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貨要吃下嗎？
    對方不肯零賣，那麽要吃下就必須再籌集二十根大黃魚了！
    這可是一筆巨款，足有7公斤多的黃金！
    上次替中統上海站挖出重要內鬼，這麽大的功勞，加上中統總部為了起到千金買馬骨的效果，也就獎勵了十根大黃魚。
    這次得籌集雙倍！
    到哪裏弄錢呢！
    這批貨拿下來，實際上是準備通過顧易中賣給他身後的組織的。
    蕭誠很清楚，這些人窮怕了，他們把錢可是盯得非常緊！
    想要他們先付貨款，那是不可能的，想都別想。
    這條線打不了主意。
    周知非呢？
    周知非倒是拿得出二十條大黃魚，
    不過，他恐怕不肯先錢後貨吧，這也是這年頭大多數走私生意的潛規則。
    金額這麽大，又是見不得光的生意，誰都怕黑吃黑啊。
    而且，蕭誠並不想讓森山和周知非直接接觸。
    就算之後回到蘇州90號，蕭誠也是打算替代丁建生的角色，在周知非和森山之間做中間商賺差價。
    除此之外，還有哪裏能想辦法呢？
    “小田君，我明白要一下子吃下這麽多的貨，可能有點困難。
    不過，貨主也很有誠意，單價可以按上次拿貨價八折算。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也可以回絕對方。”
    看到蕭誠沉默了一會，森山微微彎腰，詢問道。
    這麽堅持？難道，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這感覺，怎麽有點似曾相識啊？
    蕭誠可是曾經在後世，被各種東南亞園區電話轟炸過的！
    和之前兩條大黃魚不同，這次多了十五倍！
    會不會時隔大半個世紀，又遇到了殺豬盤？！
    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更大的可能，恐怕還是想摸摸自己有多少實力吧！
    蕭誠仔細想了想。
    麵前的森山，不過是第四師團的白手套！
    對於真正的供貨商，龐大的第四師團來說，區區三十條大黃魚，算個什麽大錢。
    而且，他們收到了自己的全款之後，錢已經落袋為安了。
    之後的選擇，無非是發不發貨而已。
    別看這些緊俏藥品在黑市上很貴，但以第四師團的武裝走私能力，他們的進貨價恐怕低得難以想象！
    就像後世某三角的供應商，很少有聽說收了錢不發貨的。
    在已經收到貨款的情況下，不發貨吞下的可不是貨款，而是最多隻有貨款幾分之一的貨物成本價而已。
    為了這麽點蠅頭小利，自己毀掉一個出貨渠道，得不償失，有著數百年經商傳統的大阪商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值得賭一把！蕭誠自信贏麵還挺大！
    就算真出了什麽意外，掀桌子而已，誰怕誰！
    “森山君，這批貨，我要了！”
    蕭誠將十根大黃魚推到森山麵前，
    “不過，我事先也不知道，要一下吃下這麽多貨。
    我需要一點時間籌款。
    這十根大黃魚，請先收下，半個月之內，另外二十根一定奉上。”
    “小田君果然爽快，那麽，還是上次一樣，貨款一到就發貨。”
    森山拍了拍手，
    “生意談完了，今天的鯛魚非常不錯，小田君務必品嚐。”
    “對了，森山君在憲兵司令部有人脈嗎？”
    蕭誠將一塊沾著現磨山葵醬的鯛魚放到醬油碟中。
    。。。
    幾天後，田川屋日本料理店。
    “岡田君，再來一杯。”
    蕭誠給對麵身著軍服的中年男子酒杯倒滿清酒。
    岡田健，是森山介紹的，在憲兵司令部任職。
    是憲兵司令部人事處的人事參謀。
    因為有森山的介紹背書，加上蕭誠從不提及任何敏感話題，岡田健很快放下了警惕。
    “這事，就麻煩岡田君了。”
    蕭誠向岡田致謝。
    “小田君客氣了，我和森山君是老朋友了，這點忙不算什麽。”
    幾頓飯下來，岡田健爽快地答應了，用他的名義給森山在銀行開一個戶頭。
    對，是替森山，而不是蕭誠。
    請岡田替森山開個賬戶，理由是後續二十根大黃魚需要通過銀行匯款，不適合通過森山商社，容易留下記錄，畢竟是非法生意。
    而憲兵司令部的人，不容易被懷疑調查。
    。。。
    公共電話亭。
    “蕭哥，問過顧易中了，他說現在手上有六萬法幣。
    聽他的意思，如果貨源夠多，他想盡量多買點，錢不夠他可以再想辦法。”
    高虎在電話中小聲說道。
    “告訴顧易中，貨源沒有問題，讓他盡量籌款，不要法幣！貶值太厲害了，幾天一個價，上海這邊上家也不收。
    讓他準備金條、大洋、外幣都可以！
    我這邊應該很快能搞到一大批貨！價格咱們給他優惠，按黑市價打八折給他！”
    掛掉高虎的電話，蕭誠沿街走了一段，進了另一個電話亭。
    看來，隻能讓中統出點血了，雇殺手還要出錢呢。
    上次葉先良的1000日元，也沒進自己腰包，這次可不能再免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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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法國公園。
    “這是你要的東西。”
    “夜鶯”將一個文件袋遞給蕭誠，
    “查到了幾個在憲兵隊的人的資料，包括你這兩天在接觸的那個岡田健在內。”
    對於和自己有過直接接觸的人，刺殺任務是絕對不會讓他有任何關聯的。
    岡田健隻需要扮演好收錢的工具人就行了。
    刻意選擇憲兵司令部的人，當然是為了讓中統相信，他們的經費沒有花錯地方！
    不過，中統可不會知道這些。
    “這麽快就開始接觸憲兵隊的人了？”
    “夜鶯”有些關心，
    “有什麽進展嗎？”
    “目前有了一點突破，到底成不成，能做到哪一步，我需要再研究研究這些檔案。”
    蕭誠將文件袋放進自己的公文包，
    “那個陳秘書，你們有沒有查到什麽？”
    “嗯，我們的人跟了他幾天，有點發現。”
    “夜鶯”點了點頭，
    “這個人生活習慣，似乎和76號裏麵別的特務很不一樣。
    我們的人跟蹤發現，他下班之後，好幾次一個人鑽進一家日本居酒屋，
    獨自找一個角落，點高檔清酒和刺身。”
    “你的意思是，他的消費習慣和消費能力，都和他的身份不符？”
    蕭誠看向“夜鶯”。
    “不止，我們的人還跟到他夜間獨自一人，進了憲兵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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