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佛的人做事竟然這麽大意的嗎？”
    洛裏斯簡直有些難以置信，
    “這破綻也太明顯了。”
    “洛裏斯先生，剛剛發現這個結果的時候，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托馬斯歎了口氣，
    “可細想起來，又顯得理所當然。
    我們戰略情報局自組建以來，主要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各國的情報部門。
    和他們打交道，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從來不敢低估對方。
    但佛波勒不一樣。
    這些家夥在國內隻手遮天慣了，哪有我們這麽謹慎。”
    “不錯，我們確實是以己度人了。”
    洛裏斯笑了起來，
    “勞拉·珀斯特等人的真正身份，知道的人很少。
    當年幾次合作，威廉局長是直接向羅斯福總統匯報的。
    羅斯福總統突然離世，杜魯門繼任非常倉促，大量的資料都沒有交接。
    湊巧的是，從那時起，我們也沒有再次讓勞拉·珀斯特所屬的組織過情報。
    不需要申請大筆經費，威廉局長自然也沒有主動向杜魯門匯報此事。
    等到杜魯門下令解散戰略情報局，就更不會有人告訴他了。
    連杜魯門都不知道，胡佛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胡佛會派人去馬爾克斯集團調查勞拉·珀斯特，那是因為她給杜威送去了巨額助選資金。
    她送去的巨款，可是破了我們美利堅曆次總統大選記錄的。
    等到杜威當選，就任總統之後，這位大金主的地位可想而知。
    同樣是杜威支持者的胡佛，往勞拉·珀斯特身邊安插自己的眼線，再正常不過了。
    這些年來，胡佛不是一直這麽幹的嗎？
    我們美利堅的政要名流，又有幾個沒有被佛波勒暗中監視？
    胡佛的地位穩固，無人能夠動搖，也正因為如此。
    就像這次，胡佛公開支持杜威，這是明目張膽違反條例了。
    照理說，杜魯門是可以直接下令將胡佛免職的。
    可是，我們的總統先生什麽反應都沒有。
    他不敢！
    動了胡佛的後果，連杜魯門總統都承擔不起。
    我們要是早這麽幹，戰略情報局也不至於被杜魯門解散了。
    勞拉·珀斯特和她的幾個手下，明麵上的身份，隻是為了躲避戰爭，從中國移民美國的富豪而已。
    這些年來，中國局勢一直動蕩不安。
    哪怕是日本發動侵華戰爭之前，中國內部也一直戰亂不斷。
    不斷有原本叱詫風雲的大人物在失勢之後，帶著家人和巨款前往上海、天津等城市的租界。
    其中也有一些人移民到美利堅。
    在大多數人眼中，勞拉·珀斯特也是其中之一。
    這樣的人，和現在中國內戰中的某一方，甚至兩方都有關係，再正常不過了。
    胡佛無非就是懷疑，她可能是替中國內戰的某一方賄賂杜威罷了。
    他不會想到，這次監視的，是一群特工。”
    “是啊，在胡佛派去的那個叫丹妮絲的女人眼裏，勞拉·珀斯特不過是一位富有的華裔移民而已。”
    托馬斯搖了搖頭，
    “他們設局之初，就是把對方當成普通人看待。
    實話實說，如果莉娜·沈真是普通人，這出英雄救美的戲碼還是不錯的。
    普通人也沒有能力調查全紐約的警局和醫院。
    他們沒有直接把傷者送到唐人街附近的醫院，而是十多公裏外的布魯克林，已經算是小心謹慎了。
    勞拉·珀斯特讓我調查丹妮絲和那個英雄救美的布魯斯·林，目前我隻是把這兩人明麵上身份匯報給了她。
    當然，她肯定也能從這些信息上，判斷出丹妮絲的身份是偽造的，不過應該確定不了具體來自哪方勢力。
    那三名被佛波勒送進布魯克林醫院的傷者，我還沒有匯報。
    洛裏斯先生，我們要不要告訴她？”
    “先不要告訴她。”
    洛裏斯考慮了一會，
    “我們一直以來，都沒有弄清勞拉·珀斯特背後神秘組織的底細。
    可是，這個神秘組織和我們幾次合作都很愉快，我讓你借著戰略情報局解散的機會潛伏到她身邊，主要還是為了監視。
    將來我們中央情報局很可能還會與這個神秘組織合作，真要出手試探，一不小心就會影響到雙方的關係。
    但佛波勒可和我們不是一路人，要查就讓他們查吧。
    他們之間就算發生衝突，也和我們無關。
    你盯著那個丹妮絲就好，真要查到什麽，我們也可以從她手上得到。
    托馬斯，你覺得那個英雄救美的布魯斯·林是怎麽回事？”
    “當然是這個局的一環了。”
    托馬斯笑道，
    “丹妮絲和莉娜·沈一起遭遇搶劫，布魯斯·林出來英雄救美。
    按照常理，這兩個被救的女人，對於這位拯救她們於危難的英雄，當然會充滿感激。
    這個布魯斯·林相貌堂堂，因為從小練習武術，身材也非常好。
    年齡也和莉娜·沈差不多，還都是華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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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最初的計劃，很可能是讓布魯斯·林借此機會開始和莉娜·沈交往。
    如果莉娜·沈真的隻是一位普通的單身年輕女人，這一招是非常有用的。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一位女特工。
    在一位特工的眼裏，他們這個局可就太拙劣了，莉娜·沈怎麽可能上鉤。
    我估計，她們邀請布魯斯·林去洛克菲勒中心共進晚餐的時候，發現莉娜·沈沒有對這個華裔男子表現出太大的興趣。
    才臨時改變計劃，讓布魯斯·林和丹妮絲開始交往。
    這樣一來，布魯斯·林雖然沒有直接搭上莉娜·沈，但也有了和她們保持來往的借口。
    一周之後，丹妮絲更是拉上莉娜·沈一起，推薦布魯斯·林做了馬爾克斯集團保安部副主管。
    因為有這些關係，丹妮絲和這個布魯斯·林都有了與莉娜·沈進一步深交的理由。”
    “托馬斯，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洛裏斯緩緩搖了搖頭，
    “你有沒有發現，這裏麵有一個悖論。
    佛波勒這個英雄救美的局，是基於莉娜·沈隻是一個普通年輕女人製定的。
    因此，並沒有太嚴謹，在我們眼裏漏洞明顯。
    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將三名“小混混”傷得這麽重？
    你剛才告訴我，莉娜·沈確定三人都被打到骨折了，甚至還有人三處骨折。
    演一場戲而已，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對啊！”
    托馬斯也立刻反應過來，
    “完全不需要！
    骨折可是重傷，恢複起來更是需要很長時間，這代價太大了。
    就算是要表現得真實一點，也完全可以攻擊不會導致重傷的部位，再弄出點血，糊弄普通女人已經完全夠用了。
    這個布魯斯·林，不是佛波勒的人。
    他的突然出現，不在計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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