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鋼鐵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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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o·阿爾卡迪亞廢棄研究所的走廊猶如一條垂死的鋼鐵巨蟒,暗紅的應急燈在傑洛身後一盞接一盞熄滅,仿佛生命體征監測儀上逐漸消逝的心跳。彈殼與破碎的機械殘骸鋪滿地麵,在幽暗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每一步踩下去,都能聽見零件碎裂的脆響,像是死神在為這場殘酷的戰鬥譜寫安魂曲。
    反抗軍戰士傑洛單膝跪地,胸口劇烈起伏,呼吸聲粗重而急促,混著能量護盾那微弱的嗡鳴,在密閉空間裏回蕩。他身上那套標誌性的紅色戰甲此時已是傷痕累累,布滿灼痕,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破損的外甲下露出的暗紅色內襯,像是戰士受傷後滲血的傷口。右手緊握著的光劍還在散發焦糊味,劍身不時閃爍幾下,仿佛在宣告它也已到了強弩之末。
    這一路殺來,傑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頑強抵抗。neo·阿爾卡迪亞政府的軍隊裝備精良,那些新型機甲不僅行動敏捷,還配備了威力強大的能量武器。每一次交鋒,傑洛都要全神貫注,憑借著多年戰鬥積累的經驗和過人的反應力,在槍林彈雨中穿梭。光劍與能量光束碰撞,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和刺耳的聲響,能量護盾在持續的攻擊下不斷閃爍,發出瀕臨崩潰的警報聲。
    傑洛伸手擦去額頭的汗水,卻摸到一手的機油與血漬混合的粘稠液體。他知道,自己的戰甲能源即將耗盡,光劍也隨時可能因為能量不足而熄滅。但他不能停下,廢棄研究所的最深處一定隱藏著足以改變戰局的秘密,這是反抗軍翻盤的關鍵機會,也是無數受苦民眾重獲自由的希望。
    他緩緩站起身,強撐著疲憊的身體,目光堅定地望向走廊盡頭。破損的戰甲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吱呀聲,仿佛在抗議這超負荷的戰鬥。傑洛握緊光劍,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逐漸平靜下來,重新找回戰鬥的節奏。
    一步,兩步,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時刻警惕著周圍可能出現的敵人。走廊兩側的牆壁上,還殘留著激烈戰鬥留下的痕跡,能量武器灼燒出的黑洞、光劍劃出的深深溝壑,都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慘烈。而在這寂靜得令人窒息的環境中,傑洛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那是生命的律動,也是他繼續前進的動力。
    “這應該是最後一道防線了。”傑洛握緊腰間的脈衝手槍,金屬槍柄在掌心沁出冷汗。靴底碾碎一塊發光的晶體時,清脆的碎裂聲在死寂的空間裏炸開,晶體內部封存的幽藍能量如液態星光般流瀉,轉瞬在地麵凝結成詭異的冰紋。三十分鍾前的慘烈廝殺仍在視網膜上灼燒——十二台泛著冷藍光澤的新型機甲組成菱形陣列,關節處躍動的等離子火焰如同地獄的獠牙。
    那些機甲顯然經過特殊改造,外殼流轉著納米塗層的液態金屬光澤,傑洛的光劍劈砍上去,竟在金屬表麵激起詭異的漣漪。為首的機甲突然展開背部的能量矩陣,七道交錯的靛紫色光束撕裂空氣,所經之處連空間都泛起蛛網狀的扭曲。傑洛翻滾著撞向牆壁,身後合金地板瞬間熔出直徑三米的灼坑,焦黑的邊緣還在滋滋冒著白煙。
    “軍用級相位武器...”傑洛貼著牆麵喘息,戰甲內置的分析係統發出尖銳警報。這些武器的能量波動頻率與常規裝備完全不同,更像是將neo·阿爾卡迪亞秘密研發的量子折疊技術,強行壓縮進了武器模組。當第二波攻擊襲來時,他瞥見機甲胸口閃爍的暗紅色核心——那裏分明嵌著半塊人類的脊椎骨。
    戰鬥進入白熱化階段。傑洛激活戰甲的過載模式,能量護盾在劇烈衝擊下呈現出瀕死的血紅色。光劍揮出的軌跡拖曳著長長的等離子尾焰,卻隻能在機甲外殼留下淺淺的灼痕。一台機甲突然甩出纏繞著電弧的鏈刃,精準纏住他的左腿,瞬間傳來的麻痹感讓傑洛眼前發黑。千鈞一發之際,他反手將脈衝手槍抵在鏈刃接口處,連續扣動扳機。劇烈的爆炸掀飛了整台機甲,飛濺的金屬碎片在他戰甲左肩劃出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最致命的攻擊來自頭頂。當傑洛解決掉最後兩台機甲時,天花板突然裂開,一台懸浮著的巨型炮台緩緩降下。炮管展開的瞬間,傑洛瞳孔驟縮——那分明是三年前第七區戰役中,托帝斯塔軍團使用過的湮滅級主炮。他幾乎是本能地將光劍插入地麵,在主炮發射的刹那,以劍身作為導體,將恐怖的能量導向側麵的通風管道。整麵牆壁在能量衝擊下化為齏粉,爆炸產生的氣浪將傑洛掀飛二十米,重重撞在走廊盡頭的合金門上。
    此刻,硝煙逐漸散去,十二台機甲殘骸扭曲成猙獰的金屬雕塑。有的胸腔被光劍貫穿,露出內部纏繞著神經束的機械心髒;有的肢體還在抽搐,斷裂處滲出淡綠色的液壓油。傑洛抹了把嘴角的血,看著牆上冒著青煙的窟窿,那裏的合金材質已經被高溫熔成蜂窩狀,邊緣凝結的金屬結晶閃爍著詭異的虹彩。他知道,這些新型武器的出現,意味著neo·阿爾卡迪亞的秘密實驗已經突破了倫理的底線。而前方等待他的,或許是比想象中更可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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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鬥結束時,整座樓層像得了瘧疾的病人般劇烈震顫。傑洛的戰甲發出不堪重負的警報聲,肩部裝甲因過載而脫落,露出下方布滿血痕的仿生皮膚。他倚著變形的門框,右腿不受控製地顫抖,能量護盾徹底崩解的瞬間,空氣中彌漫著臭氧與燒焦電路的刺鼻氣味。
    滿地的金屬殘骸在應急燈的紅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破碎的機甲零件如同被肢解的巨獸殘肢,某台機甲的頭部仍在抽搐,破損的目鏡裏,電子瞳孔閃爍著垂死的幽藍。液壓油混著能量冷卻液在地麵蜿蜒成河,遇到灼熱的彈殼便騰起嫋嫋白煙。傑洛彎腰撿起一塊變形的裝甲板,上麵蝕刻著neo·阿爾卡迪亞的徽記——此刻這個象征壓迫的標誌已被等離子焰燒得麵目全非。
    震顫突然加劇,天花板的隔音層簌簌掉落,露出裏麵錯綜複雜的管線。傑洛警覺地握緊光劍,卻發現這陣搖晃並非來自新的攻擊,而是整座研究所的地基正在下沉。他抬頭望去,走廊盡頭的合金門在紅光中若隱若現,門板上布滿蛛網般的能量腐蝕痕跡,那些焦黑的紋路還在緩慢蔓延,仿佛某種活物在啃噬金屬。
    當傑洛拖著沉重的步伐走近時,門把手上的黑色物質突然有了反應。那團黏膩的東西像章魚觸手般蠕動,表麵泛起細小的鱗片光澤,隱約透出內部流動的銀色絲線。傑洛用劍尖輕輕觸碰,黑色物質立刻收縮成球狀,濺起幾點腐蝕性液體,在地麵燒出滋滋作響的孔洞。
    "軍用級加密門鎖。"傑洛半跪在合金門前,破損的紅色戰甲在劇烈喘息中滲出冷卻液。他抬起布滿裂痕的右臂,戰術目鏡將門鎖表麵的納米塗層解析成流動的代碼瀑布——那是neo·阿爾卡迪亞最新研發的量子糾纏加密係統,每道紋路都在以普朗克時間進行著百億次密鑰更迭。
    裝甲內置的破解程序發出高頻蜂鳴,無數數據流在他視網膜上炸開。傑洛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後頸植入的神經芯片因超負荷運轉泛起灼燒感。當他強行將戰甲能源過載注入破解程序時,走廊的應急燈突然集體爆閃,迸濺的玻璃碎片在地麵折射出詭異的血光。
    門鎖表麵的暗紅色指示燈開始瘋狂明滅,納米塗層下的量子糾纏單元發出瀕死的尖嘯。傑洛感覺鼻腔湧出溫熱的液體,那是神經芯片過載導致的毛細血管破裂。就在意識即將模糊的刹那,指示燈驟然轉為刺目的綠芒,門鎖內部傳來齒輪組咬合的轟鳴,像是沉睡千年的機械巨獸正在蘇醒。
    腐臭的氣息裹挾著刺鼻的臭氧噴湧而出,傑洛用光劍支地才勉強穩住身形。門後陰影中,某種粘稠的黑色物質正順著門縫緩緩滲出,接觸地麵的瞬間便腐蝕出冒著青煙的深坑。他激活戰甲的熱成像係統,卻驚恐地發現門內溫度分布呈現出詭異的混沌態——既有足以熔化合金的高溫核心,又存在著接近絕對零度的幽藍區域。
    "這根本不是正常實驗室..."傑洛抹去嘴角的血漬,光劍在掌心旋出警戒光圈。當大門完全敞開的刹那,四個懸浮的菱形傳送裝置刺破黑暗,幽藍的能量矩陣在表麵流轉,宛如四枚鑲嵌在虛空的魔眼。最左側裝置上,蝕刻的鋼鐵獄犬徽記泛著猩紅冷光,犬眼處的能量波動與他記憶中那場決戰時的頻率完美重合。
    傑洛的戰術目鏡突然彈出警告框,顯示檢測到已確認死亡的托帝斯塔核心代碼。他的手指撫過裝置表麵殘留的灼燒痕跡,那裏還凝結著三年前決戰時飛濺的自己的血液。當記憶與現實在此刻重疊,傳送裝置底部的控製台突然自動亮起,全息投影中浮現出令他毛骨悚然的畫麵:無數機械義肢正在培養艙中扭曲生長,而培養液裏漂浮的,赫然是顆跳動的人類心髒。
    房間中央懸浮著四個菱形傳送裝置,幽藍的能量矩陣在裝置表麵流轉。傑洛的瞳孔微微收縮——最左側的裝置上,蝕刻著鋼鐵獄犬·托帝斯塔的徽記,那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機械犬頭,犬眼處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不可能...”傑洛緩緩靠近,戰甲的傳感器發出刺耳的警報。托帝斯塔是他不久前中摧毀的戰爭兵器,那台融合了生物基因與納米機械的巨型機甲,最終在等離子洪流中化為齏粉。他清楚記得機械犬破碎的核心中,那些仍在掙紮的神經元組織。
    “他們在複活它。”傑洛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他注意到傳送裝置下方的控製台,全息投影中跳動著密密麻麻的數據,其中“量子重構”“記憶移植”等字樣不斷閃爍。neo·阿爾卡迪亞政府從未停止過禁忌實驗,而這個房間,或許就是他們製造終極兵器的關鍵。
    脈衝手槍的握把在掌心沁出冷汗,傑洛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槍身凸起的防滑紋路。戰術目鏡的藍光映照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破碎的戰甲外甲下,仿生皮膚正滲出淡綠色的修複液,與幹涸的血跡混在一起,在地麵暈開斑駁的痕跡。空氣中漂浮的納米塵埃劃過他的脖頸,帶來細微的刺痛,仿佛整個空間都在無聲警告著即將到來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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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傑洛卻忽然笑了。那笑聲低沉而沙啞,帶著曆經無數生死後的釋然與決絕。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在反抗軍總部的地下會議室裏,全息投影中不斷跳動的數據和畫麵刺痛著每個人的眼睛:被強行改造的平民淪為戰爭機器,貧瘠的礦星上堆積如山的屍體,還有那些在neo·阿爾卡迪亞高壓統治下,眼神中逐漸熄滅的希望之光。
    “他們說這是為了進步,為了人類的未來。”傑洛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回蕩,像是在對某個看不見的敵人宣告,“但我看到的,隻有絕望。”他想起那個在貧民窟裏遇到的小女孩,瘦弱的身軀蜷縮在廢墟中,懷裏緊緊抱著一隻破舊的機械玩偶。當傑洛把最後一塊壓縮餅幹遞給她時,那雙明亮的眼睛裏閃爍著的,是他在這黑暗世界裏見過最純粹的光芒。
    還有黎明前的那場突襲戰。戰友們的身影在炮火中穿梭,能量光束劃破夜空,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當敵人的機甲將槍口對準受傷的同伴時,是隊長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致命的攻擊。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隊長染血的嘴角依然掛著笑容,斷斷續續地說:“別...別停下...”
    這些畫麵如同烙鐵般深深刻在傑洛的心底。此刻,看著麵前閃爍著詭異光芒的傳送裝置,看著鋼鐵獄犬那猙獰的徽記,他的眼神愈發堅定。托帝斯塔的重生或許意味著前所未有的挑戰,但這又如何?曾經,他在第七區的廢墟中親手摧毀過這個怪物;如今,就算它變得更強大,就算前方是九死一生的絕境,他也絕不退縮。
    “來吧,托帝斯塔。”傑洛握緊脈衝手槍,緩步走向傳送裝置,破損的戰甲在地麵拖出長長的痕跡,“這次,我不僅要再次打敗你,還要徹底終結neo·阿爾卡迪亞的暴行。為了那些失去希望的人,為了那些倒在黎明前的戰友...”
    幽藍的能量矩陣包裹住他的身軀,在光芒吞沒他的瞬間,傑洛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充滿秘密的房間。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但他不再感到恐懼。因為他知道,有些東西,比死亡更值得守護;有些戰鬥,即便粉身碎骨,也必須有人去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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