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江湍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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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罔感覺胃液上湧,默默走回河邊,蹲下嘔吐,腦子裏全是姬月寒離去時的身影和剛才瞥見的兩人。
他開始回憶起姬月寒的每一分每一滴,好似再不記起就會徹底遺忘,為自己的不作為、無法作為而慚愧,甚至想追上去,說無論如何都要陪姬月寒走上一遭,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好受些。
“省點心吧你,到時候到底是你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你呢,說不得本來能回來的,結果因為你一來,反而是雙雙殞命。”
李之罔模擬起姬月寒可能的回話,苦澀笑笑,歸根結底,他隻是無用之人,幫不上忙。
“既然如此,我便去做些我能做的事。”
他自言自語一句,把嘴邊的汙穢擦去,拔出劍來,殺意驟現,沿著原路返回。
沿途人見到他這般模樣,生怕遭劫,皆默默讓開,倒是有兩人忙於觀賞,等著他走到近前才有所察覺。
“哥哥...”
羊靈瓏大驚失色,趕忙將江湍擋在身後。
李之罔失望地看上她一眼,沒有多問,提起劍來,緩緩道,“當時我給了你一次機會,隻要離我妹妹遠遠地,我便饒你狗命。你可倒好,還敢出現,靈瓏,讓開。”
“哥哥,我是真心與江湍相愛的,為什麽一定要拆散我二人?”
羊靈瓏撐開雙臂,倔強的眼珠子圓睜,毫不相讓。
就連躲在女人身後的江湍也有恃無恐道,“王大哥,這兒可是止風城,由不著你肆意妄為。為了你我為好,還請快快收劍。”
“對啊,哥哥。你與江湍有什麽矛盾,說開就好了,幹嘛劍拔弩張的...”
聽著兩人的唇槍舌劍,李之罔隻覺腦袋愈發地疼,怒吼一聲,恨恨道,“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他,你讓開!”
“不!若哥哥...真要這樣做,便連我...也殺了!”
李之罔猛地一僵,好似第一次認識了長大後的羊靈瓏,呆了足足幾息。
等著他回過神來,將劍一收,釋然般笑笑,“你長大了,由不得我指手畫腳,我且退便是。至於兄妹情分,莫要再提。”
結果,直到最後,李之罔還是狠不下心來殺死江湍,隻能默然離去,而羊靈瓏從始至終都站在原地,雖不自覺流出淚來,但並沒有去追,本能已幫她做出選擇。
江湍適時將她摟住,安撫一陣,打探道,“靈瓏,你還從沒給我說過咱們大哥的事呢。他...與那傳說中的李之罔好像有關係?”
羊靈瓏若是機敏些,很快就能注意到其中的問題,但她正處在悲傷之中,聞言竟是回道,“我哥哥就是李之罔,你在亂說什麽。我一直不給你說,是他不讓。”
江湍瞬間明白一切,怪不得李之罔剛見著他就迫不及待想殺了他,幸虧有羊靈瓏在,才逃過一劫。想到之前做過的事,他不禁思量起對策來。
“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羊靈瓏回身看向他,“現在我哥哥這麽生氣,肯定是你有什麽不讓他滿意的地方,就不能想想辦法?”
“額...這個...”江湍回過神來,找補道,“我與大哥都沒見過,哪有什麽矛盾,但肯定是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覺得,我得登門拜訪,當麵向大哥賠罪,這樣才能讓你們倆和好如初。靈瓏,把大哥的地址告訴我吧。”
羊靈瓏點點頭,“哥哥住在...”
...
李之罔並不知道上訴的一切,回到暫待的客棧後,便要徐保保爬起來,隨他去喝酒。
“我看你樣子,剛喝完一場吧,還喝?”
“你就說喝不喝?”
“喝唄。”徐保保撓撓頭皮,“但是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吧。”
結果二人去到大堂,李之罔隻是一昧地飲酒,根本不管徐保保了。
“你小子,叫我來喝酒,結果一個人在這兒猛喝,還不如不叫我呢。”徐保保苦笑聲,再次問道,“到底有什麽苦楚,說出來就是,何必獨自受氣。”
李之罔放下酒杯,喘口氣,臉紅燙著道,“當時鹿角試煉結束的時候,除了司寇南留下來,我和你幾個都被傳送到鹿鳴山外,你還記得?”
“這個倒是記得,而且當時我還聽到有士族想要圍殺你,都為你捏了把汗。”
“那時是姬行走將我給帶走了,否則我也是凶多吉少,雖然後麵也好不到哪兒去。”李之罔再倒上杯酒,示意徐保保自己斟酒,繼續道,“當時我想先去龍守城,一路走到鬆榕鎮,在那兒遇到了同時參加過鹿角試煉的江湍。他待我不錯,留我多待了幾日,當時,我還真以為在試煉裏的交情有用。”
“我倒不記得這人,他背叛了你?”
李之罔點點頭,“在我離開鬆榕鎮沒多久,就遭到了士族們的圍追堵截,除了他泄密,想不出還有其他的原因。若不是因為他,雲夢不會來找我,我們倆不會被深海妖族給抓住,不會被迫進入地下世界,不會遭受這麽多的苦難,我不會變成這副鬼樣子,更不會...總而言之,若是沒有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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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今天是遇見他了,殺了沒?”
“沒有。”李之罔惱怒般搖搖頭,“其實我之前就遇到了他一回,但放過了他,究其原因,他...是靈瓏的男友。”
徐保保大吃一驚,“這個,你可從來沒告訴過我。”
“我變了樣子,他認不出我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本就可以把他殺了,但不想讓靈瓏傷心,還是放過了他,隻是要他不準再出現在靈瓏麵前。可今天我卻又撞見了他和靈瓏在一塊兒,而靈瓏擋在了他身前,不許我動手。”
“所以我之前才說,不要一個人擔著,你肯定沒把前因後果告訴靈瓏妹子,否則哪還有這些事。”
李之罔悵然一笑,“你告訴我,我怎麽給她說?難道說她喜歡的人其實是我欲殺之後快的仇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江湍自己滾開,我已仁至義盡。”
“最好的辦法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江湍做掉,而不是當著靈瓏妹子的麵殺他。”
李之罔撇撇嘴,之前他剛因姬月寒的反常舉動而自責不已,哪能去想這麽多?
徐保保微眯住眼,提出個法子來,“怎麽說,我做個中間人,去找靈瓏妹子說道說道?”
“算了。”李之罔打個嗝,擺擺手,“我和她已沒有兄妹情誼,你不要摻這趟渾水。”
“但江湍怎麽也得殺了吧。”
“如何殺?”李之罔又飲下杯酒,萬分無奈,“江湍若是死在止風城,靈瓏肯定知道是我做的,非恨死我不可。”
“你這...不是才說與她斷了關係嗎?”
李之罔苦澀笑笑,“說說罷了,但我確實不想再管她,其實說到底,她可是某位大能的弟子,哪需要我管?是啊,她長大了,不再是當時隨意使喚的小丫頭,而且我們隻算萍水相逢,本來就沒有多少感情,既然已到這地步,那就這樣算了。”
“你這樣子...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說,牢騷發個沒完,其實還是擔心她。”
“那可不?江湍能出賣我,難道就不會出賣她?她涉世未深,少於算計,說不得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呢。”
“那還是去當麵說清楚?”
“不了。事已至此,隨風去便是。”李之罔一掌拍在桌上,喝道,“我決定了,再在止風城待段時間,掙些鏈沫,就去龍守城一趟。至於羊靈瓏要如何,都隨她,反正有大能神通在身,她如何也不會有事。”
徐保保沒說話,像是在琢磨些什麽。
李之罔便繼續道,“你也給我聽好了,不準再去找她。隻要她一日不與江湍分手,我一日都不會認她!”
徐保保諂媚笑笑,“這是你們自家的事,我哪有閑心去管,多掙些鏈沫才是正道。”
“那就喝酒!”
李之罔喊上一句,將手中酒杯扔開,抱起酒壇豪飲起來,卻是覺得一杯一杯地飲極不痛快。
徐保保見此,搖搖頭,仍是淺酌慢飲,直到李之罔大醉不醒才把他背回房內。
在酣眠一整日後,李之罔果斷提振起心誌來,不去管其他任何事,除了做工就是在止風城內尋找龍喚月的蹤跡,但畢竟距離龍喚月還待在止風城已過去近一萬年,一段時日下來,竟是沒有絲毫發現。
對此,他並沒有感覺有太多失落,隻想著盡量多存些鏈沫,去往龍守城,畢竟他從秦為君那兒得到了身份文牒,已保證能夠使用灰光傳送陣,再不用忍受遠路之苦。
“你要去龍守城,我就不陪了,反正後麵你還是要回來。”
一日,徐保保躺在床上,支著身子翻動剛出的《罔月記》第二記,說道。
“嗯,我過去完全是為了私事,沒必要跟我一起。”李之罔答應一聲,躺在床上,“時候不早了,快點熄燈睡覺,小說也別看了。”
“我說,這才什麽時候,你自個兒辛苦就不許別人休息了?”
徐保保埋怨一句,忽得坐直,往上指去。
“房上有人。”
他無聲說道。
李之罔瞬間繃緊,拿起放在一旁的邪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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