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 章 其罪當誅
    “你說此物是在偏殿所得？”呂雉鳳眸輕抬，冷冷地落向白芷。
    “奴婢不敢撒謊！”白芷立馬點頭：“奴婢於殿前打掃時，突覺一陣陰惻惻的風聲襲來，似有邪祟作祟。
    奴婢以為是有宮人與奴婢鬧著玩，便撞著膽子循聲而去，隨後便在那偏殿角落瞧見了此物。
    奴婢當時隻覺毛骨悚然，冷汗直冒，故而也不敢隱瞞，趕忙前來稟報。”
    呂雉微微眯起雙眸，神色愈發凝重：“那偏殿近日可曾有人出入？”
    白芷略作思索，顫聲回道：“回皇後娘娘，偏殿甚少有人前往，不過......”白芷欲言又止，忍不住將目光投向戚夫人。
    戚夫人卻靜默不語，麵色平靜無波。
    “不過什麽？”呂雉掃一眼白芷：“若有欺瞞，本宮定不饒恕！”
    白芷聞言身子一顫，立馬俯首回道：“回皇後，前幾日，奴婢當值的時候，曾瞧見若華去過偏殿。”
    此言一出，若華的麵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如霜，毫無血色。
    戚夫人眸色一沉，冷冷地掃一眼白芷：“你身為前殿雜役，怎會涉足偏殿？”
    白芷心中微微一緊，卻很快鎮定下來，言辭鑿鑿道：
    “回稟夫人，奴婢確實在前殿打掃，隻是有一回，奴婢幹完手裏的活正要離開，卻撞見若華神色鬼祟，悄然潛入了偏殿。”白芷說著稍稍側轉了身子繼續道：
    “奴婢心中疑惑，又不敢貿然前往，幾番權衡之下，奴婢終是擔心夫人安危，便撞著膽子探去了偏殿，結果在偏殿的角落發現了被遺落的人偶。”
    “你既發現了人偶，可有證據證明是若華所為？”呂雉看一眼白芷淡淡道。
    “回皇後，奴婢雖未瞧見，但宮人們私下裏皆悄悄議論若華經常於偏殿念念有詞，像是在施展某種邪惡詭異的法術，加之奴婢先前所見，故而認定必是若華所為。”
    若華聽聞此言，頓時又驚又怒，隨後一指白芷：“你血口噴人！”
    采青聞言不覺冷笑一聲，隨後麵向呂雉正色道：
    “想來若華手上那些斑駁瘀痕，定是在紮製人偶時所留。奴婢曾聽聞，擅行巫術之人，往往易遭反噬，恐是天道昭彰，報應不爽。”
    “心懷叵測、行不義之事者，方會遭受這所謂的報應！”若華聞言立馬反駁，
    “奴婢向來不曾有害人之心，受如此無端指責，實在是冤屈至極，請皇後明察！”
    “你沒有害人之心？”呂雉看一眼若華意味深長道：“那便是受人指使了？”
    若華一愣，隨即矢口否認：“奴婢從未受人指使，亦不曾害人。”
    “牙尖嘴利！”呂雉聞言眸子一冷：“來人，將其押至暴室聽候發落！”
    “諾！”
    “慢著！”戚夫人見狀當即喝止，隨後轉向呂雉：
    “既然是妾身的婢女犯錯，自當由妾身親自責罰，還望皇後娘娘收回成命。”戚夫人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呂雉微微一愣，隨即冷笑一聲：
    “宮有宮規，犯錯之人自有國法家規處置，豈能由你、我隨意插手？
    此婢女竟敢在宮中行巫蠱之事，此乃大罪，足以滅族！戚夫人若是執意要護她，便是與國法相悖，與皇上為敵！”
    “倘若是祈福之用呢？”戚夫人抬眸，目光堅定道：
    “巫蠱之術的起源本是為祈福避禍，若華為本宮祈福，何錯之有？”
    “荒謬！”呂雉怒極反笑，目光如刀般盯著戚夫人，
    “巫蠱之術自古便是邪術，無論出於何種目的，皆為朝廷所禁！你竟敢堂而皇之為其開脫，分明是心懷叵測！”
    “皇後息怒！”若華見狀立馬變了顏色：“是奴婢聽聞劉長使用巫術緩解病痛，故而方想效仿劉長使為夫人祈福。”若華說著一指采青手中的人偶：
    “此物集晦氣與不祥於一身，原是打算在儀式完成後，便尋個隱秘之地，付之一炬，以免汙人耳目。
    隻是時間緊迫，還未來得及處理，便被白芷撞個正著。”若華看向呂雉，語帶哭腔道：
    “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若有半分不軌之心，願墮入萬劫不複之境！”
    “謊話連篇！”采青聞言頓時冷哼一聲，隨即看向若華嘲諷道：“若當真如你所言，那這人偶身上的&39；皇&39；字又當作何解釋？”
    采青說罷便將人偶遞至呂雉跟前：
    “皇後請看。”
    呂雉對著人偶僅僅掃了一眼，立馬勃然大怒：
    “戚夫人，你好大的膽子！”
    戚夫人眸色微動，稍作思慮後於是上前屈膝跪地：“還請皇後明示！”
    呂雉見狀，一聲冷笑自喉間溢出，仿若裹挾著臘月寒霜，旋即玉手一揮，將人偶徑直扔至戚夫人跟前：
    “戚夫人，你看清楚了，如此大逆不道、僭越犯上之物，你敢說你毫不知情？”呂雉說罷沉了聲調：
    “你從實招來，人偶上僅剩的一個&39；皇&39；字，指的是皇上呢，還是本宮？”
    戚夫人的目光落向跟前的人偶，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良久：“妾身不知情！”
    “好一個不知情！”呂雉頓時動怒：“這宮中除了本宮與皇上，誰還擔得起這個‘皇’字？
    你的婢女，弄出這等邪祟又犯忌諱的東西，你敢說你毫不知情？”
    呂雉說著起身，在戚夫人跟前站定後緩緩俯身，眼中滿是壓迫與審視，
    “昔秦之嫪毐，穢亂宮闈，與太後私通，又妄圖借巫蠱之術竊權謀位，其行悖逆，天理難容。
    後為秦王政所覺，終致身敗名裂，三族盡誅，此乃前車之鑒，天下共知。
    你今日教唆宮婢於宮闈之中，行此等邪術，置國法宮規於不顧，豈是無心之失？分明是包藏禍心，謀逆犯上，其罪當誅！”
    戚夫人抬眸看向呂雉正色道：“妾身並無此意，還請皇後明察！”
    “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想如何狡辯？”呂雉頓時麵露不耐，冷眼看向戚夫人：
    “你身為後宮妃嬪，不思恪守本分，卻縱容婢女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其心可誅！
    今日若不嚴懲，本宮何以正宮闈綱紀？”呂雉說罷一正顏色：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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