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人各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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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善登來找你,人就在門口。”古琴月一臉不願意的樣子。
    “就算不稱他大師伯,也叫聲昊元神君吧?”莊清雲路過她身邊,嬉皮笑臉地捏了捏古琴月的臉。
    “他是你的昊元神君,又不是我的。”古琴月雙手叉腰,對著捏了一下她的臉,就一溜煙跑掉的莊清雲大聲叫道。
    “拜見師伯。”莊清雲的弟子禮,一絲不苟。“大師伯請上座。”
    “你是主人。你坐。怎麽,還和你師伯如此客氣。”楚善登十分知趣地坐到了主賓的位置上。
    “師伯有什麽吩咐,您叫我去就好。勞煩您親來,弟子失敬了。”莊清雲坐直身子又要拜。
    “清雲,我不是說了嘛,你什麽都好就是禮太重。以後沒有外人,和師伯不許這樣。”自在得意地撫了一下,胸前三縷已經灰白色的胡須,楚善登隨意地說到,“許久沒見你師父了。前麵去探望他,路過你府上,順路看看你,討杯水喝。你不見外就好。”
    他話音剛落,一個年輕的胡姬已經輕盈地走到他麵前,奉上了冠燕峰特有的仙水泡製的貢茶。
    茶過一巡,楚善登拿出上次莊清雲請教他的金丹放在桌上。“你煉的丹,我細細研究了幾日,越發是覺得你不得了。這才多少時月?也沒人教授,僅靠看書自悟,你就能煉出此等品質的金丹來。這些金丹,若不是強用佛法去煉製,而是改用你道家的修為,或者已經能煉出不下於我巔峰水平的成品了。說起來,你隻有一點沒想到—佛法平和宏大,道法致精致奇。兩種修行方式不同,煉出的丹藥,效果自然也不一樣。所以,你要麽就改方子,換用平和點的材料,再以佛法煉丹。出品的效果,可能不會即見功效,卻也溫和長遠,會是個穩進的上品。要麽還是這個方子,改用你的道家修為導靈,料想必能出品更高品質的金丹。”
    之後楚善登又就煉丹的心訣緊要仔仔細細和莊清雲說了許久。他煉丹大家的心得,萬年無數煉製的經驗,化作一番深入淺出的道理,說得莊清雲心中佩服,趕緊強記默誦下來。
    一個多時辰過去,楚善登說完煉丹,又輕鬆隨意地誇了幾句茶水,就準備告辭。莊清雲心裏明白,他肯定不會是為了來教自己煉丹,或者為了這幾口茶,來找自己的。甚至連看望後山的師父,多數都是為了找自己談什麽事做的掩飾。
    “師伯一番教導,弟子在煉丹術上的得益,貴比千金。知道師伯不是貪圖財物的人。若您喜歡這水,我以後差人,每天給您送幾桶。若是不足,您隨時叫他們再加。孝敬您一些清水總不是俗事。望請笑納。”反正他愛說不說,要莊清雲主動去問他,也是不可能。
    “你這話說的就沒道理了。師伯喜歡你的仙水,就不許我常來啊?還要你差人每天送去我那。若是被人見了是說我貪心,還是叫人怪你和我生分啊?”
    “師伯教訓的是。您以後常來,我也經常去拜訪看望才是應該。”莊清雲心中一笑,真是小狐狸碰到老狐狸,論裝模作樣,虛情假意自己到底還是輸了半籌。
    “你是我和乘風門下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最有出息的。現在不僅管著京兆府,還兼任京畿道的副總管。這兩個人的事你一個人擔著,太辛苦了。來不來看師伯,不重要。隻要你能擔負起朝廷的重托,就是對你師父對我最好的報答。知道嗎?”
    “弟子謹遵師伯教導。”莊清雲嘴上這樣回答,心裏暗忖,若不是自己天元師父,誰認你這個師伯啊。
    “好了。我就先走了。你也歇著吧。公務上千萬別累著自己。你是一府之主,要用好下屬。有什麽事,隻拿主意,少自己跑。對了,以後府裏的事,若有要協調六部,或者需要政事堂批複,就叫你那兩個少尹直接來找我。隻要是製度內的事,師伯能不依著你先辦?軍務上,我不懂,也就不多說什麽了。隻是想道理應該也是一樣,不能讓你手下兩個中郎將閑著,卻把你給累得半死。”
    “師伯,說起參軍府的事,我本就想去政事堂拜訪,想請您得空幫我勸一下牛俾堂牛參將。不過是和琴月拌了幾嘴,何至於要請辭?我這府裏又不是陛下的淩煙閣,哪來那麽多規矩啊?就是彼此說不到一起去,也不用辭職啊。他還是有能力的。”
    “他的錯,不是和琴月拌嘴。不敬主官,不從軍令,這可是小事?不瞞你說,牛俾堂那股子牛皮糖的勁,到現在還不依不饒呢。孫司空豈是慣著他的人?前幾日把他叫到政事堂,好好地訓斥了一頓。要不是因為他叔叔牛晉澧馬上要放馬邊疆為國效力,當場就要革了他的職。現在隻是讓他請辭回家反省,已經是法外開恩了。清雲,你府裏的規矩立的好。師伯也要遵守。這個事,你也別再提了。”
    一通話說完,楚善登起身就往外走。到了門口,還特意笑著往院子的西側看了一眼,才回頭讓莊清雲留步,瀟灑地禦雲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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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就出來吧。躲那麽明顯,就連我都沒騙過。肯定被他發現了。哈哈。”莊清雲搖著頭對著院子的西側苦笑。那裏不遠處藏著的,正是借著法寶隱遁自己,在一旁偷聽他們說話的星宇真人林星河。
    出奇的是,他這次不但沒有問莊清雲是怎麽看穿自己的法寶,甚至連話都沒接,陰著臉轉身就往後山去了。
    一頭霧水的莊清雲剛回到後山,還來得及沒開口,就被迎麵衝過來的古琴月,劈頭蓋臉地責問:“你前麵是不是又得罪星宇真人了?他怎麽從你那剛回來,就一臉陰沉,誰說話都不理,埋著頭跑去爐火峰,把自己關進煉器房了。”
    “沒有啊!他前麵用法寶躲在一旁偷聽我和昊元神君說話。被我看穿後,我想和他說話,他也不理我,就跑後山來了。我本來還在前麵有事呢,也覺得他行為異常,特意趕過來看看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拆穿了。應該不會為了這個生氣。你和楚善登說了什麽可能得罪他的話嗎?”
    “沒有吧。他就是借著教我煉丹訣竅的名頭,過來和我說處理牛俾堂的事。無非就是示好,意思說他和孫司空放棄在參軍府安插人手的意圖,叫我放心而已。我和他假客氣了幾句。沒說什麽呀。”
    “肯定是你演戲演過頭了,星宇前輩他最討厭別人虛偽的樣子了。你不趕緊去安撫安撫?!”
    “還不是因為你早上就大呼小叫他的名字。我怕被你的情緒感染,流露出對他的不敬,所以格外仔細了點。要說特別過分肉麻肯定是沒有的,我也裝不到那個份上,真那樣反而假了。就是把他看作自己師伯,禮敬著。說到底,師父認他師兄,他確實是我師伯啊。”
    “你這樣做是不錯。但星河叔看你這樣對待曾經傷害過你我的人,他會怎麽想?這個事,連我都糾結了半天了,他是個直性子的人,肯定需要更多時間去接受理解。你晚些去多和他聊聊。”
    感應到張龍傳來音符,莊清雲嗯了一聲,又對古琴月說,“新來的親衛親兵到了,你和我一起去見一下吧。”
    這是早就安排好的行程。一早就換上郡君朝服的古琴月,知道此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對著銅鏡檢查了下衣衫打扮,便和莊清雲一起到了前山大廳。
    代替王朝馬漢的兩個親衛,領著一班親兵行禮拜見二人後,外貌看上去五十開外的老者先上前一步,自報履曆起來。
    “屬下,原遼東道潞州鎮軍校尉,吳起風。參見忠武將軍,京畿道參軍大人。見過夫人。”
    那個看上去比墨奇大不了多少的年輕軍官,聽他說完也上前一步,朗聲說到,“屬下,原冥東道右驍衛營振威副尉,張良玉。拜見武平侯,京兆府府尹大人。見過夫人。”
    “讓兩位真人來給我做親衛,真是愧不敢當。但是,既然來了我就一視同仁,合著後麵這班親兵兄弟一起敞開說一下。”莊清雲運起靈力頂足中氣,以平時幾乎三倍的音量朗聲說道。
    “張龍趙虎來跟我的時候都不過是八品的司戈。短短千年的時光,現在不僅領著正七品銜,更因為有軍功,都被封了飛騎尉的勳爵。論地位不比你們任何人低。王朝馬漢去了京畿道,也都是從六品的副尉銜。告訴你們這些,就是想說進了我的門,將來你們也一樣。有功就有賞,有錯就有罰。賞我不用多說,以後你們自會知道。罰,我也隻講一句。若有不聽將令或者違反軍中紀律的,不要和我講什麽國法軍規,我這的規矩就是三倍起罰。你們有問題嗎?”
    “唯命是從。”眾人群情激昂齊齊跪地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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