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離開後，佩蘭急急走進內室，將剛得的信箋遞給戚夫人：
    “戚姑姑那邊來了信。”佩蘭將一側的燭火引燃。
    戚夫人接過，隨後放下信箋淡淡道：“信中說審食其前段時日曾去了彭越府上。”
    佩蘭看一眼戚夫人：“他好端端地去梁王府邸做什麽？”
    “你猜？”戚夫人起身，將信箋於置於燭火前燃盡。
    “皇後想要拉攏彭越？”佩蘭輕聲試探道。
    戚夫人沒有回答，隻是緩步走至窗前，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灑進來，為其麵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戚夫人斂眸，曆史上的彭越，下場太過淒慘。
    他本為漢初功臣，因被誣告謀反，被劉邦廢為庶人，流放蜀地青衣縣。
    途中，彭越遇呂雉，哭訴冤屈，望其代為求情，得以回鄉。
    呂雉佯裝應允，將其帶回洛陽，卻以“放虎歸山”為由，勸劉邦殺之。
    最終，彭越被誣再謀反，遭誅殺，滅三族。
    想到這裏，戚夫人不覺皺眉，倘若彭越此番突臨洛陽是因為審食其之故，那他的人生軌跡便有了轉機。
    隻不過，這個轉機，於自己而言怕不是什麽好事。
    想到這裏，戚夫人看向佩蘭：
    “彭越府上的探子怎麽說？”
    “沒有消息。”佩蘭如實答道，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自從審大人去過之後，府上便如死水一般，毫無動靜。”
    戚夫人不語，似是在思考什麽。
    佩蘭看一眼戚夫人，忍不住試探著開口道：
    “奴婢回來的路上聽聞今日朝會，婁大人提及立燕王之事。”
    戚夫人將目光從窗外收回：“皇上立了誰？”
    “尚未定論。朝堂之上，意見紛紜，大體分為兩派。
    以陳大人為首者，皆推盧大人；而以楚王為首者，則力薦樊將軍。”佩蘭說著稍作停頓，看向戚夫人的眸子透著困惑：
    “楚王怎會推薦樊將軍？”
    戚夫人拂去眼前落花，淡淡一笑：“他若推薦盧綰，皇上倒不敢用了。”
    佩蘭愣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以退為進，亦是用兵之道。”戚夫人緩緩道：
    “‘不敢進寸，而退尺。’此乃上兵伐謀之策。
    楚王素有"兵仙"之稱，自然深諳此道。”
    佩蘭思慮片刻，隨即亮了眸子：“
    “所以說楚王是故意的？”
    戚夫人點頭算作默認。
    宣華宮，劉美人正於窗下撫琴，當侍女荷香將郭蒙被處置的消息帶給劉美人時，劉美人麵色一變，琴聲戛然而止。
    “蔡兼呢？”劉美人看向荷香：“可有處置？”
    荷香搖頭：“皇上念其檢舉郭蒙有功，並未追究其過錯。”
    劉長使銳利了眸色，眼底的憤恨一閃而過，隨後起身冷冷道：“更衣！”
    “諾！”荷香說著趕緊為劉美人換上一襲素雅的宮裝，頭上的發飾也換成了莊重的樣式。
    劉美人在銅鏡前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目光中透出一絲堅毅，良久：
    “去永寧宮！”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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