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廢墟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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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o·阿爾卡迪亞的廢棄研究所,如同遠古神話中蟄伏的鋼鐵巨獸,在濃稠如墨的夜色裏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猩紅的警示燈早已失去規律,在建築頂部間歇性地明滅,將扭曲變形的金屬框架切割成支離破碎的剪影。鏽蝕的鋼梁如肋骨般裸露在外,在夜風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仿佛巨獸在沉睡中痛苦的喘息。破碎的玻璃幕牆宛如巨獸撕裂的鱗片,鋒利的邊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折射出無數個支離破碎的世界。
狂風裹挾著沙礫如潮水般湧入建築內部,在空曠的走廊裏形成呼嘯的渦流。滿地散落的實驗報告和破碎的培養皿被風卷起,在空中劃出淩亂的弧線,如同幽靈在翩翩起舞。被腐蝕的金屬地板上,蜿蜒的鏽跡如同巨獸的血脈,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衰敗。某處管道突然爆裂,噴出渾濁的褐色液體,在地麵上蔓延開來,與堆積的塵土混合成粘稠的泥漿,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斑駁的油漆早已剝落,露出底下坑坑窪窪的混凝土。偶爾能看到殘留的標識,褪色的字體依稀可辨,卻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意義。通風管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知道是老鼠在啃食腐肉,還是某種變異生物在黑暗中蟄伏。每走一步,腳下都會傳來空洞的回響,仿佛整個建築都在隨著呼吸微微震顫。
轉過一個拐角,傑洛的靴子突然陷入一灘粘稠的液體。他低頭看去,借著戰術手電的光芒,發現那是某種暗綠色的膠狀物質,表麵泛著詭異的熒光,正緩緩蠕動著。這詭異的景象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想起了威爾在這座研究所裏進行的那些慘無人道的基因實驗。空氣中彌漫的刺鼻腐鏽味與不知名的化學藥劑氣息愈發濃烈,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滾燙的金屬碎屑,火辣辣地灼燒著鼻腔和喉嚨。
傑洛的戰術靴碾過滿地的玻璃殘渣,發出細碎而尖銳的聲響,仿佛是命運在為這場注定慘烈的征途伴奏。他的身影在斑駁的光影中搖晃,渾身沾滿的泥土與幹涸血跡早已凝結成堅硬的痂塊,混雜著機械零件的碎屑,在戰甲表麵勾勒出一幅殘酷的戰爭圖景。那些褐色與暗紅交織的紋路,不僅是他的勳章,更是他一路走來所經曆的每一場廝殺的無聲見證。
破損的戰甲在劇烈的喘息間發出漏氣般的嘶鳴。左肩處的防護板已經完全扭曲變形,鋒利的邊緣深深嵌入皮肉,每一次輕微的動作都牽動著傷口,帶來如電流般的刺痛。右胸位置凹陷下去的金屬褶皺裏,還嵌著半截斷裂的激光刀刃,泛著幽藍的冷光,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狼狽。膝蓋部位的關節裝甲早已碎裂,暴露出裏麵纏著繃帶的血肉,繃帶浸透了血與汗,每一步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
手中的能量步槍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光澤,外殼被灼燒得焦黑,多處出現了細密的裂紋。槍管因為連續不斷的射擊而發燙,升騰的熱浪模糊了傑洛的視線。能量指示燈如同瀕死之人的心跳,在紅色區域裏閃爍不定,隨時都可能熄滅。他清楚,這把陪伴自己無數次出生入死的武器,已經到了極限。每一次扣動扳機,都能感受到槍身傳來的顫抖,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即將耗盡的生命。
在穿過一處布滿陷阱的走廊時,傑洛的餘光突然瞥見陰影中閃過一抹金屬的冷光。他本能地側身翻滾,一道等離子束擦著耳畔飛過,在身後的牆壁上炸出一個冒著黑煙的窟窿。碎石飛濺,打在破損的戰甲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他強忍著肩傷帶來的劇痛,迅速舉起步槍還擊。能量光束與機械守衛的激光束在空中交織,迸發出耀眼的火花,照亮了他緊繃的臉龐和眼中燃燒的鬥誌。
當他跌跌撞撞地闖進一個堆滿實驗器材的房間時,體力已經瀕臨崩潰。傷口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來,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但他知道,不能停下。在這個充滿死亡與陰謀的地方,每一秒的鬆懈都可能是致命的。他扶著生鏽的實驗台,艱難地喘息著,從戰術腰帶裏摸出一支能量藥劑。藥劑注入體內的瞬間,灼燒感從血管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一團烈火在身體裏燃燒。但緊接著,一股新的力量湧入四肢百骸,讓他得以繼續前行。
當第一台機械守衛從坍塌的通風管道墜落時,傑洛幾乎是本能地翻滾進凹陷的金屬溝壑。液態氮噴射器噴出的白霧在他身後凝結成冰棱,將地麵瞬間蝕刻出蛛網般的裂痕。這些由威爾親自設計的殺戮機器,外殼覆蓋著蜂窩狀的複合裝甲,暗紫色的能量紋路在接縫處流淌,如同某種變異生物的血管。
“警告,生命體入侵。”機械守衛的聲線像是生鏽齒輪的摩擦,它肩部的轉輪機槍驟然轉動,子彈如鋼珠暴雨般傾瀉。傑洛將能量步槍切換至散射模式,在彈雨中撐起一道不穩定的能量護盾。灼紅的彈殼雨點般砸在他破損的戰甲上,每一次撞擊都震得他胸腔發痛。當護盾即將破碎的刹那,他突然甩出電磁脈衝手雷,藍光爆閃的瞬間,三台守衛的關節同時發出刺耳的金屬斷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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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布滿酸蝕痕跡的走廊轉角,傑洛的戰術目鏡突然警報大作。七台蜘蛛型機械守衛從天花板垂落,八隻機械足在金屬壁麵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它們腹部的激光發射器蓄能時,空氣中泛起詭異的紫霧。傑洛立即將步槍切換成連發模式,精準射擊這些機械怪物的光學傳感器。能量光束穿透鏡頭的瞬間,伴隨著爆裂的玻璃碎片和迸濺的電解液,有台守衛失控地撞向同伴,引發了連鎖爆炸。
在通往操作室的必經之路上,傑洛遭遇了最棘手的敵人——一台重裝型守衛。它足有兩人高,厚重的裝甲板上布滿彈痕,顯然是威爾特意為他準備的殺招。這台守衛雙臂展開,露出隱藏的等離子切割器,熾熱的藍焰將周圍空氣扭曲成詭異的波紋。傑洛沒有貿然進攻,而是利用地形繞到坍塌的鋼架後方,隨手撿起一塊生鏽的金屬板。
當守衛的等離子火焰將鋼架熔穿的刹那,傑洛突然躍起,將金屬板精準拋向守衛的散熱口。高溫金屬瞬間堵塞了冷卻係統,守衛發出野獸般的轟鳴,裝甲板因內部過熱而扭曲變形。趁其行動遲緩,傑洛迅速貼近,將步槍抵在守衛頸後接縫處。連續三發能量彈穿透了薄弱的關節,伴隨著液壓油噴湧,這台龐然大物轟然倒地,震得地麵都在顫抖。
但威爾的陰謀遠不止於此。當傑洛以為突圍成功時,地麵突然裂開,數十台微型自爆無人機蜂擁而出。這些硬幣大小的機器閃爍著猩紅的指示燈,在半空組成死亡陣列。傑洛立刻啟動戰甲的電磁幹擾裝置,同時將步槍調成最大功率。能量光束在無人機群中炸開絢麗的火花,每一次爆炸都伴隨尖銳的電子尖嘯。他的戰甲在爆炸衝擊下連連後退,破損的麵罩出現蛛網裂痕,刺鼻的硝煙灌進鼻腔,嗆得他幾乎窒息。
最後一台自爆無人機衝向傑洛時,他的能量步槍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能量。千鈞一發之際,他抽出腰間的震蕩匕首,精準刺入無人機核心。劇烈的爆炸將他掀飛出去,後背重重撞在牆上。傑洛癱倒在地,聽著自己粗重的喘息聲,看著遍地扭曲的機械殘骸,知道真正的戰鬥還在前方。他掙紮著起身,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繼續向操作室邁進。
當傑洛終於來到操作室門前時,他已經疲憊不堪。身體上的傷痛和精神上的壓力,幾乎將他壓垮。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緊握著步槍,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操作室的大門。
操作室內,昏暗的燈光閃爍不定,勉強照亮了這個充滿科技感的空間。各種複雜的儀器和設備布滿了四周,屏幕上閃爍著詭異的藍光,發出嗡嗡的運轉聲。傑洛警惕地環顧四周,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就在這時,操作室的大屏幕突然亮起,強烈的光芒讓傑洛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屏幕上,威爾那張帶著邪惡笑容的臉逐漸清晰。威爾身著一身黑色的高科技戰甲,戰甲表麵閃爍著幽藍的能量光芒,顯得神秘而強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對傑洛的不屑。
當傑洛踹開操作室那扇冒著電火花的合金門時,刺鼻的臭氧味裹挾著機械焦糊味撲麵而來。整個空間被暗紅色應急燈染成血色煉獄,懸浮在空中的全息屏幕驟然亮起,威爾的身影在扭曲的數據流中浮現——那身黑色戰甲表麵流轉著幽藍能量紋路,像是寄生在皮膚下的毒藤,他戴著的半透明麵罩下,嘴角勾起的弧度幾乎撕裂了半邊臉頰。
“嗬嗬嗬……扮演英雄好玩嗎,傑洛?”威爾的聲音通過環繞式揚聲器震蕩著空氣,混響效果讓每個音節都像是毒蛇吐信,“你以為能改變什麽?”他抬起手,身後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換成neo·阿爾卡迪亞的3d模型,無數紅點如瘟疫般在街道蔓延,“看看這些生物炸彈,它們早已植入市民體內。隻要我按下按鈕——”畫麵裏,虛擬的城市瞬間化作火海,“這個世界都將按照我的計劃走向毀滅。”
傑洛握緊能量步槍的指節泛白,破損的戰甲在劇烈喘息中發出漏氣的嘶鳴。他注意到屏幕邊緣的數據流裏,密密麻麻排列著威爾的實驗日誌,那些用綠色熒光標注的“成功案例”,配圖竟是孩童扭曲變異的肢體。
傑洛的指節在金屬扶手上碾出青白的痕跡,繃帶滲血的右臂不住顫抖。全息投影的藍光在他臉上投下森冷的陰影,屏幕那端的銀發男人正把玩著裝有綠色液體的試管,試管壁折射出細碎的光,像極了三個月前實驗室廢墟裏閃爍的應急燈。
"你不清楚嗎?"喉間湧上鐵鏽味,他強撐著站直身體,肋骨斷裂處傳來的劇痛讓眼前泛起黑霧。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記憶不受控地閃回——燃燒的實驗艙裏,那些蜷縮在玻璃容器中的孩童,他們浸泡在淡藍色液體裏的模樣,像極了被囚禁的人魚。
"我沒時間和你玩無聊的遊戲,監控屏上跳動的心率曲線瞬間變成直線,可他的心髒卻在胸腔裏瘋狂撞擊,撞得肺葉生疼。通風管道傳來的風聲,混著屏幕那端刻意放慢的鼓掌聲,化作尖銳的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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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仰起頭,金絲眼鏡滑至鼻尖,露出那雙眯成細線的灰藍色眼睛。他扶著雕花扶手笑得前俯後仰,袖口的銀質袖扣撞在紅木桌上,發出清脆的叮鳴。窗外暮色漸濃,血色殘陽透過彩繪玻璃,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籠罩在傑洛破碎的防護服上。
"就憑你?"他突然止住笑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摘下眼鏡,用絲綢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狼狽不堪。"話音未落,監控大屏突然亮起,十二塊分屏同時播放著傑洛的戰鬥畫麵——斷刃卡在肋骨間的痛苦表情,躲避能量束時踉蹌的腳步,還有被腐蝕劑灼傷的半張臉。
實驗室穹頂垂下的機械臂突然啟動,無數金屬爪張開又閉合,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威爾轉動真皮座椅,指尖劃過桌麵全息投影的戰術沙盤,那些代表傑洛的紅色光點正在被藍色浪潮吞噬:"你以為你能戰勝我?"他忽然按住沙盤中心的虛擬城市模型,整座建築瞬間崩塌成數據流,"不過是我棋盤上的一顆小卒。"
水晶吊燈突然閃爍,應急電源切換的嗡鳴中,威爾起身走向陳列櫃,取出一個裝著記憶芯片的玻璃罐。罐中液體泛起詭異的熒光,映出他嘴角扭曲的弧度:"還記得三年前的孤兒院嗎?那些孩子的哭聲,可真動聽。"他搖晃著玻璃罐,芯片在液體中緩緩旋轉,"一個隨時可以被舍棄的棋子,就像這些無用的備份。"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地,實驗室四壁的能量護盾驟然啟動,紫色電光在穹頂交織成網。威爾戴上重新擦亮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比手術刀更冰冷:"現在,該結束這場鬧劇了。"他按下手邊的紅色按鈕,整座建築開始震顫,無數導彈發射器從地麵升起,對準了孤立無援的傑洛。
傑洛沒有被威爾的言語所動搖,他緩緩舉起手中的能量步槍,瞄準屏幕:“多說無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威爾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以為這裏隻有你看到的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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