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新年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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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元文和王小草都很震驚。
    隻有祁紅豆和郭建軍顯得很平靜。
    郭建軍說的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而祁紅豆卻在打量著麵前的這個長著一張‘正義臉’的青年,衡量著這件事的可行性。
    剛才她提出的那些問題,小兩口住所啊、婆媳妯娌的家庭矛盾啊、甚至是夫妻兩地分離啊,這些問題在郭建軍提出‘入贅’之後,都可以往後排一排了。
    如果是‘入贅’,他們老趙家添人,是喜事。
    且郭建軍這麽大,有自己的津貼,也不用擔心占了家裏的口糧,多個吃白飯的。
    趙玉菊還能在家裏,老屋後頭的三間房子現在是家裏三個孫子住著,可以挪一間出來給小兩口做婚房。
    完事兒趙玉菊和郭建軍兩個婚後,一個去部隊,一個可以一如既往地留在家裏,婆媳、妯娌這些矛盾就不用擔心了。
    萬一有了孩子了,郭建軍變心了,那就去父留子嘛,等到改革開放,她舉雙手雙腳支持趙玉菊搬去大城市,哪怕開個包子鋪,也能養活自己啊,怕什麽流言蜚語。
    “你爹娘能同意?”
    “我會讓他們同意的。”他既然提出來了,就有辦法解決。
    祁紅豆點點頭,“那行,既然來了就是客,留下來吃頓飯,後麵的事情再說吧。”
    留郭建軍吃飯是假的,她也得給趙玉菊好好看看這個可能成為自己丈夫的人不是。
    兩人都沒正兒八經的相處過呢。
    郭建軍濃眉大眼的一小夥子,聽見祁紅豆的這話,頓時就齜著大牙衝著祁紅豆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看得出來是真開心了。
    他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麽,所以為表示感謝,趕緊把自己帶來的包裹打開,“奶,趙叔、嬸子,這些是我帶來的一點心意,這包是吃的、糖果、桃酥、芝麻糖.......您嚐嚐,還有這包,這裏麵是一些布料還有......”
    有他在外麵帶回來的,有他在縣城買的,都是實在的好東西。
    王小草看一個包袱就吸一口氣,連連擺手想要拒絕,卻顧忌著祁紅豆。
    這東西太多了,王小草拿了燙手,不好意思收。
    趙元文看著祁紅豆,搓著手,也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
    郭建軍拿著油紙包的桃酥,送到祁紅豆跟前,“奶,這桃酥味道好,不廢牙,您吃正好。”
    祁紅豆吃了。
    郭建軍提著的心也放下了,又趕緊招呼著王小草和趙元文吃。
    一時間,氣氛格外熱絡。
    曬穀場上,郭建軍和趙玉菊中間隔著一人寬的距離,慢吞吞地走著。
    對著郭家那一大幫子麻煩都信手拈來的郭建軍,這會兒卻啞火了。
    明明已經是冬天了,外麵的風涼颼颼的,他的臉卻熱熱的。
    趙玉菊穿著打補丁的襖子,紅頭繩紮著一條麻花辮,濃密的眼睫垂下,清秀的麵龐被頭頂灑下的陽光襯的別樣細膩......這下郭建軍覺得不隻是臉熱了,心也熱起來了。
    想要說什麽,卻忽然覺得詞窮。
    “你,你冷不冷,要不我們回屋裏——”
    話一開口,郭建軍就在心裏懊惱,老趙家屋裏全是人,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兩人能單獨相處一下,他開口就是回去,腦子被狗吃了啊!
    趙玉菊看著他臉上的懊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娟秀的麵容閃著光,透著和她平時質樸不一樣的狡黠氣質,問他,“那你冷嗎?”
    郭建軍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心裏的感受,感覺有一群鴨子撲通撲通排著隊往河裏跳,水花亂七八糟的濺,每一滴都落在他心頭。
    ...
    “你聽見他們說啥了嗎?”躲在滾石後麵的大寶問豎著耳朵的二寶。
    二寶撓頭,“四姑好像笑了,別的沒聽清。”
    為了不暴露,他們沒敢跟的很近。
    大寶不滿意,聽不清楚,他咋回去給太太匯報!
    身後的小尾巴,郭建軍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趙玉菊在旁邊,他怕提醒了,反而惹得她害羞,所以幹脆當做沒發現。
    回頭給這幾個小家夥一人一顆糖,保證策反分分鍾。
    “入贅的事情,你咋說?”
    郭建軍吃完飯走,祁紅豆把他帶來的東西都擺在了趙玉菊跟前。
    ‘入贅’這件事對王小草和趙元文來說,威力不亞於平地一聲雷,除了震驚,他們暫時沒有其他過多的反應。
    祁紅豆卻接受良好,說‘入贅’其實也隻是一個形勢而已,方便切斷和郭家那邊的聯係,能夠省去許多麻煩。
    不過也不是所有姑娘都能接受‘入贅’的男人的。
    但是事實證明,趙玉菊比她想的還要聰明,“奶,我沒有意見。”
    話都是留給別人說的,但是日子是自己過的。
    嫁過去別人家吃苦受累,和在自己家過日子,那能是一個樣子嗎?
    就算趙玉菊早就已經做好準備結婚後的日子不容易,但是她也不會沒苦硬吃的。
    何況奶還特意來問自己的意見,沒有直接拍板定下。
    感覺到被維護的趙玉菊心裏暖融融的,“我知道奶是為了我好,不會害我的,既然這樣,我怕什麽?”
    本來祁紅豆覺得這兩個人並不是那麽合適,但是現在來看,沒準人家還真就是天生一對。
    大寶二寶帶回來的‘情報’她可都知道了。
    不喜歡人家,能笑得出來?
    如果是對著一個糟心的對象,就算是笑,估計也比哭好不了多少了。
    “你不怕?”
    “日子是人過出來的,而且奶和爹娘都在我身邊,我怕什麽?”
    趙玉菊說這個,臉上不見羞澀,隻有對自己生活的篤定。
    或許平時沒有人在意,但是她本身就是一個很堅韌的性子。
    祁紅豆忽然真的生出一種不舍得來,看著趙玉菊清澈的眼睛,眼眶莫名有點發熱,然後喉嚨哽咽一下,她拍了拍趙玉菊的手背:
    “是,咱們家人都在一塊呢,你什麽都不用怕。”
    為何已經在塵埃裏的人,還要千怕萬怕諸多取舍考量,無非是,生不易,活不易,以女子身前行,千千萬萬困難重更不易。
    所以才會問,怕不怕。
    怕不怕啊。
    ...
    過完年杜鵑就要去紅旗大隊了,她雖然可能會比其他知青早點到,那個據說是新蓋的知青點,她沒準還能挑一個好的合適的床位。
    但杜鵑還是氣不順。
    年三十在家還是忍不住摔摔打打的,瞅誰都不順眼,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
    趙大蓉看到她這副樣子,就恨不得立刻年也不要過了,立馬把她打包送走!
    老趙家和趙元文夫妻兩個在點趙玉菊嫁妝的祁紅豆無端打了個噴嚏。
    誰,誰罵她了?
    那天一時抽風沒忍住因為要‘嫁孫女’哭了一場,被冷風一吹,她差點感冒,所以現在祁紅豆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想要把自己大藥房買的的九九九感冒靈掏出來喝一口。
    年紀大了,一生病,多遭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