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女孩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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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山車如同脫韁的野馬,在瘋狂的疾馳、旋轉、俯衝之後,終於漸漸馴服下來,速度緩緩降低,最終平穩地駛回站台。
    方一凡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還在九霄雲外飄蕩。
    又或者說,是被剛才那隻緊握著自己,微微顫抖卻又異常用力的小手給勾走了。
    他甚至一時間忘記了恐高這回事,滿腦子都是右手殘留的那份柔軟溫熱的觸感,以及自己那如同擂鼓般,至今未曾平息的心跳。
    這感覺……很陌生,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呼……嚇死我了,但是好刺激!”
    旁邊的陳露鬆開了緊握著他的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拍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臉上卻帶著劫後餘生的興奮和滿足。
    她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額前的幾縷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光潔的額頭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她轉過頭,看到方一凡一臉平靜地解開安全帶,甚至還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衣領,不由得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咦?方一凡,你……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剛才我叫得嗓子都快啞了,你居然這麽鎮定?難道你之前說怕,是裝的?”
    方一凡聞言,心中暗道僥幸,幸虧剛才被那隻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不然自己這會兒估計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
    他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淡淡地瞥了陳露一眼,默默地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故作的深沉:
    “小場麵,何足掛齒。”
    內心深處,他卻在瘋狂吐槽:鎮定個鬼!老子差點尿了好嗎!要不是你抓著我手,我魂都飛了!
    陳露看著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心裏卻嘀咕: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兩人隨著人流走出過山車區域,剛才的驚險刺激似乎讓氣氛變得更加輕鬆了一些。
    走著走著,陳露眼尖地發現了一個賣各種可愛頭飾的小攤位,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拉著方一凡就跑了過去。
    “哇!這個狐狸的好可愛!”
    陳露拿起一個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發箍,戴在自己頭上,對著小鏡子左看右看,滿意得不得了。
    再配上她那明媚的笑容和精致的臉蛋,活脫脫像一隻俏皮的小狐狸。
    她又拿起另一個,是一個帶著黑色小惡魔角的發箍,不由分說就想往方一凡頭上戴:
    “你也戴一個嘛!這個跟你氣質挺配的,腹黑大魔王!”
    方一凡觸電般地後退一步,眉頭皺成了川字,一臉嫌棄:“別鬧,這麽幼稚的東西,我才不戴。”
    開玩笑,他一個三十歲心理年齡)的大老爺們,頭上頂個惡魔角,像什麽樣子?
    傳出去他“方神”的英名還要不要了?
    “哎呀,戴一下嘛,就一下!”陳露不依不饒,拿著發箍追著他,“你看多好玩啊,我們一人一個,這樣才像出來玩的樣子嘛!”
    “說了不戴!”方一凡態度堅決。
    “戴一個嘛,戴一個嘛~”陳露開始晃他的胳膊,使出了撒嬌大法。
    一旁的攤主大媽見狀,樂嗬嗬地開口勸道:
    “小夥子,你看你女朋友多喜歡啊,就戴一次嘛,哄女朋友開心最重要了!你們年輕人出來玩,不就圖個開心嘛!”
    女朋友?!
    這三個字如同平地驚雷,炸得方一凡頭皮一麻,也讓陳露瞬間紅了臉。
    陳露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自己的衣角,臉頰滾燙,心裏卻像吃了蜜一樣甜,又羞又喜。
    她偷偷抬眼瞥了方一凡一眼,眼神裏充滿了期待。
    然而,方一凡的反應卻像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他幾乎是立刻擺手,語氣急促地解釋道:
    “大媽您誤會了,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助理!”
    這話一出,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攤主大媽愣了一下,訕訕地笑了笑:
    “哦……哦,這樣啊……”
    陳露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失落。
    她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惡魔角發箍,低著頭,不再說話,剛才那雀躍的氣氛蕩然無存。
    方一凡看著她突然低落下去的情緒,心裏咯噔一下,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但又不知道錯在哪裏。
    助理就是助理啊,難道還要說是女朋友不成?
    接下來的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方一凡能感覺到陳露的情緒明顯不如之前高漲了,雖然她依舊在玩,但笑容裏似乎摻雜了些別的東西。
    他又陪著陳露玩了幾個項目,大多是些旋轉、升降類的,刺激程度遠不如過山車,方一凡也樂得清閑。
    最後,他們來到了旋轉木馬前。
    巨大的圓形場地上,裝飾華麗、色彩繽紛的木馬隨著悠揚的音樂緩緩旋轉、起伏,彩燈閃爍,營造出一種夢幻而浪漫的氛圍,吸引了許多情侶和帶著孩子的家庭。
    “我們去坐那個吧!”
    陳露指向旋轉木馬,眼中重新閃爍起一絲期待的光芒,語氣帶著一絲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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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一凡看著那充滿童話色彩的旋轉木馬,嘴角抽了抽。
    這個……是不是有點太……太那個了?
    他一個大男人,坐這個玩意兒?
    感覺比坐過山車還讓他不自在。
    “這個……都是小孩子和情侶玩的吧?不太適合我。”
    方一凡試圖找理由推脫。
    “哎呀,誰說隻有小孩子和情侶能玩啦?”陳露不樂意了,又開始輕輕拉他的袖子,聲音放軟,“我想坐嘛,你就陪我一次,好不好?就當滿足我一個小小的心願嘛~”
    看著她眼中那真切的渴望,方一凡再次敗下陣來。
    他覺得自己今天拒絕陳露的次數,比過去一個月加起來都多,而且每次拒絕之後,似乎都會讓她不開心。
    罷了罷了,坐就坐吧,總比讓她不高興強。
    “好吧。”方一凡無奈地點頭。
    兩人選了相鄰的兩匹木馬坐下,陳露選了一匹純白的,方一凡則挑了旁邊一匹棕色的。
    隨著音樂響起,木馬緩緩啟動,開始旋轉上升。
    陳露坐在木馬上,臉上洋溢著純粹而燦爛的笑容,仿佛一個得到了心愛糖果的孩子。
    她拿出手機,遞給方一凡:
    “快!幫我錄個視頻!我要記錄下這美妙的時刻!”
    方一凡接過手機,打開錄像功能,鏡頭對準了身旁的女孩。
    手機屏幕裏,陳露穿著淡黃色的連衣裙,坐在潔白的木馬上,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晃。
    陽光透過旋轉木馬的頂棚,在她身上灑下斑駁的光暈,她的笑容明媚得晃眼,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充滿了純粹的快樂。
    微風吹拂著她的發絲,裙擺飄飄,整個人仿佛都散發著光芒。
    看著手機屏幕裏這個美麗動人、笑容開朗的女孩,方一凡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漏跳了一拍之後,又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起來。
    這種感覺,比剛才坐過山車時的心悸更加強烈,也更加……難以捉摸。
    穿越前,他是個憑本事單身二十多年的鋼鐵直男,敲代碼是他的全部世界。
    穿越後,雖然莫名其妙多了個便宜前妻和可愛的女兒,但那段婚姻短暫得如同夢幻泡影,還沒來得及體會什麽叫夫妻情深,就已分道揚鑣。
    所以嚴格來說,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在戀愛這方麵,都還是一張白紙,生疏得可以。
    他不知道這種心跳加速,看著對方會不自覺微笑,對方失落時自己也會跟著有點不是滋味的感覺,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喜歡。
    他隻知道,今天看著陳露,尤其是此刻看著她在旋轉木馬上笑得如此開懷的樣子,他的心跳,確實有點快得離譜。
    旋轉木馬轉了一圈又一圈,悠揚的音樂仿佛也帶著魔力,將周圍的喧囂隔絕開來。
    方一凡舉著手機,默默地錄著,鏡頭始終牢牢地鎖定著那個笑容燦爛的女孩,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嘴角,也一直掛著一絲淡淡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笑意。
    終於,音樂停止,旋轉木馬緩緩停下。
    陳露意猶未盡地從木馬上跳下來,接過方一凡遞回的手機,看著視頻裏笑靨如花的自己,臉上的笑容更加滿足了。
    兩人並肩走在遊樂園的小路上,夕陽的餘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謝謝你啊,一凡。”陳露側過頭,看著方一凡,眼神裏充滿了真誠的感激,“其實,我小時候一直特別想來遊樂園,最想坐的就是旋轉木馬,總覺得那是童話裏才有的東西。”
    “可是那時候家裏條件不好,後來長大了,又忙著各種事情,這個願望就一直擱淺了。今天……總算是實現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感慨,也有一絲夢想成真的雀躍。
    方一凡看著她滿足的樣子,心裏也覺得暖暖的,剛才那點被強迫坐旋轉木馬的不自在早已煙消雲散。
    他微微一笑,語氣輕鬆地說道:
    “不客氣,滿足員工的合理願望,也是我這個老板應該做的嘛。”
    他本意是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然而這話落在陳露耳中,卻讓她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老板……員工……
    她咬了咬下唇,腳步慢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陽光將她的側臉勾勒出一層柔和的金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方一凡以為她不會再說什麽的時候,陳露才像是鼓足了勇氣,用細若蚊蚋的聲音,幾乎是貼著自己的嘴唇,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其實……我並不希望你隻是我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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