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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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葉草開車回到半山別墅後,在車內照了好一會兒鏡子,確保自己的臉色不是白得那麽厲害,才下車推門進屋。
站在門口,隱約聽見裏麵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響,間或夾雜著低低的、帶著懊惱的歎息。
打開大門進去,就聞見廚房飄來若有若無的焦糊味,隻見江暗高大的背影正對著灶台,左手握著鍋柄,右手正手忙腳亂地關火。
灶台上的情形一覽無餘。
煎得邊緣發黑、四分五裂的荷包蛋,蔫軟的青菜,旁邊還有一鍋煮著的麵條。
料理台上散落著蛋殼,麵粉袋敞著口,一小撮麵粉灑在黑色大理石台麵上,而江祈安就坐在料理台上,小腳丫沾滿麵粉,正用沾著蛋液的手指揉著一團麵團。
&34;媽咪!你回來啦!&34;
小家夥張開黏糊糊的手,朝葉草揮舞。
&34;爹地說做晚飯...安安搓麵條…&34;
看著廚房溫馨的情景,葉草突然覺得鼻頭一酸,迅速把臉埋進兒子帶著奶香的頸窩。
&34;你回來了,再等五分鍾......&34;
江暗背對著她,聲音悶在抽油煙機的轟鳴裏,說完又弱弱地補上。
&34;但我估計做砸了…..要不…我們出去….”
葉草站在他身後,聞到他身上沾染的油煙味,混合著熟悉的木質氣息。她突然伸手環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繃緊的背肌上。
江暗的呼吸明顯滯了一瞬,話語頓住。
&34;怎麽了?&34;
他關掉火,轉身時帶起一陣溫熱的氣流,垂眸看向葉草。
“你…臉色怎麽這麽白?”
他記得她出門時不是這樣的。
葉草搖搖頭,目光落在灶台上。
“就是有點餓了。”
說著拿起筷子,夾起那塊邊緣有些焦黑的煎蛋。
蛋清部分已經黑了,蛋黃卻還帶著溏心,在筷尖顫巍巍地晃動。
&34;看起來很好吃。&34;
她咬下一口,焦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卻麵不改色地咽下去。
江暗一怔,馬上扣上她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
&34;吐出來。&34;
&34;不吐。挺好吃的。”
&34;葉草。&34;
&34;江暗。&34;
她學著他的語氣,眼角微微彎起。
&34;你第一次為我做飯,就算是毒藥我也吃。&34;
“………”
廚房突然安靜下來,隻有鍋裏咕嘟的水聲。
江暗的黑眸在暖光下呈現出斑駁光影,裏麵翻湧著她讀不懂的情緒。他忽然鬆開手,轉身去拿碗筷,背影透著幾分僵硬的倔強。
&34;......難吃就難吃,別騙人。&34;
葉草放下筷子又從背後抱住他,感受到他脊背一瞬間的緊繃。將臉埋在他肩胛骨之間,呼吸間全是令人安心的氣息。
“真的很好吃,因為是你做的。”
“…….”
“之前沒煎過蛋,等我練習幾次就會好很多。”
江暗臉頰微紅補充道,帶著澀意。
“安安也要媽咪抱!”
兩人身後的江祈安盯著葉草的背影皺著小眉頭,突然放下麵團,朝葉草伸出沾滿白麵的小手說道。
媽咪怎麽就抱爹地,不抱他?
他也有做飯飯呀…..
最後那個煎蛋還是被江暗強硬地倒掉了。
三人最後就吃的青菜手擀麵。
麵有些過軟,味道總體來說不算好吃也不算難吃。
葉草吃了滿滿一碗,吃得很是滿足。
………..
月光透過紗簾,在實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江祈安已經在床上睡著,葉草蜷在沙發一角,膝上攤開著萬山啟給她的醫書。
銅版紙上的穴位圖譜密密麻麻。
浴室的水聲停了,江暗穿著睡袍擦著頭發走出來,發梢的水珠滴落在鎖骨上。他瞥見她揉膝蓋的動作,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34;今天順利嗎?&34;
江暗的聲音突然響起,葉草翻頁的手指微微一頓,紙張發出輕微的脆響,在安靜的客廳裏格外清晰。
&34;嗯,萬山啟答應了。&34;
她的目光仍停留在書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34;風府穴&34;的圖示,語氣故作輕鬆。
江暗走到葉草麵前蹲下,潮濕的洗發水氣息撲麵而來。
他盯著葉草手上的醫書,伸手遮住上麵的經絡圖。
“他提了什麽條件?”
葉草終於抬頭,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江暗的睫毛還沾著水汽,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卻遮不住眼底的銳利。
“沒什麽,就是讓我學一套針法。”
她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萬山啟得了帕金森手抖,做不了精細的手術,但同意把金針術教給我。”
江暗突然伸手,掌心貼在她膝蓋上。
棉質睡裙的布料很薄,他指尖的溫度透過布料灼燒著她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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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跪了多久?”
葉草呼吸一滯。
&34;….沒跪啊…”
克製住飄忽的眼神,說得有些心虛。
“你在騙我。”
江暗的聲音冷了下來,手指輕輕掀起她的裙擺。
膝蓋上青紫的淤痕在冷白膚色上觸目驚心。
“這就是你說的&39;很順利&39;?”
窗外的夜風突然大了,吹得紗簾在空中璿起。
葉草望著他繃緊的下頜線,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
幹脆坦白了。
“你剛回來臉色看著就不太好,晚上看你走路很奇怪,連安安你也沒抱,剛剛又見你時不時揉膝蓋,我就知道沒那麽簡單。”
江暗眼底翻湧著某種激烈的情緒,像是暴風雨前暗沉的海麵。
“……….”
兩人僵持間,一滴水從他發梢墜落,正好砸在她的手背上。
“.....葉草,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再次開口,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除了母親,沒有人對他這麽好,會願意為他付出全部。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葉草傾身向前,兩人的鼻尖近在咫尺。
她看見他瞳孔裏自己的倒影——蒼白的臉色,泛紅的眼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五天。”
葉草輕聲說。
“我會學會金針術,然後親自做手術讓你恢複記憶,一切都會好的。”
江暗眸光震顫,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
…………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葉草起床披了件披肩,看了一眼床上仍舊熟睡的父子倆,獨自前往書房。
醫書攤在桌麵上。
足三裏、上巨虛、條口......
葉草持筆在穴位圖上做著標記,一邊在嘴裏默念著。
不知多久後,院外突然傳來引擎熄滅的聲音。
她皺眉抬頭,透過落地窗看見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院門前。
車門打開,唐昭修長的身影跨出來,手裏拎著個袋子。
唐昭怎麽突然來了?
葉草正要起身準備去院子裏看看,下一秒卻見江暗已經朝大門走去。
&34;你是誰?在我家門口幹什麽?&34;
原本打算晨練的江暗一打開門就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聲音警惕。
&34;我來給葉草送藥。&34;
唐昭看著眼前和之前完全不同感覺的江暗,神色複雜。
“給葉草送藥?”
江暗皺了眉,眼中的警惕更深。
唐昭的目光越過江暗肩頭,恰好與窗縫後的葉草四目相對,他幾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葉草太陽穴突突跳,總感覺這人能說出什麽讓她措手不及的事。
離開窗邊,快步朝院子口趕去。
“昨天葉草在萬家暈倒了,萬斯年配的讓我送來。”
空氣突然凝固。
江暗的背影明顯僵住,肩胛骨的線條在晨光中繃成鋒利的弧度。
“......暈倒?”
“你不知道?”
唐昭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盯著江暗道。
“她昨天在萬家跪了三個小時,高燒暈厥。”
正在門後的葉草猛地攥緊了門把手。
高燒暈厥…..
江暗瞳孔一震,眼中愧疚、懊惱、憤怒各種情緒交織,左手攥緊拳頭,右手直接拎過了那袋藥。
“藥我收下,你可以走了。”
唐昭看著眼前江暗複雜的神色,心裏卻絲毫沒有報複的快感。
不管江暗怎樣,他終究是出局的那個。
晨風吹動唐昭額前的碎發,眼中的神色已經隱去,換上警告的眼神。
“葉草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江暗,你最好別辜負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唐昭並沒有執意要走進去,看了一眼已經無人的簾後,掩去眸底無法言說的情緒。
“這些就不勞你這個外人操心了。”
江暗冷硬地道。
雖然他不認識這個男人,但一見麵這男人給他的感覺就充滿了敵意。
至於放過….用不著他一個外人。
如果辜負了葉草,他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
看著眼前的黑色邁巴赫揚長而去,尾氣在晨光中彌散成淡藍色的霧,江暗拎著藥轉身回去,猛地推開門,沒發現門後站著的葉草。
看著就要往後栽倒的葉草,江暗驚恐地伸手一把將人拉了回來。
葉草一頭撞進了江暗的懷裏。
江暗站在原地,胸膛劇烈起伏。
晨光從他身後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兩人抱在一起的長長身影。
江暗垂眸看著懷裏的人眼神沉得可怕,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34;你昨天暈倒了?&34;
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嗯,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況且我現在也沒事。”
葉草自知瞞不過了。
江暗握了握手,最終拳頭鬆開,張開手掌扣上了葉草的後腦勺,將人緊緊摁在懷裏,咬著牙道。
“我不管,葉草,你聽著,如果你再因為我傷了自己或者是騙我,我就拒絕做手術。”
葉草聽了心裏一緊,神色複雜。
“好,我向你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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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寫完的,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就先擱置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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