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麽人能用呢？
    90號和76號的人，自然也不行。
    首先這些人大都不會日語，頂多會幾句日常用語，根本頂不上大用。
    真正日語好一點，能和日本人交流無礙的，基本上都是中高層，比如周知非、顧易中。
    這些人雖然和蕭誠有著合作，但都有自己的立場，而且身居要職。
    蕭誠也不敢讓他們參與到這種事情之中。
    那麽，能派去東京的人選，隻剩下真正的“夜霧”成員了。
    他們本來就是日本人，日語沒有任何問題，在東京也不會露出什麽破綻。
    而且，也是自己的直屬部下，在影佐禎昭死後，他們事實上已經成為自己的私兵。
    可是，目前已經成功喚醒的兩名“夜霧”成員，都有著各自的問題。
    化名丁鴻濤的內田俊宏，在76號擔任警衛總隊副大隊長，掌管著超過三百名行動隊隊員。
    是蕭誠無需通過筆記操縱，能夠直接調動的，最大的一支武裝力量。
    這個位置很重要，是不能放棄的。
    因此，內田俊宏不在人選之列。
    那麽，能夠勝任前往東京，建立“夜霧”東京特工站的人選，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化名劉璐的山川玉子！
    可是，山川玉子也有她的問題！
    蕭誠無法百分百保證，她是真正的山川玉子，而不是由軍統特工假冒！
    這也是蕭誠喚醒山川玉子之後，雖然已經派她執行過多次任務，但從不親自和她見麵的原因。
    給她的任務，要麽通過內田俊宏轉達，要麽通過密電下達。
    雖然每一次任務，她都完成得還不錯，符合蕭誠的預期，算得上是一個很得力的部下。
    而且，她的相貌和影佐禎昭給自己原始檔案上的照片也確實很像。
    蕭誠讓內田俊宏對她背景調查也發現，她確實已經在法租界開了很久的服裝店。
    似乎，一切都在向自己說明，這個山川玉子的確是“夜霧”派到軍統臥底的特工。
    包括蕭誠自己，也覺得她大概率是真的山川玉子。
    但隻是大概率，而不是百分百肯定！
    因為，她並不是自己正常喚醒的！
    她既然知道另一個“夜霧”臥底加藤勇次的接頭暗號，就不能完全排除山川玉子的接頭暗號，也是通過非正常途徑獲得的！
    而且，由於蕭誠接手“夜霧”的時間，距離影佐禎昭手上的資料，已經過去了兩年多。
    這麽長時間，完全夠軍統找到一個相貌相似的人來冒充。
    哪怕這個人原本不是特工，兩年多的時間，也足夠訓練成特工了。
    流利的日語也不是問題，有足夠的時間學習和訓練。
    這種可能性，無法完全排除！
    其實要驗證，蕭誠是有辦法的，一試一個準，那就是通過死亡筆記。
    可是，隻要上了死亡筆記，那就最多隻有十四天的時間了，
    山川玉子又不是福原良太那種大概率已經出了問題的人，
    對於這樣一個有能力執行複雜任務的直屬部下，這樣做實在太浪費了。
    要不要派她去東京呢？
    蕭誠在房間內來回走動，仔細權衡。
    既然已經答應小林廣實，那麽派人去東京這事，就不能拖太久了。
    時間不等人，就算現在自己想要發展新的下屬，也來不及了。
    必須盡快做出決斷！
    人選上，既然沒有別的選項，那就隻能是山川玉子了。
    那麽，就不得不考慮，她如果真的是由軍統特工假冒，會出現什麽問題？
    好消息是，就算她真的是軍統特工假冒的，現在也和軍統總部失聯了！
    因為，她在梁樹為了打入特工總部，作為誘餌放棄的那批棄子的名單中！
    山川玉子在軍統的掩飾身份劉璐，是被放棄的代站長孫銘晨的直屬部下。
    如果軍統總部知道她的使命，是不會將她列入棄子名單的。
    也就是說，就算山川玉子是軍統特工假冒的，知情人也隻有已經死亡的孫銘晨！
    如今，她已經成了斷線的風箏！
    甚至，不敢聯係軍統總部，以免招來滅口的殺手！
    一個特工遭遇了組織的背叛和拋棄，身邊的戰友無辜犧牲，得知真相之後，會發生什麽？
    會不會心態大變，甚至信念崩塌？
    蕭誠覺得，大部分人遇到這種情況，原本對組織的忠誠，會變成失望，乃至仇恨！
    甚至有能力的話，很可能會向出賣他們的人複仇！
    為了達到目的，其中一些人，可能會直接叛變投敵當漢奸。
    這樣的人，在特工總部並不少見。
    哪怕是堅持民族大義，不願當漢奸的人，也會對原本的組織失望透頂，不再有任何忠誠可言。
    也就是說，哪怕山川玉子真是軍統特工假冒的，事到如今，對軍統也不會再有什麽忠誠了。
    相比起這批棄子中的其他人，她還有一個很大的優勢，也多了一個選擇，那就是山川玉子這個身份！
    安排她假冒山川玉子的知情人已經不存在了，軍統總部也拋棄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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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有條件假戲真做，以山川玉子的身份活下去的。
    這一點，倒是和自己小田哲也這個身份有些相似。
    這個身份，她要是想向出賣他們的人複仇，也比其它人也要容易得多。
    如果是這種情況，她和真正的山川玉子，區別也不大了。
    要是她信念堅定，繼續執行孫銘晨交給她的任務呢？
    那也不過就是試圖打入梅機關內部。
    打入之後呢？
    她和軍統已經失聯，而且對軍統失望透頂，不能也不願再接受軍統的命令。
    那麽，她隻會按照自己的判斷，利用這個身份，暗中做一些幫助抗戰的事而已。
    如果她確實如此打算，那麽，山川玉子這個身份對她也很重要，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來自“夜霧”的命令，隻要不是明顯對抗戰不利，她也會認真執行，讓自己在梅機關站穩腳跟。
    自己會向她下達對抗戰不利的命令嗎？顯然是不會的。
    那麽，她就不會遇到需要在保住山川玉子這個身份和民族大義之間做取舍的情況。
    在東京，不論小林信輝怎麽打算，自己派去的人，參與的行動都是日本高層的內鬥，這種事，她是不會抵觸的。
    也就是說，無論山川玉子是真的“夜霧”特工，還是由軍統特工冒充，派她前往東京，建立“夜霧”的特工站，都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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