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老巫的變化
    陸遠塵此次前往銅礦，並沒有讓他的契約神護送，而是和大嘴、壯妮子一起騎上了部落裏的羊頭獨角馬。他們一路快馬加鞭，沿著河流向東疾馳而去，隨後又轉向南邊。沒過多久，便來到了礦場附近的一個村莊。眼前的村莊，農田成片相連，房屋排列有序。在這一帶，已經建起了十幾個這樣的村莊，然而，由於許多村莊都是近期才規劃好的，雖然開墾出了不少農田，但眾多設施尚未完善。那些房子大多是土坯房，隻有陸遠塵他們抵達的這個村莊，設施已相當完備。
    這裏便是老巫所在的村莊。經過多年建設，這個村莊不僅設施齊全，不少房子還采用了磚瓦結構，村裏還有兩個漢部落開設的店鋪。此處也是陸遠塵計劃建鎮的地方，眼下已有不少區域動工，正準備進行擴建。
    “老巫，我們來看你啦！”三人騎著馬，穿過村莊的農田，拐了幾個彎後，來到村子後邊的一個小院前。還沒進門，大嘴就咧著嘴大聲喊了起來。
    正在和人喝水聊天的老巫，聽到外邊的喊聲，抬起頭望去，隻見陸遠塵帶著大嘴他們已經翻身下馬，朝著院子裏走來。
    陸遠塵剛一邁進小院，就發現小院裏不隻有老巫，還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此人正是猿巫。
    猿巫是在當初漢部落得知他要代表岩熊部落前往劍部落和談的消息後，陸遠塵為了避免這兩個大部落停止戰鬥從而提前關注到漢部落，便帶人在半道進行攔截，猿巫也就是在那時被帶到了漢部落。
    陸遠塵把猿巫帶到漢部落，原本是想著在以後可能爆發的大戰中，讓猿部落有所顧忌，不敢輕易參與。可後來在與岩熊部落的自衛戰鬥中，並沒有發現猿部落的身影，漸漸地，大家也就把這個老頭給淡忘了。
    其實，當初不是岩熊部落不想讓猿部落參戰，而是因為猿巫失蹤後，猿部落士氣低落，已呈現出衰落的跡象。再加上猿部落為岩熊部落提供了不少物資支持，而且其他參戰部落的人數已經足夠，熊巫也就沒有再強求猿部落參戰。這並非熊巫心善，而是擔心猿部落會拖後腿。
    猿巫來到漢部落後，並沒有像其他俘虜一樣被送去挖礦，遭受過分刁難。而是讓他憑借自己巫師的能力，為那些礦工或者受傷的俘虜療傷。後來老巫也來到這裏，或許是因為兩人都是巫師，又都經曆過從高處跌落穀底的境遇，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起來，沒事兒就聚在一起喝水聊天。在這期間，老巫還向猿巫請教了不少關於巫師修煉的問題。畢竟猿部落屬於中級部落，在很多方麵，猿巫懂得都比老巫多，老巫也從他那裏收獲頗豐。
    “猿巫，你怎麽在這兒？信不信我把你扔到礦場去挖礦！”大嘴看到猿巫，毫不客氣地嗬斥道。即便這裏是老巫的地方，但猿巫畢竟是俘虜身份，而且還是大嘴當初把他抓到漢部落的，所以大嘴對他自然沒什麽好態度。
    “大嘴，猿巫也就是偶爾來陪陪我這個老頭子，你就別為難他了。”老巫見大嘴嗬斥猿巫，心裏擔心大嘴真把這個老夥計扔到礦場去，那樣自己可就真沒個能說知心話的人了。
    倒不是村裏的人不理老巫，隻是老巫除了帶著那些人種地，和其他人實在沒什麽共同話題，也隻有和猿巫在一起時，才有說不完的話。
    “算了，大嘴。”陸遠塵說完，又看了看老巫，接著說道，“老巫，你這兒搞得不錯啊！在這兒還習慣嗎？”
    “還行吧！反正也沒別的事兒，就是帶著那些遊民種種地，養些牲畜，倒也清閑自在。”說著，老巫拿出幾個陶杯，放在小院裏的石桌上，然後顫巍巍地拿起灰白色的陶壺，準備給幾個人倒水。
    實際上，老巫在看到陸遠塵的那一刻，內心便已百感交集。若不是極力控製情緒，恐怕早已老淚縱橫。
    他是部落的元老，早在漢部落正式建立之前，就和大嘴他們一起在漢部落的舊址生活。那時，大嘴身體相對壯實，負責外出打獵，而他則帶著一些體弱的人外出采摘。盡管大家都拚盡全力，但依舊難以維持基本的溫飽。一個二十多人的小團體，隻有一把石刀，其他像樣一點的工具都沒有。
    當時，因為缺乏合適的工具，又沒有真正的戰士，生活物資極度匱乏，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大家長期睡在潮濕的山洞裏，個個都像是野人一般。在那個時候，哪怕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部落，對他們來說都是高不可攀的。
    直到陸遠塵母子來到這裏，一切才逐漸發生改變。誰能想到，當初的漢部落能發展到如今這般規模，說是天壤之別都毫不誇張。
    老巫想起自己當初因為一時糊塗，念及幾個前部落的族人，就有些忘乎所以，險些給部落釀成大禍。那時，他在部落裏也是備受尊敬的，可最後卻被流放到這個偏遠的地方。
    陸遠塵看著老巫的模樣，也是感慨萬千，他從老巫手中接過水壺，給眾人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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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巫，看你的樣子，已經是中級巫了吧？”陸遠塵倒好水後，坐了下來，看似隨意地問道。
    “老巫，你突破了？”聽到陸遠塵的話，老巫還沒來得及開口，大嘴就有些激動地大聲問道。
    聽到二人的詢問，老巫苦澀地點了點頭，開始講述自己突破的經曆。
    老巫的突破，還要從冬季祭祀說起。由於部落祭祀方式的改變，許多族人都獲得了氣運加持，接連有人突破，就連普通族人也從中受益不少。老巫雖然被陸遠塵找借口打發到這裏管理農事，但他依舊是漢部落的一員。
    因此，在祭祀的前兩天，陸遠塵就派人往各個外派據點送去了部落神的塑像和圖騰旗，老巫這裏自然也收到了。
    老巫原本就十分重視部落的祭祀，隻是因為被打發到這裏，沒辦法參加部落的祭祀活動，隻能無奈歎息，深感遺憾。
    沒想到這次部落祭祀改革，還專門給他送來了部落神的塑像和圖騰旗，老巫頓時老淚縱橫，心中滿是喜悅。他感慨道：“部落沒有忘記我，沒有忘記我啊！”
    自己犯下如此大錯，部落在最後還是沒有拋棄他，還給他送來塑像和圖騰旗，怎能不讓他激動萬分？
    因為這裏隻有一些值守的戰士和大批被雇傭的遊民，所以祭祀那天並沒有多少人，隻有老巫和幾十名戰士參與。
    但老巫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懈怠，他依舊早早地穿戴整齊，讓人準備好祭品，還略顯生疏地舉行了一套完整的祭祀儀式。在進行到求神賜予力量的環節時，場麵有些尷尬，並沒有像當初在部落祭祀時那樣出現新的巫騰戰士，也沒有見到什麽神力顯現。可老巫還是堅持將祭祀儀式進行到底。直到最後一切結束，老巫準備進行送神環節時，巫騰旗忽然散發出一股他無法識別的能量。
    就在這時，耗費了大量資源都未能突破的老巫，突然感覺到了突破的契機。他本以為是錯覺，可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就連他讓人掛在高處的旗幟，都好像變得越來越鮮豔，這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迎來了突破的時刻。
    經過一番努力嚐試，老巫最終成功突破。事後，他並沒有到處宣揚，所以遠在部落的陸遠塵對此並不知情。
    聽完老巫的講述，陸遠塵笑了笑說道：“其實那次祭祀，不光你這裏有人突破，其他據點也或多或少出現了一些變化。”接著，陸遠塵大致說了一些部落最近幾年的發展變化，最後還把進攻劍部落和岩熊部落的事情簡單提了一下，不過並沒有提及超級部落的事。
    “好、好啊。打得好！”老巫聽著陸遠塵的講述，激動不已。
    “老巫，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讓你跟我們回部落的。現在我們部落建立了巫殿，隻要突破到中級巫師的人，都可以加入。”
    “哎……，不了，我就不跟你們回去啦！我在這裏種種地，養養牲畜，感覺挺好的。要是你們還惦記著我這個老頭子，有時間來看看我就行。”老巫聽到陸遠塵的話，長歎一聲，拒絕了他的邀請。
    老巫又何嚐不想回部落看看呢？隻是他實在不好意思回去。曆經這麽多年，經曆了這麽多事，他也徹底明白了當初陸遠塵為什麽那麽生氣，連見都不見他，就直接把他發配到這裏。在他看來，如果是在其他部落，自己恐怕都活不到現在。
    尤其是在那次祭祀後成功突破的那一刻，他仿佛一下子想通了所有事情。
    “老巫，跟我們回去吧！”大嘴見狀，也在一旁勸說。可老巫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好啦，既然老巫不願意回去，那就留在這裏吧。等城鎮建好，你就在這兒做鎮守吧！”
    “好，好啊，謝謝首領！老頭我一定好好幹！”聽到陸遠塵的決定，老巫終於笑了出來，那笑容十分真誠。
    在老巫這裏待了許久，陸遠塵和大嘴他們才從老巫的小院走出來，準備返回部落。就在這時，身後有人喊道：
    “漢部落首領，等一下。”
    陸遠塵回頭一看，原來是猿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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