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婉猛地將賬冊拍在桌上，檀木桌發出一聲悶響，嚇得一旁伺候的丫鬟瑟瑟發抖。
    “降價！又是降價！” 她咬牙切齒，漂亮的眸子裏滿是寒霜。
    北淵臉色同樣陰沉，他拿起另一本賬冊，快速翻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方客戶，陳掌櫃，還有李員外……這些老客戶的訂單幾乎都砍半了，全流向了江南那邊的新勢力。”
    葛婉冷笑一聲，“嗬，還真是來勢洶洶啊，這是擺明了要搶我們的飯碗！” 她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裙擺翻飛，像一隻即將狩獵的豹子。
    “低價策略，虧本賺吆喝，這種手段雖然粗暴，但短期內確實有效。”
    北淵看著她焦躁的模樣，輕輕握住她的手，給她一絲安慰。
    “先別急，我們先摸清對方的底細再說。”
    “還摸什麽底細！” 葛婉一把甩開他的手，“現在都火燒眉毛了！華掌櫃！”
    華掌櫃聞聲立刻小跑進來，躬身道：“東家，有何吩咐？”
    “立刻備馬車，我要去見方客戶！” 葛婉語氣不容置疑。
    北淵卻抬手阻止了她，“慢著。” 他看向華掌櫃，“你先下去吧。”
    華掌櫃雖然滿腹疑問，但也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北淵，你這是做什麽？這個時候還按兵不動？”葛婉不解地看著他。
    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北淵總是雷厲風行地去處理，今天卻一反常態。
    北淵走到窗邊，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眼神深邃。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與其現在急著去挽留，不如先看看這個新勢力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葛婉看著他冷靜的側臉，心中雖然焦急，但也知道北淵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華掌櫃在門外徘徊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悄悄推門進來，“東家，老爺……”他欲言又止，臉上寫滿了擔憂。
    “怎麽了？”北淵轉頭問道。
    華掌櫃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說：“老朽在咱們鋪子裏幹了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這新勢力來勢洶洶，恐怕……”
    北淵抬手打斷他，“我知道你的擔憂，但不必慌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葛婉走到桌邊，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元氏商行”四個字，眼神銳利，“元氏……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是什麽來頭！” 她將筆重重地頓在硯台上，墨汁四濺。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聲停在門外，一個小廝匆匆來報：“東家，方客戶求見！” 葛婉和北淵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意外。
    “請他進來。”葛婉吩咐道。
    方客戶一進門便滿臉堆笑，拱手道：“葛東家，別來無恙啊！” 葛婉皮笑肉不笑地回禮，“方客戶今日怎麽有空光臨寒舍？莫非是想通了，要繼續跟我們合作？” 方客戶尷尬地笑了笑，“葛東家說笑了，這次來，其實是有一筆大生意想跟您談談。”
    葛婉挑眉，“大生意？跟我們談？” 她心中冷笑，這方客戶前幾日還屁顛屁顛地跑去跟元氏商行合作，現在又回來找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方客戶搓著手，解釋道：“是這樣的，元氏商行雖然價格低，但是他們的貨……咳，品質不太穩定。 我這次需要一批上好的絲綢，還是信得過葛東家的貨。”
    葛婉不動聲色地聽著，心中卻快速分析著。
    元氏商行以低價策略搶占市場，必然會在成本上做文章，品質出現問題也在情理之中。
    看來，這就是他們的漏洞！
    雖然目前隻是個別現象，但隻要加以利用……
    “方客戶，這生意嘛，也不是不能談，”葛婉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隻是這價格……”
    與此同時，北淵收到一封密信。
    他展開信紙，臉色驟變。
    信上隻有短短幾句話：元氏勾結黑老三，竊取情報，速查！
    “黑老三……”北淵喃喃自語，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是黑市裏有名的情報販子。
    如果元氏真的與他勾結，那事情就麻煩了。
    他們是如何竊取情報的？
    北淵握緊了手中的信紙，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葛婉見北淵臉色不對，關切地問道：“怎麽了？”
    北淵將信紙遞給她，沉聲道：“看來，我們遇到硬茬了。”
    葛婉看完信，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她走到窗邊，望著遠處波濤洶湧的大海，心中思緒萬千。
    這元氏商行，究竟是什麽來頭？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一個下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東家，不好了！華掌櫃……華掌櫃他……”
    葛婉心亂如麻，煩躁地在屋內踱步，北淵握住她的手，溫聲道：“婉兒，別擔心，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就算這元氏商行有三頭六臂，我們也一起扛。” 葛婉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是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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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反握住北淵的手，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與此同時，元氏商行內，元老板正聽著楚謀士的匯報，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葛氏和北氏已經開始坐不住了，看來我們的策略奏效了。”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楚謀士，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楚謀士微微一笑，“老板放心，我已經安排黑老三繼續打探消息，務必將葛氏和北氏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這次，我們要讓他們徹底翻不了身！”
    葛婉和北淵商議後決定兵分兩路，葛婉親自去穩住老客戶，北淵則暗中調查情報泄露的源頭。
    葛婉以退為進，對老客戶們表示願意適當降低價格，並承諾提供更優質的服務，成功挽回了部分客戶的心。
    而北淵則通過喬裝打扮，深入黑市，尋找黑老三的蹤跡。
    幾經周折，他終於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找到了黑老三。
    “北淵！你竟然敢跟蹤我！”黑老三驚慌失措，轉身就想跑。
    北淵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按在牆上，“黑老三，你最好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竊取我們情報的？” 黑老三眼神閃爍，支支吾吾不肯說出真相。
    北淵冷笑一聲，“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正準備進一步逼問，突然，巷子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掌櫃的……掌櫃的……您沒事吧！？” 下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臉上滿是驚恐，“華……華掌櫃他……他吐血昏迷了！” 葛婉臉色驟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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