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雅一拳打在案幾上，“可惡！”
    “將軍，大渝有句古話，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如今我們對大渝的新型兵器一無所知，不宜貿然再戰”，副將建議，“不如先行停戰，將軍去信回王都，請求大將軍調查西北軍的新型兵器。”
    另一名將領不同意，“那需要多久，不如直接派人去暗中打探。”
    “吐蕃人與大渝人長相迥異，連大渝邊境都進不了！”
    “誰說讓吐蕃人去，讓雜種人去不就行了，就算被抓，死了就死了。”
    那些留著大渝血脈的雜種，能為吐蕃大業而死，也是他們的福氣。
    “將軍，卑職還是認為”，副將話還沒說完，就被尼雅抬手打斷，“雙管齊下，波一，你立刻寫信回王都。”
    副將領命。
    “庫努，你親自去挑選雜種人，想辦法送進大渝。”
    庫努領命。
    就在吐蕃人為探尋大渝的新型兵器而想盡辦法時，唐昭也被煉製火藥的材料難住了。
    木炭到處都是，硝石硫磺卻是朝廷管禁之物。
    換句話說，大渝禁止買賣硝石與硫磺。
    若是唐昭非要要的話，隻能在大渝犯法的邊緣試探了。
    作為誠信守法的商人，唐昭怎麽能幹這種事？
    既然大渝不準買賣硝石與硫磺，唐昭隻能打別人的主意了。
    “哦，我親愛的摯友，你終於主動約我了！”
    舍利吐利邁德興奮道，“我數次派人去大渝傳信，還未到兩國邊界線便被趕走。”
    唐昭攤手，“沒辦法，畢竟現在戰事緊張，怕有探子。”
    舍利吐利邁德表示理解，“你這次找我來，又有什麽好東西要與我交易？”
    舍利吐利邁德收到妻子的來信，花露和花釀在突厥貴族中不出意料大受追捧，與壺光鏡一起，成為硬通貨。
    所以對這次見麵，舍利吐利邁德很是期待。
    “抱歉，這段時間我有點忙，沒有研製新產品”，唐昭畫餅，“下次，下次一定！”
    好吧，舍利吐利邁德隻能接受，“那你找我來是為什麽？”
    “我想跟你買點東西。”
    “什麽東西。”
    “硝石！”
    “硝石？”
    “就是北帝玄珠。”
    “煉丹用的那種嗎？”
    “對！”唐昭眼睛大亮，“你可有門路？”
    有倒是有，不過，舍利吐利邁德好奇，“大渝崇尚煉丹，你為何不直接與大渝商人買賣，非要通過我？”
    唐昭給他科普大渝律法。
    “哦，我親愛的摯友，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迂腐？”做生意能賺錢就好了，至於違法，隻要不被抓到就可以。
    唐昭趕緊表明自己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好吧，我認識幾個大渝商人，我可以幫你問問”，舍利吐利邁德提要求，“但我不要你的錢，我隻要花露和花釀。”
    唐昭點頭，她原本也沒想給舍利吐利錢，能以物易物再好不過。
    舍利吐利邁德是個靠譜的生意夥伴，沒兩天就找好了門路，唐昭痛快地下了上萬斤的硝石訂單，約定兩個月送達。
    至於硫磺，唐昭瞄上了宣王。
    難得唐昭需要幫忙，宣王二話不說就應下，但是宣王不答應以物易物，隻要金銀。
    唐昭：ok！
    富婆唐昭很痛快地付了全款，第二天宣王就把這個差事交給江一鳴。
    江一鳴正襟危坐，“王爺，長生之術都是虛妄，從古至今從未有人真正長生不老，服用丹藥不僅不能延年益壽，還會中毒不舉！”
    宣王趕忙打斷，“不是我要，是昭昭要。”
    江一鳴鬆了口氣，好奇問，“郡主要硫磺做甚？”
    “本王哪裏知道，估計又是要做什麽稀奇東西”，宣王很期待。
    江一鳴不太關心，隻要郡主不煉丹，再多的硫磺他都能買到。
    自首戰後，大渝與吐蕃的軍隊隔著二十裏地僵持起來，雙方每天必做的事，就是問候對方的將軍與皇帝。
    唐昭跟著聽了半個月，更新了不少吐蕃國粹，很是滿意。
    “丫頭，你什麽時候能給我們軍醫多招些人手？”鬼醫扶著老腰，“軍醫營實在忙不過來。”
    唐昭疑惑，“不是早就讓你們招人了嗎？”
    “人倒是有很多，但錢不夠！”鬼醫怒道，“我去找後勤要銀子，後勤就給了二十個人的軍需，說軍中就這麽多名額。”
    “父王沒管？”
    “管了！屁用沒有！”鬼醫翻了個白眼，“軍中的用度分配早已明確，根本擠不出銀子。”
    唐昭同情又無奈，“以後，軍醫營的用度都走將軍府的公賬吧。”
    有了唐昭這句話，鬼醫徹底放飛自我，當天下午就立了個大牌子，上書：月俸三兩，招收學徒。
    等等，多少錢？
    三兩？
    那得趕緊報名啊！
    看著百姓蜂擁而至，鬼醫得意地笑了。
    在一旁搖扇子的幺娘尚有一絲良知，“學徒月俸三兩，一個月得花多少錢啊？”
    “怕什麽，師傅設計的考驗，有幾個人能過關？”顧萱不在意，“連仁心堂的夥計都受不了，更何況是普通百姓。”
    顧萱猜的沒錯，報完名的百姓看著全身傷痕的死屍和一旁五花八門的器具，磕磕巴巴道，“縫，縫起來？”
    縫什麽？
    這具屍體嗎？
    鬼醫接過蒲扇，“你去給他們演示一遍吧。”
    幺娘應是，當著眾人的麵消毒穿線縫針一氣嗬成，動作熟練，儀態端莊。
    報名的百姓看著那硬是把兩塊分開的皮肉連在一起的白線，惡心地差點吐出來。
    “這是唯一的考驗，過了的人就可以當學徒，每個月領三兩銀子，誰先來？”
    百姓紛紛後退，一個瘦小的女人卻逆著人群擠到最前麵，“我來！”
    幺娘點頭，領著瘦小女人從頭到尾操作一遍，女人的手法雖然生疏，但不見一絲害怕。
    鬼醫問，“你為什麽不怕？”
    “我家裏原是殺豬的，我天天看我爹殺豬，練出來了。”
    幺娘見鬼醫頷首，才笑著道，“你通過了。”
    瘦小女人大喜，當即走到鬼醫麵前跪下磕頭。
    “磕錯了”，顧萱幽幽指著自己道，“你的師傅在這呢。”
    瘦小女人驚慌一下，隨機轉了方向衝顧萱磕頭。
    “你叫什麽名字？”
    “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