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裴嘉兄弟回學校，林家姐妹徑直回了家。
    夜深人靜，洗漱完畢。
    二姐靠在石榴房間的門框上，看著正在翻書的妹妹，
    “看來萬總對你這個未來兒媳，還是挺滿意的。我聽趙總透露的，萬總好像已經打算準備給他兒子置辦房產了。”
    “哦……”
    “別說，你還真有福氣啊，裴嘉鬆說的沒錯，萬雁鳴這小子，怕是前途無量……”
    “怎麽你們都這麽說？”
    石榴實在奇怪，這才抬起了頭。
    “你還不知道？趙總這次請萬雁鳴代言他家的新樓盤，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代言？”
    石榴放下書，有些疑惑，
    “他現在還沒什麽名氣，趙總那麽大的開發商，怎麽會這麽輕易就用他？”
    “這你就不懂了，”
    二姐笑了笑，眼神裏透著生意人的精明，
    “我看萬總和趙總怕是私下打通了某些環節，有計劃要合力把你家這位‘捧’起來。趙總這步棋，像是提前投資，看中了未來的潛力股。”
    “就像……他們之前運作那些茶餅一樣？”
    石榴若有所思。
    “沒錯。資本和資源到位，幾塊錢的茶餅能炒成天價，一個頗有潛質的年輕藝人，自然也能被推上風口。”
    二姐語氣平靜，卻道出了背後的邏輯，
    “生意場上的眼光，很多時候賭的就是未來。以後啊，你家萬雁鳴還真不愁資源和收入了……”
    “原來你們今晚聊的都是這些……”
    石榴喃喃道，感到一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正在眼前展開。
    “是啊，我也不虧啊，我可是和你家大雁簽了五年的合約了，我這步棋也走對了。我已經預感到，林達品牌要迎來它的機會了……”
    石榴沒有說話，隻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擔憂。
    二姐還沉浸在喜悅裏，
    “裴嘉鬆今晚收獲也不小，借著這層老鄉關係，算是搭上了趙總這條線，對他以後在老家發展很有幫助。”
    二姐話鋒倏地一轉，眼中漾起一絲戲謔的笑意，望著石榴壓低了聲音：
    “對了，跟姐說實話，你和大雁……現在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什麽……什麽哪一步……”
    石榴的臉頰“騰”地一下就紅了，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豈會不明白二姐的言外之意，隻是這般私密的話題，實在羞於啟齒。
    看著妹妹害羞的模樣，林彩霞心裏立刻有了數——這丫頭，恐怕還沒經曆那件事。
    “怎麽？你倆還沒……？”
    她語氣裏帶著點難以置信的調侃，
    “我以為你上次去北京找他……早就水到渠成了呢。”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稍稍正經了些，仿佛在傳授經驗：
    “其實你們都大二了，都是成年人，隻要注意安全，措施做好，倒也不用太死板、太約束自己……”
    “姐！”
    石榴忍不住抗議，
    “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麽教育我的？不是說女孩子要……”
    “哎呀， 此一時彼一時嘛！”
    林彩霞揮手打斷了她，說得理所當然，
    “那時候你還小，現在情況不同了。你們談了這麽久，感情穩定，雙方家長也見了，房子都在規劃了，這分明是奔著結婚去的。那……有些事，順其自然就好。”
    她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世故的狡黠：
    “姐告訴你，對男人啊，有時候就得像放風箏，手裏的線得攥緊了，但也要懂得適時鬆一鬆，緊一緊，這樣才能既讓他飛得高，又不至於斷了線跑掉……”
    “你這也太……太勢利了吧？”
    “這哪叫勢利？這叫清醒！這叫資源合理化利用，追求價值最大化……”
    姐妹倆正聊著，石榴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萬雁鳴”的名字。
    二姐會心一笑，起身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行了，不耽誤你們說悄悄話了。”
    說完，她便體貼地帶上門離開了。
    石榴接起電話，那頭立刻傳來萬雁鳴急切的聲音：
    “石榴，你現在在哪兒呢？”
    “在二姐家呢，剛準備睡。”
    “哦……那你在幹什麽呢？”
    他問得有點傻氣，顯然隻是想找話多說幾句。
    “剛和二姐聊天呢。裴嘉鬆和裴嘉楠他們回學校宿舍了。”
    石榴知道他想問什麽，索性主動說明了情況。
    電話那頭傳來萬雁鳴不好意思的笑聲：
    “我沒問這個……我是想說，本來想著你晚上能住我家的……”
    他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遺憾。
    “那多不合適……”
    石榴柔聲反駁，隨即轉移了話題，
    “對了，聽二姐說，趙總想請你做形象代言人？”
    “嗯，他是有這個意向，可能是看了我之前給二姐拍的那些畫冊吧……”
    萬雁鳴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說是過了年要開發一個針對年輕人的公寓係列，需要拍一些廣告片和宣傳物料，覺得我的形象和氣質比較符合，想讓我先試試看。”
    “那是好事啊！”
    “可是……”
    萬雁鳴的聲音頓了頓，帶上了一絲期待和試探，
    “我需要一個搭檔啊，石榴。要不……你還和我一起吧？就像我們給林達拍的時候那樣。說不定趙總一高興，房子都不用買了，直接送我們一套當婚房呢？”
    “啊……”
    石榴有些詫異。
    房子的誘惑確實很大，但一想到要再次麵對鏡頭，尤其是麵對比二姐要求更高、更商業化的趙總，一種本能的抗拒和壓力便油然而生。
    “我不合適吧……你是專業的，我就是個業餘的。二姐不嫌棄，趙總那邊要求肯定高得多……”
    “我覺得應該沒問題，不過趙總今天確實沒提搭檔的事……”
    萬雁鳴試圖鼓勵她，但語氣也並非十足篤定。
    “形象代言人，一個也就夠了吧。”
    石榴接話，不知是在說服他，還是在說服自己。
    “行吧，那到時候再看情況吧。”
    萬雁鳴聽出了她的退縮，不再強求。
    掛了電話，夜更深了。
    年輕的人兒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和甜蜜的倦意，沉入了夢鄉。
    窗外的城市依舊有零星燈火，如同他們心中被點亮的、關於明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