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見她一個人對抗舅奶奶，誰不說她一句“勇”。
    看見陸廷序站在一旁老神在在，根本沒有開口教訓宋書寧的意思，更沒有人幫舅奶奶說話了。
    家裏的晚輩都很高興，就該有這麽一個人來治一治舅奶奶。
    她不過就是家裏的遠房親戚，仗著自己年紀大，老是說教，家裏的小孩都煩透她了。
    舅奶奶等了老半天，沒見到有人給自己解圍，氣得胸口一起一伏。
    她已經很久沒被氣得這麽狠了。
    正準備說話，一個身穿軍裝，精神矍鑠的老頭走了進來，大家紛紛給他打招呼。
    “爸，你回來了。”
    “爺爺。”
    “外公。”
    陸司令的目光落在陸廷序身上，又快速移開，落在宋書寧身上。
    氣氛有點不太對，怎麽劍拔弩張的。
    “你們回來了？”
    陸廷序：“爺爺，我們回來過年了，這是我的愛人，宋書寧。”
    宋書寧乖巧地跟他打招呼，“爺爺好。”
    陸司令可真嚴肅，比她自己的爺爺看起來還要嚴肅。
    而且他身上有一種肅殺之氣，這不同於上位者身上的氣勢，這是一種見過血曆練出來的殺氣。
    別看她現在表現得好像很輕鬆似的，其實她心裏還是很緊張的。
    陸司令朝她點點頭，“回來了，坐吧。”
    宋書寧：“謝謝爺爺。”
    柳奶奶端著菜出來，“大家都回來了，可以吃飯了，都過來坐吧。”
    陸司令坐在主位上，大家都按位置坐好，宋書寧坐在陸廷序的身邊。
    陸司令沒見到陸廷正，問道：“小正呢，跟著他爸回去了？”
    肖茵解釋道：“小正跟朋友一塊兒去玩了，這麽多年沒見麵，又都是年輕小夥子，估計是玩瘋了。
    這兩天他一直在家裏等著小序回來，都沒見到他們回來，估計以為今天小序還沒回來，才出去找朋友。
    沒想到這麽不湊巧，他剛出門小序就回來了，估計晚點他就回來了。”
    陸廷正早就想出去玩了，隻不過前兩天她一直壓著他，他才願意待在家裏。
    今天他趁著自己不注意，偷偷跑出去。
    也是他們倒黴，陸廷序偏偏在這時候回來。
    肖茵真是氣得要死，哪怕他明天回來也行呀，他就非得今天回來。
    從小到大，他就一直在跟自己作對。
    陸司令繃著臉，不辨喜怒，“那就不等他了，我們先吃吧。”
    肖茵悄悄鬆了一口氣，看老爺子的意思，似乎沒有責怪他。
    因為陸廷序的到來，今天的飯菜十分豐盛，陸司令高興，還拿出了自己珍藏許久的茅台酒。
    “小序，咱們爺孫難得見一麵，今天陪爺爺喝一點。”
    陸廷序：“爺爺，我明天還要出門辦事，今晚不能喝酒。”
    “我還能不知道你的酒量，就喝兩杯，不會把你灌醉的。”
    陸廷序沒有辦法，隻能陪陸司令喝了兩杯。
    男同誌推杯換盞，女同誌專心吃飯。
    舅奶奶自從陸司令回來，就不敢說話了。
    看見陸廷序不停給宋書寧夾菜，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長這麽大個，又不是手腳不能用，還用得著別人給她夾菜。
    宋書寧不是沒察覺到舅奶奶的凝視，她隻是不想理會。
    可有些人就是就是這麽不識趣，並不是你不搭理她，她就會消停的。
    吃過晚飯，柳奶奶拿出陸廷序他們拿過來的桔子和菠蘿，讓大家吃飯後水果。
    這兩樣水果對北方人來說很稀奇，但宋書寧已經吃膩味了，隻陪著大夥兒吃一點，當做應景。
    舅奶奶就是在這時候開口說話的，“寧寧，怎麽就你們兩口子過來，也沒見你們帶孩子一起過來？”
    宋書寧咽下嘴裏的水果，來了來了，終於到催生的環節了。
    她原本以為會是奶奶先問，沒想到是舅奶奶打頭陣。
    不過以她跟舅奶奶這半天的接觸，她覺得舅奶奶問什麽問題，都不覺得奇怪，因為她就是這麽一個好事的人。
    “我們還沒有孩子。”
    舅奶奶像是抓到什麽把柄似的，誇張地“喲”了一聲，“你們結婚也有兩年了吧，怎麽還不要孩子？
    是不是誰的身體有問題呀？你別不好意思，這不是什麽稀罕的事。
    我看你這麽瘦，屁股又扁，一看就知道是不好生養的。
    我在醫院有熟人，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宋書寧眨巴著眼睛看著她，“我不是不想生，我是不會生。
    舅奶奶，怎麽生孩子呀，我不會呀。”
    她一張小臉十分無辜，說出來的話卻石破天驚。
    除了舅奶奶之外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紅耳熱，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不是說她是醫生嗎，她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怎麽生孩子。
    舅奶奶被她這麽一問，老臉有些紅。
    偏偏她一臉無辜，表情很真誠，搞得舅奶奶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你都結婚兩年了，你跟我說你不會生孩子，誰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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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沒人說必須會生孩子才能結婚呀，舅奶奶你結婚這麽多年，經驗肯定豐富，你就告訴我唄，到底要怎麽樣才能生孩子？”
    舅奶奶：……
    臊得滿臉通紅。
    你年紀輕輕一個女同誌，怎麽好意思問出這樣的話來。
    “我不知道，你別來問我。”
    宋書寧像是沒看到大家的尷尬，繼續追問道：“你怎麽會不知道呢，你不知道怎麽生孩子，你怎麽會勸我生呢？
    舅奶奶，你可別藏私，就教教我唄。”
    她現在完全可以確定宋書寧是故意的。
    “你要不要臉，哪有人問這種事的？”
    宋書寧一臉驚訝地看著她，“啊，問人怎麽生孩子就很不要臉呀。
    舅奶奶，那你為什麽要讓我做這麽不要臉的事，你是不是故意害我？”
    舅奶奶氣得嘴角直抽抽，“我……我懶得管你的事了。”
    這個世界安靜了。
    再沒有提起有關生孩子的話題。
    宋書寧滿足了。
    陸小姑她們再一次領略到宋書寧的戰鬥力。
    柳奶奶出聲打破沉默，“大家都別愣著了，吃點水果。”
    原本她還想著一會兒跟宋書寧聊聊，借機問一問他們要孩子的打算。
    可有了這麽一出，她完全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一會兒宋書寧問她怎麽才能生出孩子，她可回答不出來。
    還是算了吧，她還要這張老臉呢。
    陸小姑坐在宋書寧旁邊，問她路上怎麽耽擱了，到今天才回來。
    這種事沒有什麽可隱瞞的，宋書寧便把自己給小吳爹娘看病的事說了。
    陸小姑有些驚訝，他們居然是為了救人才這麽晚過來，更讓她驚訝的是，宋書寧居然會治肝病。
    她也有朋友得了肝炎，那可是廢了幾番周折，找了多少人，才拿到藥。
    可聽她這話的意思，好像治肝病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如果她不是用這件事吹噓，那就真有這個本事了。
    “寧寧呀，明天你有沒有空，小姑帶你在京市逛一逛。”
    “小姑，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我約了人，不能陪你去逛街了。”
    話音剛落，舅奶奶就嗤笑起來，“你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在京市能認識什麽人。
    還說什麽約好了要跟人見麵，真是笑死人了，吹牛也不是你這麽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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