好時壞，經常發瘋挨打。
    君越這邊，時隔一個月，他終於又接到了褚瑾晗的電話。
    褚瑾晗吸取上次的教訓，這次把見麵地點改成了私密性極好的咖啡廳。
    “哥哥，好久不見。”
    一開口，褚瑾晗嗓音沙啞，如同八十歲的老嫗。
    她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身上隱隱傳出難聞的氣味。
    君越冷淡地點頭，“有什麽直說吧。”
    蕭燕然抬起和君越牽在一起的手晃了晃，“我們待會還有約會，趕時間。”
    “我要離開這裏了，哥哥。”
    褚瑾晗的眼裏毫無生氣，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君越挑眉，“所以呢，跟我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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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不問問我為什麽嗎？”
    不等他們回答，褚瑾晗解下口罩圍巾，原本布滿抓痕的臉已經腐爛，難見一絲好皮。
    她苦笑一聲，“或許這就是我的報應吧。”
    蕭燕然正欲故技重施，君越攔住了他的動作，淡然地抿了口咖啡。
    “可惜報應來得太晚。”
    容家三口人三條性命，無法挽回。
    “哥，你就那麽恨我嗎？”褚瑾晗失聲痛哭，“一切都是高玉宇做的！你信我！”
    君越冷眼看她演戲，“騙騙別人算了，別把自己也騙過去。”
    “你做了什麽應該比我清楚。”
    褚瑾晗抬起頭，眼裏不見半點濕潤，反而盛滿了怨毒。
    “我沒錯！是你們活該！”
    “爸媽表麵上寵我，實際上是把我當成聯姻的工具！”
    “我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麽錯！”
    君越不屑為容家人辯解半句。
    容家夫婦待她如何，褚瑾晗作為當事人心裏清楚。
    如果不是她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死不悔改，容家人也不會想把她嫁出去，斷了她的念想。
    果然，人最愛給自己找借口。
    蕭燕然嗤笑，“你享受了容家這麽多年的好資源，做點貢獻不是應該的嘛。”
    “做人要看清現實，別既要又要。”
    “你閉嘴！”
    褚瑾晗拍桌而起，大口大口喘著氣，像一頭暴躁的老牛。
    憤怒衝昏了頭腦，她抓起麵前的杯子朝蕭燕然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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