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元義有如今成就，可謂踩著冤魂上位。
    不惜耗費萬人性命，製造一個登城斜坡，又令大西兵連夜攻城。
    隻是效果差強人意，一夜的廝殺，竟然沒衝上城牆。
    投入一個營的兵力，將近五千人死傷大半。
    反觀白虎一師的兵丁，隻是一個團在戰鬥。千餘人也有不小傷亡，但戰鬥力還在。
    這一夜。
    一個團的白虎兵，麵對數倍於己的大西兵，防守也是遊刃有餘。
    一夜的拉扯，三個營交替作戰，始終占據著上風。
    在前半夜，將大西兵趕下斜坡，又退回原位防守。
    防守的團長，也極為明智。站在斜坡之上，以高對低占有優勢，也避免被包圍的風險。
    反觀大西軍，初始還有些章法。到了後半夜，就猛攻亂衝，隻有被白虎兵，聯合絞殺的份。
    幾千的大西兵，隻得飲恨斜坡上，與死去的壯丁陪葬。
    馬元義自以為，用些小伎倆。就可擬補城牆的高度，補足火器的劣勢。
    殊不知。白虎兵除了裝備優良、火器犀利，還有日複一日的訓練。平時訓練的汗水，足以代替戰場上的血。
    若不是黑色，若不是斜坡狹小。大西兵早就被殺的兵心大亂……
    天已亮，雙方也短暫的停歇。
    白虎兵又新換一團，重新開始布防。
    這也意味著，大西軍一夜的攻擊，幾乎就是白費。
    此時的馬元義，如同一個霜打的茄子，更像一個輸了一夜的賭徒。雙目血紅怒視城頭，隻要攻進忠縣，定會讓忠縣成為人間煉獄。
    想法雖是狠毒，但攻進忠縣，馬元義也沒什麽好辦法。
    要是現在退走，想都不用想，張獻忠定不會放過他。
    死了萬餘壯丁，這不算什麽。死了幾千大西兵，也不算什麽。最主要的是，隻傷了大明軍一個皮毛。以張獻忠的尿性，定會殺了他祭旗。
    要是不管不顧的退走，找一塊地占地為王，馬元義又放不下地位——大西軍後軍都督。
    也正是大西軍後軍都督的身份，讓馬元義決定再次攻擊。
    攻破忠縣，三日不封刀。第一個衝上忠縣的，賞白銀千兩，優先挑選十個娘們。
    為了鼓舞士氣，馬元義也玩起，屢試不爽的套路。
    重賞雖是老套，效果極佳。
    本是消沉的大西軍，聽到三日不封刀，就像打了雞血一般。
    三日不封刀，說通俗點就是，不受約束的行凶三日。期間所得，大部分歸兵丁所有，還有大西兵最愛的——奸淫擄掠。
    又有一營大西兵，向著斜坡衝去。仿佛斜坡、城牆，不再是屏障。是一個裝滿財富的院子，是一個滿樓姑娘的妓院……
    砰砰……
    白虎兵的火炮、火銃的聲響，將大西兵拉回現實。又上演昨夜的一幕，不斷的拉扯。
    時至半晌
    白虎兵丁又一次，打退大西兵的進攻，隻是這一次傷亡大些。一個團的兵力，已經傷亡過半。
    大西兵也好不到哪去。一營兵力退回來的，也不足兩千人，傷亡可謂高達六成。
    馬元義也在賭，賭城內有多少大明軍。見一營人馬退下來，又派出一營人馬衝擊……
    駐守忠縣的，也隻有一個旅，外加師轄三千人。
    兩個團退回城內休整，剩下的一個團，也派了上去。要是再打下去，就要派後勤團、火炮團去堵上去了。
    參謀長普服信，向常威建議，調其他兩個旅回防忠縣。
    第二旅駐防墊江，雖沒有大西王的敵情，但位置同樣重要。
    第三旅駐防豐都。雖在忠縣的後方，但是援軍的角色，不能隨便動用。
    以大西軍的架勢，大有不拿忠縣不罷休。調其他兩旅過來協防，忠縣固然安全，其他幾地就危險了，難免大西軍會趁虛而入。
    常威也猶豫不決，陷入兩難的境地。
    “報……”
    傳令兵跑進縣衙，向常威說了新的軍情。
    在忠縣城外，有一支援軍殺來。看援軍黃色旗子，是麒麟師的。至於是麒麟一師、還是二師，就不得而知。
    常威等人聽聞，也不是驚疑不定。
    麒麟師是王成的親軍。麽不是王成又親臨一線了？以王成的個性十之八九。
    常威等人，慌忙跑上城頭，用千裏鏡觀看起來。
    城下援軍旗子是黃色的，又繡著麒麟的圖案，是麒麟師無疑。再看軍旗後麵劉字將旗，想來是麒麟二師的劉芳亮。
    眼見城外已經大亂，常威也不再猶豫，讓白虎兵丁出城廝殺。除了後勤團、火炮團，其他所有兵丁出城，將戰果擴大化。
    被封堵多時的城門，也應聲而開，白虎兵魚貫而出……
    馬元義帶來五營人馬，加上驅趕壯丁的兩個營。一共有七營人馬，將近三萬五千人。攻擊忠縣死傷六千，還有將近三萬大西兵。
    劉芳亮不愧是猛人，敢帶著一個旅的兵力，去衝擊馬元義的大營。
    雖是一個旅，衝入大西軍中，如虎入羊群一般。殺的大西軍四散而逃……
    馬元義也不是無名之輩，攻擊忠縣的同時，四處撒有哨探。
    隻是忠縣瀕臨長江，劉芳亮在江對岸，借著夜色渡江而來。又趁著夜色，繞道大西軍後方，這才殺了一個出其不意。
    等到哨探發現劉芳亮的時候，劉芳亮已經殺到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潰大西兵一個營。又分兵三路，向著忠縣城外殺來。
    等到馬元義收到消息，已經來不及布防。
    突然殺來的麒麟兵，讓大西軍破防了。和白虎兵幾天的廝殺，大西兵戰心本就低沉。再看到麒麟兵，是從後方殺來。
    失去理智的大西兵，是一觸即潰……
    常威通過旗子，可以知道劉芳亮的兵力，馬元義就不清楚了。大明軍兵分三路，幹擾了馬元義的判斷。
    要是馬元義知道，每路也隻有千餘人，不知又作何而想。
    此時的馬元義，也來不及多想。混亂的大西兵，不再聽從他的指揮，開始自顧的逃命。此時不跑，晚會就沒命再跑了。
    逃跑，本是大西軍的特長。
    隻是馬元義，已經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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