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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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廂房裏安靜下來,隻有風從窗縫吹進來的聲音。張澤鑫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看向韋睿,“你真能救我母親?”
    韋睿沒有立刻回答。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目光平靜而堅定地迎上張澤鑫的眼神。“張澤鑫,我不能給你百分之百的保證,但我可以向你承諾,我會盡我所能去救你母親。”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太子的意思。”
    張澤鑫的眼神閃了閃,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苦笑了一聲,“太子?太子怎麽會關心我一個無名小卒的母親?”他的語氣裏帶著點自嘲,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他並不相信自己這樣一個深陷泥潭的人,會被高高在上的太子放在眼裏。
    韋睿笑了笑,語氣溫和地說:“張澤鑫,你低估了自己。在太子眼裏,你不是無名小卒,你是人才,是可以為國效力的棟梁之才。太子一直希望能夠招攬更多有能力的人,為國家的安寧和繁榮出力。你的事情,太子已經知道了,他非常重視。”韋睿的話語裏帶著一絲鼓勵,他試圖讓張澤鑫看到自己的價值,也讓他明白,這不是一場空洞的交易。
    張澤鑫的臉色沉了沉,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聲音低沉地說:“可我現在這樣,算是哪門子的人才?我連自己的母親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麽為國效力?”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苦澀和自責,像是無數個夜晚獨自煎熬時反複問自己的問題。他覺得自己已經一無所有,連母親的安危都無法保障,又如何配得上“棟梁之才”這樣的稱呼?
    韋睿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張澤鑫,你不能這樣想。你母親的事情,不是你的錯,是那些亂黨的錯。你現在有機會為國效力,為你的母親報仇,為國家除害,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他頓了頓,見張澤鑫的眼神依然遊移不定,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裏不甘。你想救你母親,但你現在這樣下去,隻會讓那些亂黨得逞。你幫他們做事,以為能換回你母親,可你想過沒有,他們真的會放人嗎?”
    張澤鑫的眼神猛地一縮,他抬起頭看向韋睿,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他的手攥成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甚至微微顫抖起來。韋睿的話像一把刀,直直地刺進了他心底最深的痛處。他何嚐不知道亂黨的狡詐?他幫他們做了那麽多事,可母親的下落依然是個謎。每一次問起,他們總是推三阻四,他心裏早就起了疑,卻始終抱著最後一絲僥幸。
    韋睿看著他的反應,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他往前傾了傾身子,語氣變得更真誠,“張澤鑫,你想想看,他們抓了你母親,就是為了控製你。你越是聽話,他們越是得寸進尺。你幫他們做了這麽多,他們放過你母親了嗎?沒有吧?”
    張澤鑫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他低頭沉默著,手攥得更緊了。韋睿的話像一記重錘,砸碎了他心底那點脆弱的希望。他想起這些年來,自己為了母親四處奔波,甚至不惜違背良心為亂黨做事,可換來的卻隻有一次次的失望。他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有沒有意義。
    韋睿見他陷入沉思,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你是條漢子,當初在軍營裏,我見你跟人拚命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是那種甘心被人擺布的人。可現在,你卻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你甘心嗎?”
    張澤鑫抬起頭,眼神裏閃過一絲掙紮。他低聲說:“我有什麽辦法?我母親在他們手裏,我不能賭。”他的聲音裏帶著點顫抖,像是在壓抑著憤怒和痛苦。他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反抗,母親就會徹底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韋睿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明白。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幫他們,他們也不會放人。你不幫他們,我們還有機會救你母親。”他頓了頓,見張澤鑫的眼神微微一動,又繼續說:“我們有太子,有皇上,還有我。隻要你願意回頭,我們就能幫你把你母親找回來。”
    廂房裏安靜下來,隻有風從窗縫吹進來的聲音。張澤鑫低頭沉默著,眼神裏滿是複雜的情緒。他知道韋睿說得有道理,可要讓他徹底放下對亂黨的顧忌,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太難了。他的內心像被撕裂成兩半,一半是憤怒和不甘,一半是恐懼和猶豫。
    韋睿沒有逼他,隻是靜靜地等著。他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火盆上。火光跳躍著,映得他的臉一半明一半暗。
    軍事學院的早晨,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寬闊的訓練場上。張澤鑫站在隊伍的最前麵,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前方。教官的聲音洪亮而有力,正在講解今天的訓練內容:“今天我們將進行長跑和格鬥訓練。長跑是為了鍛煉你們的耐力和毅力,格鬥訓練則是為了提高你們的實戰能力。每個人都要全力以赴,不得偷懶!”學員們齊聲應和,聲音整齊而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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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鑫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準備開始今天的訓練。 自己現在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戰,更是為了國家的未來,為了太子的信任,為了韋睿的承諾。自從那天在廂房裏答應韋睿之後,他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不再是那個隻為母親奔波的孤魂野鬼,他有了一個更大的目標——為國效力。這讓他感到一種久違的力量,也讓他在訓練中更加投入。
    長跑開始了,學員們沿著訓練場邊緣的跑道奔跑。張澤鑫的步伐穩健而有力,他的呼吸均勻,眼神堅定。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汗水順著額頭滑落,但他毫不在意。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母親的身影,那是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長跑不僅僅是體力的考驗,更是意誌的磨礪。他要用自己的行動證明,自己有能力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
    跑道上塵土飛揚,學員們的腳步聲整齊而有力。張澤鑫跑在隊伍的前列,他的身影挺拔而堅韌。旁邊的同學偶爾會偷瞄他一眼,有人小聲議論:“張澤鑫最近怎麽這麽拚啊?以前也沒見他這麽認真。”
    長跑結束後,學員們稍作休息,然後開始格鬥訓練。張澤鑫被分到和一位身材高大的學員對戰。對方的名字叫李猛,是學院裏的佼佼者,力量和速度都非常出色。張澤鑫沒有退縮,他迎上前去,與對方展開激烈的搏鬥。
    拳腳相交,汗水飛濺。張澤鑫的動作敏捷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李猛一拳揮來,張澤鑫側身躲過,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臂,用力一扭,將對方摔倒在地。李猛爬起來,揉了揉肩膀,咧嘴一笑:“張澤鑫,你這家夥進步真快啊!”張澤鑫喘著氣,笑了笑,“你也不差,咱們再來。”
    兩人又戰了幾回合,張澤鑫憑借靈活的身法和精準的判斷,逐漸占據上風。最終,他找到李猛的一個破綻,一記重拳擊中對方的胸口,將對方擊倒在地。周圍的學員們爆發出喝彩聲,有人喊道:“張澤鑫,好樣的!”張澤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向李猛伸出手,將他拉了起來。
    教官走上前來,點了點頭,“張澤鑫,你的進步很快。你的格鬥技巧和戰鬥意識都有了很大的提升。繼續努力,你會成為一名出色的軍人。”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讚賞,顯然對張澤鑫的表現很滿意。
    張澤鑫微微一笑,擦了擦汗水,“謝謝教官,我會繼續努力的。” 這隻是開始,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每一次進步,都讓他離自己的目標更近一步。
    訓練結束後,張澤鑫和同學們一起走進食堂,準備用餐。他端著餐盤,坐在一張長桌旁,身邊的同學們聊著天,氣氛輕鬆而愉快。有人端著飯碗湊過來,笑著說:“張澤鑫,你今天的表現真不錯啊!那記重拳真是帥氣!”張澤鑫笑了笑,低頭扒了一口飯,“謝謝,我隻是盡力而為。”
    飯桌上,大家聊著訓練中的趣事,有人模仿教官的語氣喊口令,引得一陣笑聲。張澤鑫聽著這些,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感到一種久違的輕鬆,仿佛自己終於融入了一個新的集體。
    午餐後,張澤鑫回到宿舍,準備休息一會兒。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母親的麵容。他想起小時候,母親在寒冷的冬夜裏抱著他,低聲哼著北地民歌哄他入睡。那時的溫暖和安全感,如今已成為遙遠的回憶。 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母親,為了能夠早日救出她,或者——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為她報仇。
    突然,宿舍的門被推開,韋睿走了進來。他看到張澤鑫躺在床上,笑了笑,“張澤鑫,你在休息嗎?”他的語氣輕鬆,像是老朋友之間的隨意問候。
    張澤鑫連忙坐起身來,略帶驚訝地說:“韋睿,您怎麽來了?”他沒想到韋睿會親自來宿舍找他,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韋睿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我來看看你,順便告訴你一個消息。太子已經派人去調查你母親的下落了,希望能夠盡快找到她。”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鄭重,顯然這件事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張澤鑫的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真的嗎?太子真的派人去救我母親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幾天來的擔憂和不安,似乎終於有了一絲希望。
    韋睿點了點頭,“是的,太子非常重視你的事情。他希望能夠幫助你解決後顧之憂,讓你能夠全身心地為國效力。”他頓了頓,又拍了拍張澤鑫的肩膀,“你放心,我們會盡全力。”
    張澤鑫感激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哽咽,“謝謝太子,謝謝韋睿。我一定會努力訓練,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為國家效力。”他的眼神裏滿是堅定, 這不僅是一個承諾,更是他對母親的誓言。
    韋睿笑了笑,“好樣的,張澤鑫。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的。”他站起身,拍了拍張澤鑫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軍事學院的訓練場上,張澤鑫正在進行格鬥訓練。他的動作敏捷而有力,汗水順著額頭流下,但他毫不在意,全神貫注地投入到訓練中。這幾天,他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母親的處境。每一次揮拳,每一次奔跑,都是他對自己的一種證明——他要變得更強,才能救母親,才能為國效力。
    突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來,手中拿著一封信件。他跑到張澤鑫麵前,氣喘籲籲地說:“張澤鑫,有人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您。”他的語氣急促,顯然帶來了什麽緊急的消息。
    張澤鑫停下動作,接過信件,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拆開信封,快速地閱讀著信中的內容。隨著目光掃過一行行字跡,他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手開始微微顫抖。信件從他手中滑落,飄到地上,他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跌坐在訓練場的泥地上。
    “不……這不可能……”張澤鑫的聲音沙啞而顫抖,他的眼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他無法相信信中的內容——太子的隊伍雖然成功找到了他的母親,但在營救過程中遭遇了亂黨的伏擊。亂黨在撤退時,殘忍地殺害了張氏,雖然極力搏殺,但是在人員損失慘重的情況下,仍然無法救回。隻能說已經盡力了。
    信件很委婉,但是這個事實卻非常沉重,給了張澤鑫重重一擊。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張澤鑫現在這一刻,淚流滿麵。他跪倒在地,痛苦的哭嚎著:母親,我對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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