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無你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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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呀,一個比一個沒城府。全都中了這個丫頭的計了。”上官婷笑著拍打了一下古琴月。“還沒看出來嗎?她是怕我們不肯收下禮物,存心引走了話題。這丫頭古靈精怪,調皮得很。”
被上官婷戳穿了計謀,古琴月趕緊跑過去又摟著她撒嬌,直說自己沒有。現在任憑是誰,都能在她的臉上看出真相。
“對了,墨奇呢?他平時夜讀功課,有時候還要幫著清雲寫奏章,還用月光石怎麽行?我和你燕叔拿四顆就夠了。另一半給他。”
“我就說,婷嬸你除了清雲,最疼就是墨奇。我能不能排到第三,都還要看燕叔有沒有惹你生氣。你放心啦,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他。名字都叫莊墨麟了,還能虧待了?”
因為取笑上官婷,又被她疼愛地拍打了一下,古琴月又裝了個委屈的鬼臉,才指著莊清雲說,“你們要吃醋的都去怪他,別找我啊。這次回鶻送來一匹絕世寶馬龍駒—青毛獅子卷,他自己沒舍得留,給墨奇了。本來天尊賜下的十二顆極品夜明珠要分他四顆,因為他堅持不肯要,才換了十二顆上品。真要說起來,從他那裏什麽都沒得到的是我好不好。我那麽委屈,都沒人疼。”
“他都是你的了,還不夠啊!”隻有上官婷治得了古琴月。
歡聲笑語中,千牛衛護衛又來報告,說是事件已經解決。現在靖安司的衙役和不良人在慢慢甄別疏散人群,很快就會解除封鎖。
小船慢慢駛去南岸,隨著水波蕩漾,一陣沉默淹沒了眾人。可能是感覺冷場冷得太久,怕一會再難起性子吃飯玩樂,就在靠岸之前,古琴月突然用不大卻清晰可見的聲音,問了莊清雲一個問題。
“你不是也修佛嗎?我考考你。佛家一直說,無上正等正覺,他們說的這個道,到底在哪裏啊?”
知道這個話題極難,上官婷剛想幫莊清雲解圍,讓她自己說說看。轉念一想,也有意聽他的想法,於是和眾人一樣投去注視的目光。
莊清雲想了想,一邊跳上岸堤,一邊伸出手對古琴月撅了撅嘴,“道不就在這裏咯。”
“我怎麽沒看見啊?”古琴月搭著他的手,也跳了上去。
“你有我啊,當然看不見。”
“啊?!我有你就看不見?那我沒你,就看見了?”
“你都沒我了,那還想看什麽啊?”
“你又捉弄我!”古琴月知道被他繞進去了,追著他就要打。
“琴月!清雲這幾句,可比我前麵聽了的二三個時辰辯經,要高明到不知哪裏去了。”燕歸田帶著墨緣從人群中出來,突然同時走到莊清雲麵前。一個身材魁梧英武不凡,一個身高不足兩尺,比他膝蓋高得有限。約好了一樣,各自雙手合十對著他就是一個佛禮。
“燕叔,這怎麽使得。我就是和她逗著玩,胡說的。”莊清雲趕緊還禮。
“清雲,你別謙虛。我雖不修佛,那麽多年在你燕叔身邊,聽也聽過不少佛理。你這幾句,深刻有力。你婷嬸也受教了。”
“你們倆遲早要把他寵壞了。哎,他隨便說幾句就有人捧。我又是逗你們笑,又是陪你們玩,卻沒人疼。”古琴月聽他二人這樣誇獎莊清雲心裏開心得飛起,隻是嘴上盡是反話。
“周師兄,來少尹。怎麽樣?都解決了嗎?”看到兩人往自己這裏過來,莊清雲趕緊迎了上去避開前麵的話題。
“府尹大人。”兩人先是一個環手長拜。來齊和周嵐語交換了一下眼神,站出來主動說到,“啟稟大人,有歹人暗算正在辯經的聰辯大師。聰辯大師修為奇高,不但反應迅速躲過了致命一擊,還和兩個歹徒交起了手。一個被他製住,另一個就劫持了路人以作威脅。大師坦蕩,並沒有為難那人,卻不想圍觀的眾人不服,於是,就僵持到了現在。最後,我們從禦靈衛借來的兩個金仙出手偷襲得手,才解決了事情。如今一個死一個重傷,都被帶去京兆府了。”
“好。我還在休假,這事就請二位按國法處理吧。有勞了。”
事就這樣了解了,此時莊清雲的心裏卻環繞著一個問題—為什麽有人要刺殺聰辯和尚。一個和尚,還是玄藏法師陳唐僧的首席弟子,不僅惹了紅塵,似乎這個紅塵的火氣還不小,非得以命相搏。這背後一定有一個故事,甚至是個秘密。可惜,這幾天的莊清雲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實在沒空去管這件閑事。
三個月後,政事堂偏廳。
“司空大人,這次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那莊清簡直雲無法無天,任用他自己的親衛親兵,還有千牛衛護衛中的隊正,幾十個人把我們準備爭取的京畿道禦靈衛的六七品中低級武官名額全都占了。” 牛俾堂對著孫輔機和楚善登的行禮都還沒完成,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吼了出來。
“哦?你倒是說說看具體發生什麽?”不像楚善登一臉鄙視,孫輔機端起茶喝了一口,饒有興趣地問起了細節。
“二三個月前,他和李光兩人在參軍府唱的雙簧。當時李光責備他怠慢公務,放任我和梁添祿。以至於禦靈衛營中,將佐以下的武官紀律渙散,士氣低落。結果,他假意發脾氣,當著眾人的麵,立下軍令狀說是半年內必會解決這個問題。我還以為他是聽進了我之前三番五次向他的建議,等著他來找我商量人選。誰知道,他從不知從哪裏調來一些人,接任他的親衛親兵,充斥千牛衛護軍。接著,居然不和任何人商量,肆無忌憚地任人唯親,把原來的那些手下全部安排到了營中。又把營中原來那些校尉隊正,全都送去了冥東前線和遼東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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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楚善登看來的眼神,孫輔機依舊泰然自若,“還有嗎?”
“還有?沒有了。這還不夠嗎?司空大人,他這是要謀反啊!如此安插親信進入京畿道禦靈衛。如此膽大妄為,難道還要什麽?這可是京畿道啊,關係到整個天京城和皇城的防務。這還不夠嗎?”
“其他先不說,這件事裏有哪些參與者,你再給我講一下。我前麵聽得快了,沒聽明白。”
牛俾堂狠狠地說,“莊清雲,李光。還有李道宗和阿史那。哦哦哦,很有可能徐世功徐聖君也摻和進去了。”
“膽大妄為?”
“是啊!莊清雲也太膽大妄為了,簡直無法無天。”
“膽大妄為,無法無天的是你!”楚善登當然聽出了孫輔機的意思。“你一個區區四品中郎將。對著自己的主官指名道姓。居然連三品神君也敢稱名不諱。還好你隻是懷疑徐聖君,不然看樣子連他都要被你指進去了。告訴你,光是你辱罵上憲,對濮郡星君李道宗李總管如此不敬,我現在就可以革了你的職。要是在營裏,他們任何一個人把你就地正法了,報到政事堂,我們也隻會讚他們治軍有方。”
“我還聽說,你連續去了清雲家兩次。還惹怒了他的夫人,最後被轟了出來?你可知道他立的不由徑的牌子,連天尊都拿著和我開過玩笑。暗許他深得天元神君的真傳,有君子古風,卻不拘泥死板?你把事情弄成這樣,你倒告訴我,現在怎麽辦?不知好歹的東西。京畿道何等重要,我好不容易把你安插進去,你就這樣報答我?”話說到最後,孫輔機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怒氣。
“神君息怒,司空息怒。你們放心,我現在就回去,死我都要死在參軍府。我一定牢牢給您守住那個位置。但凡再有些許風吹草動,我都第一時間向您匯報。我要盯死他,纏死他。絕不容任何人動了我的位置,讓聖君您的心血白費。”
牛俾堂如何不懂官場的規矩?他對莊清雲等人稱名道姓,有著自己的算盤。在他眼裏,彼此兩派根本就是勢不兩立,隻有輕蔑對手,才能表達自己的站位。所以拚著被罵,也要體現立場。現在,既然孫輔機問下一步該幹什麽。自認為腦子好的他,當然表示要堅決執行孫輔機的戰略意圖。自己就是一顆釘子,要死死地釘在京畿道,爛也要爛在參軍府。
孫輔機沒有理他,別說沒給他賜座,甚至沒叫他起身,直接把他晾在一邊,轉頭和楚善登說道,“善登,你怎麽看這個師侄?”
“這幾個月他為了協調京兆府洛州和辦萬國集會的事,政事堂跑得十分勤快。我本以為他有什麽事求你我,等著他開口呢。誰知道,他暗度陳倉,玩得這一手。隻是下官有一點不明,想請教。”
“你直接說。”孫輔機沒理會他的暗示,毫不在意牛俾堂也在聽。
“是。下官想問的是,本來天尊早就有旨意給兵部和政事堂。別說這些低級的武官了,京畿道下屬四品的將佐及官員本都隨他安排。他又何必,費盡心機弄弄這一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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