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突然變得滯重，江暗鬆開了環在她腰間的手。
    “萬家？”
    他重複著這個姓氏，臉色難看了下來。
    \"那個讓你跪到昏厥的老頭？\"
    “呃….他們當時還不知道我的身份，然後我當時被弄丟也和江庭有關，所以他們那樣的態度能夠理解。”
    露台的燭火被海風吹得明明滅滅。
    “和江庭有關？”
    江暗皺眉深深地看著葉草的臉。
    “對。”
    葉草將萬家和江家的陳年往事說了出來。
    “所以現在我和你…也算是仇家？江庭就該死！”
    江暗沒想到江家和萬家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對江庭的恨意更上升了一個層級。
    “我們不是仇家，江庭不配做你的父親，你隻是江暗。”
    “如果沒有他，你會在親生父母身邊快樂地長大，就不會成為孤兒。”
    江暗眸光有些黯淡。
    雖然這不關他的事，即使再不想承認，江庭還是他血緣上的父親。
    “可是這樣我就遇不到你了呀。”
    葉草湊近，雙手捧著江暗的臉道，臉上滿是笑意。
    “………”
    帶著柔情的話語，令江暗有些發怔。
    “能遇到你，我覺得我很幸運…..”
    說完，碰上了江暗的唇瓣吻了一下，接著雙手環抱住男人的脖頸，將頭搭在其肩膀上。
    江暗的眼尾有些發紅，伸手將人回抱住。
    一時間露台上靜默無聲，未盡的話語被海風卷走。
    “明早我帶你和安安一起去萬家吧，我的金針術學得挺不錯，你也該見見醫生。”
    葉草在靠在江暗肩上，看著遠處黑夜中的海。
    “隻是去見醫生？”
    “他們也想見見你，畢竟你是我認定的人。”
    “你認他們了？”
    “還沒有，這不是想你也幫我考察一下他們可不可以嗎？”
    葉草伸手摸上了江暗的耳垂，輕輕揉著，感受著耳垂在指尖越發灼熱的溫度。
    “嗯…那我們一起去。”
    嗓音帶著喑啞。
    “江暗，你抱我回房間吧，我不想走路。”
    葉草話語間帶著笑意，難得粘人。
    麵對突然這樣的葉草，江暗有些飄忽，心底開心的不行，將人一把橫抱起來，往屋內走去。
    “好….”
    露台的燭火在海風中搖曳幾下，徹底熄滅，露台上隻餘下淡雅的月光。
    ……….
    第二天一早，海邊露出魚肚白。
    葉草正在給江祈安收拾出門要用的東西，門鈴突然響了。
    “你幫安安泡一瓶奶，我去開門。”
    葉草原本想的會是物業，沒想到門一打開竟然是萬家人。
    萬山啟拄著拐杖和陸蘅站在前麵，陸蘅手上拿著一提的食盒和禮盒，兩人滿臉溫和的笑意，看見葉草後眼神像是定住一般，根本離不開。
    兩人的身後，萬斯祜滿麵笑容的扛著一隻巨大的玩具熊，熊的脖子上還係著一條騷包的熒光粉圍巾。
    萬斯年一手拎著醫藥箱，另一手捧著一捧鮮花。
    四人齊刷刷站在門口，畫麵震撼。
    “……？”
    葉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小妹！我們來看你了！”
    萬斯祜見人不說話，率先喊道。
    “師父，你們…怎麽知道我住這？不是說我帶他們過去嗎？”
    “是唐昭說的，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我隻是覺得該我們來見見你，也見見江暗和小家夥。”
    萬山啟馬上解釋道，語氣裏帶著歉意。
    “沒事，我們也正打算出門。那師父，大家進來吧。”
    葉草側身，讓幾人進來，拿出了幾雙新拖鞋出來。
    就在幾人換好鞋時，江暗也聽見動靜抱著江祈安走了出來。
    江祈安本來含著奶瓶咕咚咕咚地喝著奶，一抬頭就看見了萬斯祜手上抱著的玩具熊，瞪大眼睛，奶嘴一吐，小手指著。
    “爹地！熊！大熊！”
    一時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萬山啟和陸蘅看著孩子，有些發怔，不自覺間眼眶已經泛紅。
    “這就是安安嗎？”
    陸蘅笑著問道，嗓音卻有些哽咽。
    “嗯。”
    葉草走過去將江祈安從江暗懷裏抱過來，走到兩人麵前。
    “都這麽大了….當年一個人生下他一定很苦吧，是我們的錯，如果….”
    沒有如果。
    時隔二十多年再見，她的女兒已經當媽媽了。
    陸蘅想到查到的資料上兩年前葉草是一個人獨自生的孩子，心裏的自責愧疚又不由自主地湧出。
    她真的是一個很差勁的母親。
    “這就是小外甥啊，太可愛了！都說外甥像舅，果然，我看就很像我。”
    “………”
    萬斯年白了一眼。
    這孩子一看就像江暗，這人往自己臉上貼什麽金。
    萬斯祜見江祈安一直盯著手裏的熊，立刻把熊往他麵前一遞。
    “安安！二舅給你買的！會講故事！”
    說完，他按了下熊肚子上的按鈕，玩具熊立刻開始用高亢的男高音唱。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江祈安被這突如其來的“男高音搖籃曲”震住了，呆呆地看著熊，然後——
    小臉一皺，小嘴一撇，隱隱有哭的架勢。
    萬斯年忍無可忍。
    “你買的什麽劣質產品？”
    “怎麽會，安安，這不好聽嗎？搖籃曲啊，它可以陪你睡覺。”
    “不要….要媽咪…”
    一聽這個唱歌嚇人的東西要陪自己睡覺，江祈安回頭就抱住葉草的脖子，小奶音抗拒道。
    “……..”
    “安安，不怕，你剛剛不是很喜歡這個熊嗎？”
    “對啊，那二舅讓它閉嘴，這樣安安喜歡嗎？”
    萬斯祜立馬按了暫停鍵，客廳重新恢複安靜。
    “你看，這個大熊會招手哦。”
    萬斯祜將熊擋在自己的麵前，舉起一隻熊的手朝江祈安打招呼。
    江祈安果然對熊重新有了興趣，笑著要去摸。
    萬斯祜成功靠一隻玩具熊拐到了江祈安，得意地抱著孩子朝萬斯年炫耀。
    “走安安，舅舅還有好多好玩的，機車喜歡嗎？還是賽車…..”
    萬斯祜帶著江祈安在一旁玩了起來，葉草看著江祈安開心的樣子也放心了下來。
    “月月，我給你帶了好吃的，還有這是給安安的一些小東西。”
    陸蘅將一層層的食盒打開，裏麵鋪滿了各式精致的糕點。
    “你嚐嚐，我不知道你喜歡吃哪些，就都做了幾樣，這些是你哥哥他們小時候比較喜歡吃的。”
    陸蘅有些局促，但眼中卻滿是期待。
    接著又打開旁邊的其他幾個禮盒，裏麵裝著各種的金銀首飾，有孩子長命鎖，小金鐲，也有大人的各種項鏈耳飾和裝了幾大盒的金條。
    “……….”
    江暗看著這一幕，挑眉道。
    “這是……全家上門送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