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淵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麵，一下一下，敲在葛婉的心上。
    “婉兒，賬目不對。”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凝重。
    葛婉放下手中的茶盞，清冷的目光掃過賬本上密密麻麻的數字，朱唇輕啟：“鋪子租金、原材料采購、人工費用……哪一環出了問題？”
    一夜爆紅帶來的不是盆滿缽滿，而是捉襟見肘的窘迫。
    就好比饑餓營銷玩脫了，訂單堆積如山，卻沒錢生產，這滋味，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葛婉揉了揉太陽穴，這感覺就像明明中了五百萬，卻發現彩票過期了，讓人心梗。
    “不是出了問題，而是……”北淵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而是我們的攤子鋪得太大，步子邁得太快。初期投入過高，資金回籠太慢。”
    葛婉柳眉微蹙，可不是嘛！
    為了迅速打敗龐經理，搶占市場，他們幾乎傾盡所有，孤注一擲。
    現在，龐經理是倒了，可他們也快被壓垮了。
    難道他們也要步龐經理的後塵？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葛婉歎了口氣，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
    兩人對著賬本，愁眉苦臉，半天沒說一句話。
    房間裏的氣氛凝重得像化不開的墨汁。
    就在這時，葛婉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拿起賬本，一頁一頁仔細翻看，纖細的手指在幾處停頓。
    “北淵，你看這裏……” 她指著賬本上的幾處開支，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這裏，還有這裏，都可以精簡。”
    北淵順著葛婉的手指看去，眼睛一亮。
    “婉兒，你真是冰雪聰明！我怎麽沒想到呢？”他激動地握住葛婉的手，原本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葛婉抽出幾張紙，開始重新規劃成本預算，筆尖在紙上飛舞，仿佛在譜寫一曲新的勝利之歌。
    “宣傳費用可以削減一半，前期鋪的廣告太猛了，現在口碑已經建立起來了，可以減少投入……”
    “工匠的費用也可以降低，陶器的瑕疵率還是太高，可以跟陶工匠重新商議價格……”
    葛婉一項一項地列出來，北淵的眼睛越來越亮。
    “婉兒，你真是我的福星！”他忍不住讚歎。
    葛婉放下筆，伸了個懶腰，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現在，我們隻需要……” 她頓了頓，看向門外，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說服他們接受新的計劃了。”
    戚宣傳者一聽宣傳費用要砍一半，臉都綠了，比吃了過期梅子還難看。
    “葛老板，這……這怕是不妥吧？宣傳力度一減，銷量肯定受影響啊！到時候咱們的貨賣不出去，豈不是虧得更慘？”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差原地轉圈圈了。
    葛婉挑了挑眉，眼神冷冽如刀。
    “戚先生，咱們現在玩的是細水長流，不是一錘子買賣。口碑已經打出去了，沒必要再花冤枉錢。與其廣撒網，不如精準捕撈。”
    “可是……”戚宣傳者還想再掙紮一下，卻被葛婉抬手打斷。
    “沒有可是。就這麽定了。”葛婉語氣不容置疑，女王範兒十足。
    戚宣傳者碰了一鼻子灰，隻能灰溜溜地閉了嘴，心裏卻暗自嘀咕：這女人，比冬天西北風還硬！
    北淵這邊卻傳來好消息。
    他充分發揮了“鈔能力”的優勢，憑借自己多年積累的人脈，聯係到幾家願意低價提供原材料的供應商。
    “婉兒，你看，這是新的供貨合同，價格比之前的低了三成！”北淵拿著合同，興衝衝地跑到葛婉麵前，笑得像偷吃了蜜的狐狸。
    葛婉接過合同，仔細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揚。
    “不錯嘛，北公子，辦事效率挺高啊！”
    北淵嘿嘿一笑，摸了摸後腦勺，略帶一絲得意。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有了這些原材料，咱們就可以加大生產力度，盡快交付訂單了。”葛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仿佛已經看到了金子嘩啦啦地流進錢袋。
    “對了，”北淵突然想起了什麽，神色一凜，“龐經理那邊……”
    葛婉抬手製止了他，眼神深邃莫測。
    “不急，咱們先穩住陣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波濤洶湧的大海，目光悠遠而堅定。
    “好戲，才剛剛開始……”
    葛婉看著北淵為了資金的事忙得腳不沾地，心疼得不行。
    她抽出一方絲帕，輕輕為他擦去額頭的汗珠。
    “淵郎，辛苦你了。” 北淵反手握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為了我們的未來，這點辛苦算什麽。” 他的笑容裏帶著一絲疲憊，卻也充滿了堅定。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馮攤主竟然主動找上門來。
    這老頭兒之前對他們的新產品可是各種嫌棄，現在卻笑得像朵花似的。
    “葛老板，你這生意做得真是紅紅火火啊！老頭子我算是服了！” 他搓了搓手，一臉諂媚，“你看這樣，我預付一部分貨款，多訂一些貨，你看成不成？”
    葛婉和北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筆預付款雖然不能完全解決資金問題，但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葛婉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馮攤主真是好眼光，這批貨可是供不應求呢！不過既然您開口了，我自然會優先考慮。”
    拿到馮攤主的預付款，葛婉總算鬆了口氣。
    但這還遠遠不夠，他們需要更多的資金來擴大生產，徹底擺脫困境。
    “還有什麽辦法呢？”葛婉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北淵也陷入了沉思，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麵。
    突然，北淵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
    “婉兒，我想到一個辦法！” 他湊到葛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葛婉聽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猛地站起身，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妙啊！我怎麽沒想到！”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 北淵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葛婉走到門口，輕輕推開門，隻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冰冷。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好過啊……” 她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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