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沒有同時出手，似乎有意讓小姑娘和自己一對一。麵對這個修為和自己接近，以自己靈力就能運動天象的對手，莊清雲沒有任何反應，反是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她靈力的流動。不一會，一段《清虛經》的文字金色端正，好像印在天空中一樣，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他眼前。
    “媾始紀序，履霜最先。井底寒泉，午為蕤賓。賓伏於陰，陰為主人。遁世去位,收斂其精。懷德俟時, 棲遲昧冥。否塞不通，萌芽不生。陰申陽屈，沒陽姓名。觀其權量，察眾秋情。。。。。。”
    幾個彈指的時間後，莊清雲就動了。沒有攻擊那個女金仙，而是毫無理由，甚至莫名其妙地用道源劍對著將成的黑夜，就是一劍。
    接著又是一劍劈向空氣，他仿佛表演劍術一樣，舞動著道源古劍。隨著他的劍式越來越快，大雪下下停停。等他動作越來越慢，劍式漸收直到最後，隻是緩緩對空偶爾比劃一下時候，天空中聚集的厚厚雪雲，就再也無力維持，終於散成雲氣徹底消失了。
    看到不消半刻就完全停了的大雪，和現在隻剩下薄薄雲氣的天空，那女金仙呆呆地站在原地，吃驚地說不出話來。不過，她目瞪口呆的樣子，莊清雲並沒有看見。
    還有一刻時間，還有一個考驗。一個真正的考驗。
    老者在大雪徹底停下時候似乎就知道了結果，祭出一個古寶爐鼎，招來漫街的濃霧，停留在他們半裏之外，等待他們比試結束。看雪雲散去，他點了點頭，略帶欣賞地對莊清雲說，“還有一刻時間，現在輪到老朽了。將軍，請。”
    他話音剛落，那濃霧就好像長了腳一樣，四麵八方迅速圍了過來，把他們三人一下子吞沒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老者有金仙高階的修為，他發動的霧氣也和憑著自身靈力催動天象的女金仙不一樣，是借著漸微的自然天色而形成的夜霧。
    莊清雲通過這些年師父的指導，自己研習《指玄經》的心法和《青囊書》的道術，融會貫通理解出了《清虛經》的奧秘。在前麵的對戰中，很容易地找到了女金仙運用靈力的法門。用道源古劍，順著她靈力的走勢，在她聚集靈力之前，切斷了靈力的運輸，使之不能相聚，自然就破解了她的法術。
    因此看似他是對著天空胡亂比劃，其實比起和她比拚修為，強行破解她的法寶，正是突破她禁製大陣最有效的方法。
    而現在這個老者要棘手的多。他將自己和夜霧合二為一，靈氣地流動上合天時，下適地形，簡直天衣無縫無跡可尋。以目前莊清雲的修為境界，還不能立刻找到靈氣節點，進行攻擊。
    不用試也知道，強行突破甚至閃現傳送，都沒有用。何況還是在如此霧中，自己即使不是路盲，也看不見方向。
    隻有不到半刻的時間了，莊清雲和端木曦心語幾句，下定決心徹底打開神識。他要用這場比試進一步檢驗自己對《清虛經》的掌握和理解。他的靈力醇厚湛藍如海，夾雜金波似浪，在霧中散漫開來。不一會霧氣和他的靈氣混雜出了一種玄幻的景象。
    濃濃的夜霧中，透出玉色的炫光，一亮一亮。。。。。。
    “禦土乘木。”
    突然，端木曦發動防禦功法，護住莊清雲的全身，接住了射穿濃霧打向他的六點金光。
    老者也在同時一聲大吼，“是誰？”
    收住了古寶。濃霧頓時散去，隻見莊清雲倒在地上，背後朝服上一個被燒焦的大洞。老者和端木曦分別站在他身旁護衛。而稍遠的女金仙也似乎是受到了攻擊，隻是反應及時擋住了暗器，沒有受傷。
    “對方兩人中至少有個是幻神期的高手。撤得太快，追不上了。”老者看了一眼端木曦，趕緊蹲下身子檢查莊清雲的傷勢。
    “我沒事。還好有端木前輩幫我擋住了大部分攻擊。本來我也是怕有意外，請他幫我護法，防你們的。”莊清雲知道老人所說不差，又確認了附近沒有其他埋伏，才轉身起來。
    “不是我們。他們連我也攻擊了。你看。”遞給端木曦一個帶毒的暗器，那個“小姑娘”的眼神中夾雜著委屈憤怒，以及對莊清雲的關心和好奇。
    “你沒事吧？”一般人背後的衣服被開了那麽大個洞，很難沒事。“小姑娘”這樣問，既是關心而下意識的表達，也是好奇心驅使。她不明白修為和自己差不多的莊清雲，為什麽可以對著天空亂比劃就破了她的古寶禁製，她更不明白如此強大的攻擊明顯打中了他，為什麽莊清雲現在還可以若無其事地和自己說話。
    也是直到現在，莊清雲才真正看清“小姑娘”的臉。她銀發盤頭，五十歲上下的普通容貌，也隻有那雙眼睛勉強和“小”有點關係。
    “對方應該是跟蹤你來的，閉息躲得很遠。看準了時機，等你我在霧中比拚功力時候才用高階法寶偷襲。攻擊雪伶，隻是聲東擊西，怕她幹擾。”老者思考了一會穩穩地對莊清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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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對了。我是太常寺寺丞，霧伯真人。這是我師妹，太常寺太樂署丞，雪伶真人。我們受懷清公主之托，來問你要那件罡衣的。小公主是我看著長大的，對你的暗殺肯定不是她安排的。這一點，老朽願意擔保。”
    “我信你們。隻是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等我。又為什麽知道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讓我們為難你，想辦法要罡衣，是公主前幾日委托我們的。今天早些時候突然收到她府裏人送來的信，讓我們在這裏攔截。我們才知道你會經過這裏。至於她怎麽知道的，我們就不清楚了。”
    “你真的沒事嗎？”移步到他身後，又看了一眼他朝服上的大洞，雪伶實在太好奇為什麽他明明被打中了，還可以談吐自若。
    “我有護體法寶。而且，端木前輩幫我擋下了大部分的暗器。你放心吧。”
    “是古寶，釘頭七箭。”老者拿起地上的碎片，“還染上了劇毒，見血封喉，看來對方是非要置你於死地不可。”
    這時，莊清雲又想到了古琴月，漫天道人和智珠子。“比我想的，來得晚了些。不過，真沒想到他們那麽厲害，還那麽專業。我和雪伶前輩比試時候，他們沒有動手。直到我和霧伯真人您比上修為，全力以赴相持不下時候，他們才出手。這判斷力太可怕了。”
    “看樣子，你的對手來頭不小。用了這麽厲害的法寶。他們如此迅速的撤退，是判斷你已經被打中，非死即傷。又看到了你的器靈，不想也無需和我們糾纏，果然撤離的。這樣的高手，不易得啊。”老者關心地看了莊清雲一眼，又看了看他放在地上的罡衣。
    “罡衣不是寶物。隻是我玩的障眼法。”莊清雲拾起來罡衣，走到他的身旁，“麻煩您和公主說，破解法陣禁製勉強算是我的絕技。讓她不用再費心思去封印我的洞府了。即便陛下不怪罪，我還有其他不得已的苦衷，洞府不能讓於她。如果她能高抬貴手，將來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吩咐。我一定盡力。”
    “你現在打算去哪裏？需要的話，老朽可以送你一程。”他退還莊清雲遞給他的罡衣，表示既然他都這樣說了，而且彼此算是平手，無需再提此事。
    “您還是拿著吧。總算對她是個交代。突然想到，還真想請你幫我個忙。畢竟現在外麵那麽亂，我有點分不清情況。”莊清雲把罡衣又塞到他手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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