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縣醫院病房的白色窗簾，灑在斑駁的地板上。病房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空氣中似乎也帶著一絲緊張和壓抑。
    因為其他人都還要上工，所以這次隻有白夏夏一個人來到醫院看望王招娣。
    此時的王招娣躺在病床上，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白色被子。她的頭上裹著厚厚的繃帶，幾縷碎發從繃帶下露出，顯得有些淩亂。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像是一張被風吹薄的紙，毫無血色。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醫院病房的天花板，眼神空洞，仿佛在思考著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沒想。
    白夏夏輕輕走到床邊，坐在一張木製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握著王招娣的手。她的手有些冰涼，但白夏夏還是用力握緊，試圖傳遞一絲溫暖。“招娣，我是夏夏，你感覺怎麽樣了？”她的聲音輕柔而關切。
    王招娣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白夏夏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周勝男。
    周勝男這兩天一直在醫院照顧王招娣，頭發有些蓬亂，眼神中也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
    她搖了搖頭，低聲說：“自從招娣醒了就這樣，不哭不鬧的，也不說話。”
    “問了醫生沒有？醫生怎麽說？”白夏夏的聲音微微顫抖，握著王招娣的手也緊了緊。
    周勝男歎了口氣，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醫生說招娣的孩子已經沒有了，而且因為……因為那事兒，以後可能……可能也不能懷孕了。”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醫生說，額頭的傷口因為時間太長沒處理，已經感染了，以後估計會留疤，別的都還好。至於招娣不說話……可能是因為她自己不想說話。”
    白夏夏聽到這裏，心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手不自覺地握得更緊了。
    她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招娣，你一定要挺住，我們都在這兒陪著你。”
    周勝男也走到床邊，輕輕拍了拍王招娣的手背，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招娣，醫生說你的身體會慢慢恢複的，你不能就這樣把自己封閉起來。我們都是你的朋友，夏夏和我，還有很多人，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
    王招娣依舊沒有反應。
    白夏夏沉默了片刻，輕聲說：“招娣，你還不知道吧，派出所那邊傳來了消息，郭小兵也被抓住了。”
    她緊緊盯著王招娣，看到王招娣的眼中閃過一絲細微的波動，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她繼續說道：“而且，跟郭小兵一起被抓的還有一個姓範的男的，你知道是誰嗎？”白夏夏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試探。
    這時，王招娣突然把頭扭過來，視線對上白夏夏，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急切：“你說的是真的？”她的聲音嘶啞又虛弱，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周勝男看到王招娣有反應了，激動得手握成拳，往前走了一步，想說什麽，卻被白夏夏瞟了一眼，囁嚅著閉上了嘴。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派出所那邊說了，郭小兵怎麽問都說是不知道，不清楚，如果再問不出來什麽，郭小兵可就要被無罪放出來了。你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他……他們都是畜生！他們都應該下十八層地獄！嗚嗚……他騙我！我是被騙的……嗚嗚……不能放過他們！不能放過啊！”王招娣突然激動地痛哭流涕，恨得咬牙切齒。淚水從她蒼白的臉上滑落，滴在白色的被子上，留下一片片濕痕。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白夏夏抱著她，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所以，你呀，還是要快點養好身體，警察同誌們應該最遲明天就會來找你談話了解情況了，你要跟他們說清楚，讓他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有這樣，才能讓那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招娣，你明白嗎？”
    王招娣的哭聲漸漸小了，她抬起頭，眼睛紅腫卻透著一絲堅定：“夏夏，你說的對，我不能讓他們就這麽逃掉。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白夏夏鬆了一口氣，輕輕擦去王招娣臉上的淚水：“這就對了，招娣，你是最堅強的。我們都會陪著你，幫你一起討回公道。”
    周勝男也趕緊湊過來，握住王招娣的手：“對啊，招娣，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們都在這兒，還有警察，他們會幫你把事情查清楚的。你隻要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就行。”
    王招娣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看著白夏夏和周勝男，眼神中透出一絲感激：“謝謝你們，夏夏，勝男。要是沒有你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白夏夏微微一笑，語氣堅定地說：“別這麽說，招娣，我們是朋友，朋友就是要在最困難的時候互相支持。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病，等身體好了，我們再一起麵對那些壞人。”
    周勝男也跟著點頭：“對，身體是最重要的。醫生說你的傷口感染了，這幾天要多注意休息，別讓自己太累。”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被人輕輕從外麵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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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所長帶著兩名警察走了進來。張所長穿著一身深色的警服，顯得嚴肅而莊重。他看到王招娣醒了，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王同誌，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王招娣看到警察，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好多了，謝謝張所長。”
    張所長坐在床邊，語氣嚴肅卻又帶著一絲關懷：“王同誌，目前孫寡婦、楊癩子、郭小兵還有範進都被逮捕歸案了，案子還在審理當中，我們這次來也是想找你了解一下具體情況的，你看你方便說嗎？”
    王招娣看向白夏夏，白夏夏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好的，您問吧。”王招娣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當初去縣裏找郭小兵，是發生了什麽事嗎？”張所長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問道。
    “因為自從我懷孕以後，郭小兵很久沒回來了，我就趁著大隊交公糧，坐大隊車去縣裏看他。因為是臨時決定的，我就沒有提前告訴他。我用他留在家裏的備用鑰匙開門進去了，當時家裏沒人，我看房間有不少髒衣服沒洗，我就想著拿去外麵水龍頭那裏去洗。等我洗完衣服，看時間也不早了，郭小兵還沒有回來，我又餓了，就去飯店買了兩個饅頭吃。等我回來，打開房門，聽到臥室裏有聲音，我以為是郭小兵回來了，我就進到房間，結果，我……我看到……”王招娣說到這裏，聲音越發顫抖，難以啟齒。
    “你看到了什麽？”張所長的聲音低沉而嚴肅，追問道。
    “我看到郭小兵沒穿衣服，赤裸裸的被一個男的壓在身下，兩個人……兩個人在做那事。”王招娣咬住嘴唇，忍著惡心，還是說了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顯然沒想到會是這麽勁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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