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婉語聲輕柔卻擲地有聲：“就賭這借據的真偽。” 她眼波流轉，唇角噙著一抹自信的微笑。
    馮行長和蘇狀師麵麵相覷，一時摸不著頭腦。
    韓債主更是抓耳撓腮，活像熱鍋上的螞蟻。
    白師爺埋首於堆積如山的賬冊和文件之中，眉頭緊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反複比對著手中的借據和賬本，試圖找出其中的破綻。
    突然，他瞳孔驟縮，像是發現了什麽驚天秘密，手中的毛筆“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墨汁濺染開來，如同此刻他心中翻湧的驚濤駭浪。
    他顫抖著手指著借據上幾處細微的塗改痕跡，聲音嘶啞：“這……這借據……被動了手腳！日期、金額，甚至連印章都……”
    白師爺將自己的發現告知葛婉和北淵，屋內的氣氛瞬間凝固，仿佛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秦賬房更是臉色慘白，癱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語：“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北淵麵色陰沉，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就在這時，蘇狀師帶著一幫打手，氣勢洶洶地闖進了企業。
    “北淵！葛婉！你們欠債不還，還想賴賬不成？！”蘇狀師的聲音尖銳刺耳，如同夜梟的啼叫，讓人心生厭惡。
    “今天要是不把錢交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將那份篡改後的借據狠狠地摔在桌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北淵猛地站起身，怒目圓睜，指著蘇狀師的鼻子罵道：“蘇狀師，你少在這裏顛倒黑白！這借據分明就是你偽造的！你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騙得了我嗎？”
    蘇狀師冷笑一聲，“北公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借據可是有韓債主作證的，你要是敢汙蔑我，我就告你誹謗！” 他說著，朝身後的韓債主使了個眼色。
    韓債主立刻會意，挺胸抬頭，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葛婉上前一步，擋在北淵麵前，目光如炬，直視著蘇狀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蘇狀師，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嗎？紙終究包不住火，你做的那些齷齪事，遲早會大白於天下！”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終停留在蘇狀師手中的借據上，“這借據……我倒是有個法子，能驗明真偽。” 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緩緩說道：“隻是……”
    葛婉纖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敲擊著每個人的心房。
    “這借據上的印章……”她拖長了尾音，目光銳利如刀，“似乎比之前的……胖了三斤？”
    眾人皆是一愣，胖了三斤？
    這什麽形容？
    北淵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小妮子，又在搞什麽鬼？
    就連蘇狀師也懵了，這女人莫不是急瘋了，開始說胡話了？
    白師爺卻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猛地抬起頭，一把奪過蘇狀師手中的戒據，仔細端詳起來。
    他眯起眼睛，將借據對著光線，反複觀察。
    “對啊！”白師爺激動地喊道，“印章的邊緣，確實有細微的擴散痕跡！這說明印章被人動過手腳，重新刻製過，但刻章師傅的技藝略遜一籌，導致印章略微變大！” 雖然這點破綻不足以完全推翻偽造的借據，但無疑給白師爺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思路。
    “一派胡言！”蘇狀師氣急敗壞地嚷嚷道，“這分明就是你們在狡辯！馮行長，您可不能被他們蒙蔽了！”
    馮行長原本就對北淵的企業心存芥蒂，此刻被蘇狀師一煽動，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北淵，葛婉，你們就等著吃官司吧！” 他大手一揮，下了最後通牒。
    法院的傳票很快就送到了北淵的企業。
    柳護衛緊緊跟隨在葛婉和北淵身後，如同一座沉默的鐵塔，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企業被卷入債務糾紛的消息不脛而走，各種流言蜚語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小鎮上迅速傳播開來。
    馬車緩緩停在法院門口，葛婉和北淵剛要下車，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了他們的麵前。
    韓債主一臉奸笑，陰陽怪氣地說道：“喲，北公子，葛小姐，你們可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要畏罪潛逃呢！”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吸引了周圍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韓債主突然腳下一滑，猛地向葛婉撲了過去……
    韓債主這一“滑”，滑得極其做作，像一隻笨拙的肥鵝試圖撲向蝴蝶，圍觀群眾發出幾聲嗤笑，有人小聲嘀咕：“這戲演得也太假了吧？”秦賬房嚇得臉色慘白，躲在柳護衛身後瑟瑟發抖，活像受驚的小兔子。
    葛婉眼疾手快，微微側身，韓債主撲了個空，摔了個狗啃泥，引來一陣哄笑。
    北淵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韓債主，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韓債主，你這碰瓷的功夫，還有待提高啊。”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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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夥都看看，這位韓‘債主’，之前可是連北氏和葛氏的賬房先生都不認識，如今卻一口咬定我們欠他巨款，這其中，究竟是誰在唱一出‘竇娥冤’呢？”
    北淵從袖中掏出一張紙，展開在眾人麵前，“這是韓債主半年前簽下的賣身契，他早就將自己賣給了蘇狀師，如今不過是蘇狀師的一條走狗罷了！” 圍觀群眾頓時嘩然，紛紛對韓債主指指點點。
    韓債主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紫，像變戲法似的，精彩紛呈。
    他張口結舌，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百口莫辯。
    “蘇狀師，你的戲碼，也該收場了。”北淵眼神淩厲，直射向人群後方。
    蘇狀師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然而，即便戳穿了韓債主的謊言，北氏和葛氏的債務危機依然嚴峻。
    開庭的時間迫在眉睫，葛婉和北淵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師爺快步走到葛婉身邊，低聲說道：“葛小姐，雖然我們找到了印章的破綻，但是……”他頓了頓，神色凝重，“還缺少關鍵性的證據……”
    葛婉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我相信，真相總會浮出水麵。”她抬頭望向法院緊閉的大門，邁步向前走去。
    “走吧，”葛婉對北淵說道，“該我們上場了。”
    北淵握緊葛婉的手，十指相扣，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兩人並肩走進法院，隻留下身後一片竊竊私語。
    “肅靜！” 威嚴的聲音在法庭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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