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終末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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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棄研究所的應急燈在傑洛頭頂明滅不定,仿佛垂死之人的最後喘息。他的呼吸在防毒麵具裏凝成白霧,每一次吐納都帶著金屬濾網過濾後刺鼻的鐵鏽味。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neo·阿爾卡迪亞政府早期實驗體的殘骸,泛著青灰色的皮膚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如同蠕動的軟體生物。這些扭曲的肢體纏繞在操作台立柱上,與裸露的線路和管線交織成駭人的有機機械共生體。
    操作台上密密麻麻的全息投影跳動著詭異的數據流,像無數條扭曲的黑色觸手。傑洛的軍用護目鏡自動啟動熱成像模式,卻發現這些數據流呈現出詭異的藍紫色冷光——那是未經注冊的量子糾纏信號。
    冰冷的金屬地板突然傳來細微震顫,傑洛立刻單膝跪地,粒子光劍的握把已經貼緊掌心。地麵的裂紋中滲出黑色黏液,如同活物般沿著牆角攀附而上,在牆壁上凝結成無數張扭曲的人臉。這些人臉不斷開合著嘴巴,卻隻能發出電子合成的嗚咽聲,其中一張突然用傑洛已故戰友的聲音嘶吼:「快逃!」
    「哈哈哈……好,很好!演講很精彩。一定很自信,能打敗我,對吧?」
    威爾的聲音從穹頂的全息投影中傳來,十二塊巨型屏幕同時亮起血紅色的光暈。這個幕後黑手的形象模糊而扭曲,像是用無數人的麵容拚接而成的怪物。他的皮膚表麵浮動著暗物質粒子,每一次開口說話,周圍的空間都會產生漣漪狀的扭曲。傑洛注意到威爾身後的背景畫麵——那是無數個浸泡在培養艙裏的克隆體,每個克隆體的胸口都烙印著反抗軍的標誌。
    「你對黑暗精靈的力量一無所知。」威爾突然伸出半透明的手掌,透過屏幕抓住傑洛的防毒麵具。雖然這隻是全息投影,但傑洛真切感受到窒息般的壓迫感,麵具的呼吸閥發出不堪重負的嘶鳴。「知道為什麽你能突破重重防線?因為從你踏入這座城市開始,就已經是我的實驗樣本了。」
    操作台上的數據流突然暴漲,所有屏幕同時顯示出傑洛的生平檔案。從他七歲目睹父母死於neo·阿爾卡迪亞的軌道轟炸,到三天前接受反抗軍的基因改造手術,每一個細節都被標注著精密的時間戳。當畫麵定格在傑洛與戀人告別的場景時,威爾的笑聲震得天花板的積灰簌簌落下。
    “哈哈哈……好,很好!演講很精彩。一定很自信,能打敗我,對吧?”威爾的聲音裹挾著刺耳的電流雜音,如同生鏽的齒輪在傑洛耳膜裏碾動。穹頂的全息投影儀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十二組菱形光束交錯切割,在空中編織出一團混沌的光影。
    傑洛的戰術目鏡突然發出警報,視野裏跳動著鮮紅的亂碼——威爾的投影正在釋放高能粒子流,空氣中的氧分子被電離出詭異的青藍色電弧。那些纏繞在操作台上的黑色數據流突然活了過來,化作千萬條發光的細線,在威爾的影像周圍交織成一張不斷變幻的人臉拚圖。
    “看看這些碎片,傑洛。”威爾伸出布滿鱗片的手指,劃過虛空中漂浮的半張女人麵孔,“這是你在貧民窟救過的女孩,這是給你提供情報的黑市商人……”每張人臉都帶著痛苦的表情,皮膚下仿佛有無數蟲子在蠕動,“他們的腦電波都成了我的收藏品。”
    猩紅瞳孔突然放大到占據整個投影畫麵,傑洛感覺後頸的納米裝甲突然發燙——那是威爾的目光穿透虛擬與現實的界限,鎖定了他真實的位置。無數張破碎的人臉在瞳孔深處旋轉,拚湊出傑洛昨夜在臨時營地的畫麵:他握著戀人遺留的吊墜,在昏暗的燈光下擦拭光劍。
    “感動嗎?”威爾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卻比嘶吼更令人毛骨悚然,“為了這場重逢,我重構了376次你的思維模式。”投影表麵泛起水波般的漣漪,浮現出傑洛從幼年到現在的記憶碎片:七歲那年燃燒的家園、加入反抗軍的宣誓儀式、甚至半小時前潛入研究所時,踩碎地板玻璃的倒影。
    傑洛的右手死死攥住光劍握柄,戰術手套下的仿生肌腱發出細微的嗡鳴。當他拇指按下啟動鍵的刹那,液態氚核心迸發出刺目的碧綠色光芒,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閃電。能量刃劃破凝滯的空氣,在他棱角分明的麵龐上投下跳動的光影,映得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眸愈發銳利。防毒麵具邊緣凝結的冰霜簌簌墜落,在地麵摔成細碎的晶塵。
    這把光劍,表麵流轉著古老而神秘的量子紋路。劍身微微震顫,發出高頻的嗡鳴,仿佛在訴說著過往的戰火與犧牲。握柄處纏繞的黑色皮質早已被歲月磨得發亮,上麵斑駁的血漬層層疊疊,記錄著無數次生死較量。在磨損的皮革下方,隱約可見用匕首刻下的字母"x"——那是他最親密的戰友,也是這把光劍的前任主人留下的最後印記。
    "記住,這把劍承載的不僅是力量,更是我們的信念。"x臨終前的話語在傑洛耳畔回響。那天,實驗室爆炸的火光中,x將染血的光劍塞進他手中,嘴角溢出的鮮血滴落在握柄上,與皮革融為一體。此刻,隨著劍身的震動,幹涸的血漬竟泛起微光,仿佛戰友的意誌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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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你的瘋狂該結束了!"傑洛的怒吼在空曠的操作室內回蕩。他緩緩轉動手腕,光劍在空中劃出半透明的軌跡,殘留的能量拖尾組成反抗軍的標誌——一個被閃電貫穿的齒輪。"neo·阿爾卡迪亞不會永遠被你操控!人類的自由,容不得你肆意踐踏!"
    話音未落,四周的全息投影突然劇烈扭曲,數據流如黑色潮水般翻湧。威爾那模糊而扭曲的身影在紅光中顯現,他的笑聲裹挾著電子雜音,如同來自深淵的低語:"自由?不過是弱者的幻想。你們這群螻蟻,永遠也無法理解真正的力量。"
    傑洛的瞳孔驟然收縮,光劍迸發出更耀眼的光芒。碧綠色的能量中泛起不祥的暗紫色紋路,這是超負荷運轉的征兆。但他毫不退縮,反而握緊了手中的光劍,仿佛能感受到x透過血脈傳遞的力量。"那就讓你見識一下,信念的力量!"他大喝一聲,踏著破碎的光影衝向投影,光劍劈開的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在身後拉出一道燃燒的光痕。
    操作室的警報聲與威爾的狂笑交織成死亡的交響,而染血的光劍握柄在傑洛掌心發燙,那不僅是科技的結晶,更是無數犧牲者意誌的傳承。此刻,大戰一觸即發,命運的齒輪開始了最後的轉動。
    威爾的笑聲戛然而止,那張扭曲的臉突然貼近投影屏幕,傑洛甚至能看到他嘴角詭異的裂痕:“天真的家夥,你以為潛入這裏就能改變什麽?你不過是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就在這時,研究所的金屬地板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有千萬頭巨獸在地下奔騰。傑洛的戰術目鏡瞬間紅芒大作,數十條警告信息如暴雨般彈出——次聲波頻率過載、重力場紊亂、空間維度出現異常波動。他還來不及反應,整座建築便劇烈震顫起來,天花板的混凝土塊如隕石般墜落,其中一塊擦著他的肩膀砸下,在地麵砸出半人深的坑洞。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那聲音像是無數金屬刮擦玻璃的尖嘯,又夾雜著扭曲的電子合成音,仿佛整個研究所都在發出垂死的哀嚎。傑洛握緊光劍,碧綠色的劍刃在震蕩中泛起細碎的漣漪,能量場與周圍紊亂的電磁環境發生劇烈衝突,在空氣中激起一串劈啪作響的藍色電弧。
    突然,穹頂的照明係統全部爆裂,玻璃碎片如霰彈般四下飛濺。傑洛本能地翻滾躲避,卻在餘光中瞥見頭頂的金屬天花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變形。某種超越認知的力量正在撕開現實的帷幕,空間像被無形巨手揉搓的錫紙般褶皺起來,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
    一道直徑足有十米的紫色光柱突然從天而降,光束中裹挾著暗物質粒子,所過之處的空氣都被電離成熾熱的等離子體。傑洛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戰術目鏡自動切換成偏振模式,卻依然能感受到那道光束蘊含的毀滅性力量——光是餘波就將周圍的操作台熔成鐵水,流淌的金屬在地麵蜿蜒成詭異的符文。
    在刺目的光芒中,一個身披金甲的巨型身影緩緩降落。那套金色裝甲表麵流轉著暗紫色的能量紋路,每一道紋路都像是活物般蠕動,不時迸發出細小的閃電。它的體型足有二十層樓高,關節處裸露的機械結構中,湧動著類似黑暗精靈血液的粘稠液體。當它落地時,整個研究所都劇烈搖晃,傑洛甚至感覺腳下的地麵正在下陷。    傑洛強忍著不適,握緊染血的光劍。他知道,麵前這個融合了黑暗精靈力量的怪物,絕非普通武器能夠對抗。但他更清楚,身後就是人類最後的希望。碧綠色的劍光再次暴漲,他大喝一聲,迎著那道巨大的身影衝了上去,在這末日般的場景中,他的身影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堅定。    這頭巨獸緩緩抬起布滿尖刺的右臂,金甲關節處滲出的紫色黏液滴落在地,瞬間腐蝕出冒著青煙的深洞。它揮動肢體的軌跡竟違背物理法則,空氣在巨臂劃過時詭異地凹陷,形成肉眼可見的空間褶皺。當能量波迸發的刹那,傑洛看到oega掌心裂開第三隻眼睛——那瞳孔裏旋轉著微型黑洞,無數細小的符文在虹膜上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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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量波以扭曲的螺旋形態撕裂空氣,所過之處的金屬牆壁如同融化的蠟油般坍縮。整麵防爆合金牆在接觸能量的瞬間汽化,灼熱的氣浪裹著熔渣向傑洛撲來。他急忙激活納米披風的防禦立場,藍光屏障在高溫中扭曲變形,迸濺出細密的電火花。背後傳來操作台的爆裂聲,全息投影在能量餘波中炸成漫天數據碎片,像無數垂死的螢火蟲在黑暗中掙紮。
    缺口外的景象更令人膽寒——濃稠如瀝青的黑色物質正順著破壁湧入,那些物質表麵浮現出無數蒼白的人臉,它們開合著嘴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用空洞的眼神死死盯著傑洛。oega低沉的嗡鳴再次響起,這次聲波中夾雜著精神攻擊,傑洛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腦海中不受控地浮現出最恐懼的畫麵:戰友們在自己麵前灰飛煙滅,neo·阿爾卡迪亞的天空被暗物質吞噬。
    光劍在顫抖中暴漲,碧綠色的劍刃與湧入的黑暗能量激烈碰撞,濺起的能量火花照亮了oega胸口的詭異圖騰——那是用發光的精靈骸骨拚成的深淵符號,每根指骨末端都纏繞著幽紫色的火焰。巨獸緩慢轉動脖頸,另一隻手臂開始凝聚更龐大的能量球,核心處閃爍的紫光預示著足以夷平整個街區的破壞力。
    傑洛的心跳幾乎停滯,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存在。但他知道,退縮意味著更多人的死亡。他咬緊牙關,準備迎接這場注定九死一生的戰鬥。
    屏幕上的威爾再次發出邪笑,他的身影開始消散:“你真有趣,傑洛!我還想再和你多玩一會兒,但我們不得不告別了,我有些有趣的驚喜留給你,享受到最後吧傑洛!”    廢墟中,碧綠色的劍光與暗紫色的能量激烈碰撞,一場關乎人類存亡的終極之戰,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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