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故事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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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神諭的房間裏。
    江流聽著這個故事,感覺有點坐不住凳子了。
    他聽過很多有關自己的故事,幾乎從未感受到過這種情況。
    歸根結底的原因在於。
    “你這故事聽起來不爽啊”
    對,核心原因就在這裏。
    過去江流聽到的故事裏,不說他是腳踏七彩祥雲的大英雄,怎麽著也是個活力滿滿的正麵人物吧。
    搭配上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主,總會給人一種滿滿的救贖感。
    但這個故事裏的江流,怎麽聽怎麽一股行將就木的感覺。
    感覺像是一棵要病死的老樹。
    “人能保持二十四小時積極嗎?”
    “不能是不能,但這差異也太…”
    “工作的時候你保持笑臉,下班回家你點火就發怒,因為工作時間是在透支你。
    我也無法理清你不同狀態下的轉換關係,但我知道不同角色下人的表現是不一樣的。”
    李神諭這番話說的倒是很中肯。
    江流能理解。
    就像人麵對老朋友和新朋友的表現,或是麵對親近關係,比如父母和愛人的表現,都有著很大的差異性。
    但江流還是覺得誇張了。
    “你肯定騙我了,這不是我。”
    “那你覺得什麽樣的故事才正確?”
    “你實際是個陰暗脆弱的小女孩,在我的幫助下變得充滿陽光和活力。”
    “江流,你又在幻想了。”
    “為什麽用又。”
    “隨便說的。”李神諭笑嘻嘻的坐下來,晶瑩白皙的小腿像是在發光。
    她說:“江流,你都聽過那麽多英雄故事了,這次你可能要嚐試著聽一個失敗者的故事。”
    “我能接受失敗。”
    “你最好可以接受。”
    …
    李神諭說,那天她們的確整了個大活。
    深夜下水這種事最容易碰到的就是腿抽筋。
    尤其是在完全沒熱身的情況下。
    但抽筋的人是江流,而且最關鍵的地方在於,江流這人根本就不會遊泳。
    是李神諭把他救上來的。
    在一些互聯網上美女配醜男,或是帥哥配醜女的評論區,總是會有一些整活評論。
    “他她是不是救過你命?”
    可想而知救命是一天大的恩情,永生永世還不完的大恩情。
    用什麽代價償還都不為過。
    救人的場麵肯定也會是震撼且催人淚點的。
    當時的現場確實催人淚點。
    隻不過是李神諭在哭。
    因為她太感動了。
    “哥們,你不會遊泳還帶我整這麽大的活?”
    雖然李神諭為了隨時準備冒險,常年遊泳健身,但救一個人消耗的體力還是太過巨大。
    她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抬頭張望著天空的方向。
    內心裏湧現出巨大的成就感。
    這就是冒險精神,這種出乎意料外的刺激和挑戰是她終其一生都在追尋的目標。
    “江流,你太對我胃口了。”
    大口大口呼吸的江流躺在地上,麵對李神諭的言語沒有做任何回應。
    “江流,雖然這次很刺激,但下次記得整點可控範圍內的活,不會遊泳還直接跳那跟自殺有區別嗎?”
    “我沒有自殺。”
    “我沒說你自殺,我意思是你看起來像自殺。”
    “我沒有自殺。”
    “你隻聽得懂這一個關鍵詞是嗎?”
    江流站起來在原地愣了一會,隨手擰了擰身上的水朝外麵走去。
    “江流,你有心事嗎?”
    “我挺好的。”
    “那你為什麽會自殺?”
    如果這都看不出江流的目的,那李神諭真是個大蠢豬了。
    “我說了我沒自殺。”
    “你有心事或者困難的話可以跟我講,我可以幫幫你。”
    無論是出於人基本的善良還是對江流的欣賞。
    李神諭都覺得麵對自殺的人,應該適當給予一些關心。
    江流麵對這番言語確實停下了。
    但不是為了說清為何自殺,而是忽然轉過來說了句“謝謝”。
    然後很真誠的看向李神諭。
    “謝謝你救我,你身上的東西有丟掉或者損壞的我都賠給你,你給我報個數就好。”
    “不用賠,我自己也是為了玩。”
    “那我依然很感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但請不要多問了。”
    麵對江流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李神諭沒有不爽。
    也沒有傷心。
    這種隱私別人不想說,她也不想多問。
    “那你給我找個住的地方吧。”
    “青春美少女不怕我是壞蛋?”
    “你又不是沒給我找過住處。”
    “那我懂了。”
    ….
    “我們真要來醫院住嗎?”
    “我們今天著過涼,萬一感冒發燒之類的,能得到及時性的救助。”
    江流和李神諭在中心醫院的住院部電梯裏,隨便按了一層。
    無視了護士的眼神。
    其實護士也不會看你。
    來來往往的家屬這麽多,誰記得你是誰。
    “找個空屋子一住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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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這種地方你也住過?”
    “我沒慘到這個地步,隻是我媽以前住院的時候我偶然發現了這個事情而已。”
    江流話是這麽說,但行動卻十分的瀟灑熟練。
    隨便推開一個屋子就邁步走了進去。
    此時是深夜,屋子裏黑黢黢的,根本看不見到底什麽情況。
    他們運氣顯然不怎麽好。
    因為這個病房裏有人。
    剛好和走進來的江流麵對麵撞到。
    大眼瞪小眼。
    李神諭緊張的差點喊出來,手緊緊的攥著江流的衣角。
    這也太刺激了!
    她不停地拽著江流的衣服,示意她們快走。
    “別慌,我認識。”
    “啊?”
    李神諭這才放鬆警惕,靠著牆站在一邊不說話。
    “這位是馬大哥。”
    江流打開了燈,燈光下露出了一張蒼老的臉。
    老到牙都快掉光了。
    “馬大哥今年七十八,病床上是他的弟弟,七十二,腦出血。”
    “七十八歲的人照顧七十二歲的人?”
    “因為他們家隻剩這兩個人了。”
    江流非常熟絡的拿起桌上的蘋果開吃,因為這都是他之前買來的。
    然後自顧自地躺在了中間的病床上,叫李神諭睡邊上的病床。
    冒險的本質是什麽?
    體驗不曾遇到的感受。
    總之那天晚上李神諭和一而睡,身上穿著江流從家裏拿出來的寬大t恤。
    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也不在乎男女有別這些東西了。
    當條件不好的時候,人會自動忽略這些東西。
    這種感受太奇妙了。
    她原本以為隻是陌生的環境,沒想到這種感受也如此玄妙。
    “我媽住院的時候,我恰巧在醫院門口碰到了他們,弟弟在急診,馬大哥不會用智能手機,想去取點現金,但他不會,也問不明白,我順手幫了他一把。”
    黑夜裏江流的眼睛亮晶晶的,窗簾縫隙的光照在遠處兩個老人的頭頂。
    老馬大哥就坐在弟弟麵前,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現在已經淩晨四點了,他已經睡醒了。
    在沒有手機,不放電視的晚上,不知道他腦袋裏想的是不是家裏的稻田地。
    “老馬大哥的午餐是一頓小米粥,給他弟弟吃完以後,它兌熱水再喝進去,因為老年人補助每個月隻有三百多塊錢,城裏物價太高,他什麽都不敢買。”
    “沒有其他補助嗎?”
    “按常理來說有,但他兒子在村裏惹到人了,惹到一些在村子裏能隻手遮天的人,被人整進去蹲大牢,老馬大哥根本不知道其他補助是什麽。”
    “他們好苦。”
    黑夜裏的老馬大哥沒有什麽煽情的動作,隻是布滿溝壑的臉上會時不時動一動,手不時地伸到戴著氧氣罩的弟弟嘴巴前試一試。
    他不懂這個打氧氣是怎麽回事。
    他隻是腦子裏時不時的會想,氧氣也是從氧氣罐子裏來的,那是不是跟打點滴一樣,總有用沒的時候?
    萬一沒看住給用沒了,是不是弟弟就死了?
    他也不會看。
    護士說的他也聽不懂。
    他隻是一遍一遍地用最笨拙的方法,去靠近氧氣罩感受。
    “現在這玩意可真先進,還能給打氧氣。”
    老馬像是想到了什麽激動的拍了拍手,興奮的念叨了一句。
    但他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還有人在睡覺。
    於是歉意的看向了兩個年輕人的方向,露出了質樸的笑容。
    但看他的表情,他仍然在感歎科學技術的偉大。
    他不知道現在城裏的觀賞魚缸都能做到二十四小時保持氧含量。
    江流停止了交談,隻是悠悠長歎一聲翻過身去。
    半響後悠悠念叨了一句:
    “真正深陷在苦難中的人,是不會掉一滴眼淚的。”
    “可是為什麽呢?”
    這裏沒有震撼的場景。
    但李神諭仍然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因為這些,她沒見過。
    “因為不知道就不痛苦。”
    “江流,那你是想要沉淪著麻木還是清醒著痛苦。”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比我痛苦的人大有人在,我沒資格掉眼淚。”
    “江流,或許你可以嚐試著跟我說說心裏話。”
    “謝謝你,睡覺吧。”
    望著那個男孩的背影。
    李神諭第一次感覺喉嚨裏被堵了東西。
    它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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