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江暗勉為其難地戴上了口罩，幾人開車迅速趕到醫院。
    搶救室的門口，醫護來來往往，一個個都是滿臉焦急，搶救室裏機械的滴滴聲響個不停。
    濃鬱的藥水味充斥鼻腔，葉草就站在搶救室的門口，目光有些發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上哪去問。
    “鄭慧的家屬在哪？”
    一個護士急匆匆地從一個搶救室中走了出來，拿著一份資料朝著大廳張望。
    “我是！”
    葉草聽到名字，立刻跑上前去。
    “鄭慧在搶救室已經醒了，但子彈的位置剛好擦過心髒，我們實在無能為力，她一直在強撐著應該是有話要和你說。”
    “……….”
    葉草張了張口，沒能發出一個字音，看向門後的搶救床，不知道是以什麽心情走進去的。
    江暗緊皺著眉看著葉草的樣子，抬腳跟上。
    鄭媽臉上被戴上了氧氣麵罩，胸膛前是一片血紅，麵色是如紙一樣的蒼白。葉草喉頭苦澀，眼前模糊，隻覺得眼前的這一切都像是幻象，是假的。
    她隻是出去了兩天而已啊……
    為什麽會這樣？
    感覺到身邊有人，鄭媽強撐著睜開了眼，看到是葉草和江暗，原本暗淡的眼中立刻像是抓住了稻草有了光，顫抖著抬手要去抓葉草的手，整個人有些激動。
    一旁的機器上各種數值不斷地往下掉，發出滴滴的警報聲。
    “患者不要太過激動。”
    一旁的醫生見此情況立刻又往藥劑裏注射了一針藥劑。
    “鄭媽，我在….”
    葉草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臉上揚著笑，俯身湊近氧氣麵罩去聽。
    “小姐，安安一定在江宅….救安安！”
    鄭媽將葉草的手抓得死緊，每一個字都像是拚著自己的全部力氣。
    “對不起…我的小孫子…我不想這樣的…江庭抓了我的孫子…要我說你去哪裏….我….對不起…我不想安安出事的…..”
    鄭媽像是有些喘不上來氣，聲音越來越模糊，眼角的淚卻一滴接一滴地滑落。
    所以，海崖遇襲也是江庭的手筆。
    是從鄭媽這裏得知的。
    葉草抬起另一隻手一起抱著鄭媽的手，緊緊的。
    臉上仍是在笑，沒有生氣，目光柔和。
    “沒事的鄭媽，這不怪你，你的小孫子我一定會救出來的，安安也一定會沒事的。”
    冰冷的警報聲還在耳邊不斷回響，葉草的腦中是監控上鄭媽不顧一切拉住闖入者的畫麵，還有這兩年相處的點點滴滴。
    “少爺真的還活著…回來…….就好…..小姐…..快去救安安…….”
    說到最後兩個字，鄭媽的話語完全淹沒在機器的警報聲中，葉草隻能看著鄭媽的口型猜測是什麽。
    是“要好好的”。
    “嗯，會好好的。”
    葉草強忍住聲線的顫抖，抬手撫上鄭媽的額頭。
    “那…就…好…”
    鄭媽張合著唇瓣，微不可聞的聲音後是儀器發出的刺耳長音。
    顯示屏上的數值歸零。
    跳動的波線隻剩下一道直線。
    “………”
    葉草麵色冷靜慘白，眼眶卻紅得嚇人。
    “顧助理，通知鄭媽的家人了嗎？”
    “通知了，他們在路上了。”
    “安排撫恤金，葬禮的一切費用都由我承擔。其他傷員盡全力救治。”
    “好的。”
    顧其呈此時心底也很不好受，和鄭媽共事也有兩年了，這兩年他也吃了不少鄭媽做的飯菜。
    葉草替鄭媽蓋上了白布，轉身立刻往外走去。
    “給我安排暗天的人手，現在全部前往江宅。”
    葉草瞳孔像是被凍住湖水，絕決冷厲。
    “江宅？”
    顧其呈有些詫異。
    難道帶走安安的人和海崖上的人是江庭安排的？
    可江祈安也是江庭的親孫子啊。
    “對。讓暗天的人穿好防彈衣。”
    “是。”
    葉草接著又拿出手機打給了宋盎然，吩咐其調動逐光的人手，現在也一起前往江宅。
    “是江庭？他帶走的是誰？”
    剛剛鄭媽的聲音很輕，江暗站在一旁根本聽不見。
    “我們的兒子，江祈安，一歲。”
    葉草不再隱瞞，轉頭直直地看向江暗，直截了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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