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試的順序是由電腦打亂分配的，葉草被排到了第五個。
    所有人都被安排到會議室裏等待。
    會議室裝修豪華，有茶有糕點有水果，何甜甜沒有客氣，坐下來拿起一個車厘子就吃了起來。
    “天呐，這麵試待遇都這麽好，竟然還有小蛋糕？我最喜歡吃了。霸天，你也吃點兒。”
    何甜甜拿起一塊小蛋糕就往葉草那邊遞過去。
    葉草看著眼前的小蛋糕有一瞬發愣，這怎麽和她之前吃的那些這麽像？
    看著何甜甜期待的眼神，葉草還是接過了蛋糕一口咬了下去。
    甜滋滋的奶香在口腔中炸開，熟悉的味道讓葉草眼神一亮。
    這和之前吃的竟然是一個味道。
    那個糕點師傅還給京都大學做蛋糕呢？
    腦子裏想起一次次吃蛋糕的場景，好像每次吃旁邊都還會有一個人。
    但這次，江暗不在。
    想起前天與江暗不歡而散的通話，葉草的神色又暗淡了下來。
    剩下的半口吃完，葉草沒有再伸手去拿，而是抬頭看向麵試的房間，裏麵靜悄悄的，第一位麵試的人還沒出來。
    另一邊，還在半空中飛行的江暗煩躁地抬腕看了看時間。
    “還有多久到。”
    “江總，還有40分鍾左右飛機才能降落，但從江宅機場趕到京都大學也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恐怕當時小姐已經結束麵試了。”
    畢竟現在已經三點了。
    顧其呈以自己對葉草的了解，她肯定會去。
    “算了，她過不了。”
    半躺在沙發椅上，轉頭看向窗外的雲層，江暗隨意地道。
    “江總，您去打過招呼了？”
    “不需要打招呼她也去不了。”
    “…….”
    另一邊，葉草看著前麵從麵試教室走出來的人，幾乎都苦著臉的樣子，心下也多了幾絲凝重。
    終於輪到了五號，葉草平靜地走進去，看著眼前坐著一排穿著白大褂的麵試官。
    三男三女，年紀大的頭發已經花白，年輕的看著就三十多。
    “各位老師好。”
    葉草自信沉穩地走到教室中間，向一排評委問好。
    聲音不卑不亢，接著直接在位置上坐下了。
    “嗯，同學，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我叫王霸天，原是播音與主持專業學生，生物醫學是我的第二學位，這次考試排名第一。”
    簡潔的不同尋常，但又能從短短的自我介紹中聽出足足的底氣。
    話音落下，眾位評委一時間也都沒有反應過來，但到底都是見過風浪的，並沒有表現出驚訝，而是低頭看了看葉草之前呈報的個人資料。
    這是每個應試者必填的表格。
    上麵的大段經曆都是在海邊漁村，這還是葉草花了一晚上編的。
    一個漁村女孩一路奮鬥到京都大學的故事，而江暗在故事中扮演著資助人的角色。
    整個故事勵誌感人。
    “你的父母是做什麽的？”
    “漁民，一次出海船被浪掀了，都死了。”
    葉草沒有感情，淡淡地道。
    “……呃，霸天同學，你的成績很優秀，但看你的簡曆，你家境不好？”
    “對。”
    “那能走到今天確實不容易，江氏集團總裁江總一直資助你？”
    “是我留學開始的。”
    “他為什麽會選擇你資助呢？”
    中間的一名老者推了推眼前的金框眼鏡，看著葉草的臉充滿探究。
    “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江總看我可憐善心大發吧。”
    江暗會善心大發，講出來那真的是沒人會信，但真不真實根本不重要，這個麵試者也隻是想要打探葉草與江暗的真實關係，好考慮該以什麽樣的態度對待。
    葉草感受到了麵試官一個個正經嚴肅麵孔下的虛偽。
    這些人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卻還可以在這冠冕堂皇的坐著，招募更多的隱形劊子手。
    她必須進去。
    “可進入世安需要向團隊捐助一千萬的讚助金，你有這筆錢嗎？”
    “………”
    一千萬。
    葉草微微吃驚，終於明白為什麽江暗說她肯定進不去了，原來是用金錢來篩選平民與財閥。
    哪個平民能隨隨便便拿出一千萬來？
    就算是一些有點產業的中產家庭也不能一下子拿出來。
    這是隻要財閥的後代呢。
    聯想之前幾個麵試者離開時的樣子，葉草心底恥笑。
    一千萬她有。
    但不會拿出來給這些殺人犯殺人用。
    看來，要另想一條路了。
    再次抬眼，暗綠的眸子裏已經隻剩冰冷。
    “所以這一場麵試不是探討學術問題，而是金錢對嗎？”
    “學術成績在之前的考試中就已經考察了，王同學你能拿到第一已經很直觀的證明了你的實力，我們也是很想你加入世安，這樣我們的團隊又會多一個精英。但團隊培養人、研究醫學也是要很大成本的，所以這一千萬也是我們的一項硬性要求。平時我們需要經常去一些鄉下做公益，也會需要一大筆資金，光靠社會的捐助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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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中間的女麵試官放柔了音調解釋道，試圖安慰。
    “我以為像世安這樣的世界知名的大團隊，會是公平公正，沒想到也是和財閥一樣以錢壓人。既然是做公益，我覺得我這樣的平民也挺需要你們的金錢資助的。”
    葉草冷笑，說的話也變得陰陽怪氣。
    一排的麵試官聽了紛紛變了臉色、最旁邊的麵試官強壓下尷尬緩和道：
    “王同學，這話不能亂說，我們世安每年都是按照嚴格的篩選製度進行的，既然江總資助你上學，您也可以讓江總幫你出了這一千萬，這也是對a國的醫學進步做出了巨大貢獻，同時我們也是非常想要向您這樣的人才的。”
    “那我估計高攀不上世安了。”
    送錢給海底那群殺人犯享樂，這和她的初衷背道而馳。
    本以為隻是會篩選背景，沒想到世安會用這麽直接的方式讓人退卻。
    葉草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剛邁出一步，就聽到身前的一位麵試官冷著聲音道。
    “王同學，剛剛的麵試內容不允許散播，若是被發現了會直接開除學籍作為處分。”
    葉草捏緊拳頭，冷眼掃過一排穿著白衣大褂的評委，忽然覺得這個世界諷刺到極點。
    白大褂本是聖潔的救贖，現在卻成了送人入地獄的推手。
    她都在海底待兩年了，怎麽還是這麽天真？
    葉草在心底自嘲一聲，用眼一一掃過，記住每個麵試官的樣子，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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