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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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之罔隨蹲伏下來,偷聽杜氏兄弟的談話。
    “老二,你如何?”這是杜一的聲音。
    “大哥,我...眼睛看不見了...”杜二喘著粗氣道,“我好怕,是不是我要死了?”
    “怕個甚!”杜一大吼一聲,“平時豪情滿誌,這時候卻如此小女兒心態,如何能行!眼睛沒了找對裝上便是,你且說說身子到底是怎麽個狀況?”
    杜二強行壓住心中恐懼,沉聲道,“還行,沒什麽大問題,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大哥,咱們現在怎麽辦?”
    “不能回去。”杜一一語堵死杜二未明之言,強硬道,“這溯命是公子的死敵,出發之前就有交代,誰發現就必須殺掉,現在若退,回去的責罰誰能擔?”
    “可是...我現在已經沒用了...”
    “休說這種胡言,我耳語一番,你仔細聽著...”
    再下麵,杜一的聲音便小了,似在安排接下來的布置。
    李之罔微微一笑,絲毫不懼,看來杜一的想法和他一樣,必須分出個死活才行。
    他自不會給兩人商量的機會,當即現出身形,緊跟著就是幾記劍氣甩出,驚得杜一抱著杜二連退數十丈。
    杜一先將杜二放在地上,隨即握住權杖,朗聲道,“這些日子都在傳你溯命乃是不出世的天才,今日一見,當是不假。”
    “多謝誇讚。”李之罔回道,“我既是天才,那你兄弟二人碌碌庸才,今日決然走脫不了了。”
    杜一冷哼一聲,不屑道,“若你與我在同一境界,我什麽時候都讓你三尺,但現在你比我低兩個境界,如何能與我敵?”
    說罷,其飛速念動咒語,氣溫為之一冷,本是春夏交接的時節竟有冬雪落下。
    “就這般功夫?”
    李之罔看著雪花落地不散,知道定有玄機,但不能長了他人誌氣,故作輕鬆道。
    “等著你死不瞑目的時候,便知道了。”
    杜一平淡回上一句,猛地將權杖戳在地上,風雪頓時更盛,不多時就在草地上鋪了厚厚一層,隨即冬雪自主凝結,爬出數個雪怪將李之罔給團團圍住,皆持劍,而且模樣大小與他頗有些相似。
    “喚幾隻無用廢物便覺著能拿下我?”
    李之罔說著,抽劍揮出道劍氣,當即將幾個雪怪轟散。
    可下一瞬,被轟散的雪怪卻又凝結成形,這讓他不由得認真起來。
    數隻雪怪雖拿著以雪定型的劍,但極其蠢笨,衝上來便被轟散,隻是每一次都能再度凝結,似永無匱竭般。
    李之罔為節省靈力不敢用劍招,隻用尋常手段,一次次地將雪怪給轟碎,同時開始考慮怎麽能進身到杜一的麵前。
    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大意了,隻能專心於眼前。
    卻是雪怪會自主成長,每一次凝結都會比先前更強,而且用的招式都與他相同,這些雪怪竟在學他!
    李之罔大為驚悚,不敢去想若是再這麽拖延下去,到時候怎麽麵對數個同樣的自己。
    他當即改變策略,使出舟劍式來,憑著劍招裏的幻影拖住雪怪,自己則抽身而上,去找杜一。
    為了維持住雪怪,杜一一直在默默誦咒,但不知為何,即便李之罔已到近前,他仍然不為所動,似有依仗。
    果然,就在李之罔劍已揮出的時候,一個火罩子猛然冒出,將杜一保護在內,不用多說,這自然是杜二的靈術。
    李之罔猛然止步,煩悶得跺了跺腳。
    他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莫非就在這兒幹耗著不成?
    “溯命,論道會上你與張萬一戰可是頗受傳揚,都說你臨時悟道,竟使出了從所未見的招式。”杜一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笑道,“但我關注的一點卻是,你沒有恩惠法,仍受恩惠法折磨。等著你靈力耗盡,恩惠發作,屆時看你如何自處。”
    杜一修為比他高,靈力自然比他多,怪不得要玩這種把戲,原來打得就是消耗戰的算盤。
    李之罔心思敏捷,將計就計,當即怒道,“你境界比我高,卻不敢真刀真槍打上一場,傳言出去也不怕名聲受損?”
    “哼!”杜一笑得更歡,“我倆兄弟乃是端木氏的家仆,哪需要名聲這種無用玩意兒,再者說了,隻要今日把你宰了,誰會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藏在杜一身後的杜二也幫嘴道,“溯命,你若是個沒種的,現在就跑,看你在不在乎你的名聲!”
    李之罔知道這是激將法,他們兩兄弟現在沒手段把他留下來,若他想走,則一切算計落空,隻能靠言語激怒他。
    李之罔雖沒中計,但不代表就不會有怒,如杜氏兄弟企盼般惡狠狠道,“我豈是你這等人下狼犬,今日我便不走了,試試看誰的靈力更盛,誰又能笑到最後!”
    杜氏兄弟聞言大喜,但都沒表現出來,隻瘋狂辱罵於他,讓他不生離去之心。
    李之罔自不會走,但長時間維持舟劍式還是讓他靈力耗費巨大,腦袋裏的痛感越來越明顯,漸漸不支,身形愈發佝僂,眼看著就要跌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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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得回過神來,放下狠話,“且讓你倆得意一回,等著下次,看你們還能不能討得了好!”
    說罷,他果斷後撤。但癲癇已經襲來,開始侵占他的思維。本來飛速奔逃,卻在恩惠的折磨下愈發遲鈍,結果連十丈都沒走出就栽倒不起,渾身打著擺子,一看便知道已沒有再作戰的能力。
    杜一看他要走本來慌張極了,誰知道李之罔竟是強行支撐,當即笑開了花。
    杜二看不見,趕忙問道,“大哥,現在什麽情況?那小子放了狠話,莫非還沒走?”
    “哼,這種愛惜羽毛的蠢貨,殊不知世間最不重要的便是名聲,他已經倒地不起了,你將龍蛇罩給收了吧。”
    杜二答應一聲,將火罩收去,催促道,“大哥,那咱們快將他給捉了,省得夜長夢多。我一定要狠狠折磨他,讓他知曉兩眼被活生生戳破的痛苦!”
    “不急,再等等,說不得他還有什麽壓箱底的沒使出來。”
    緊要關頭,杜一還是選擇謹慎些,省得出了什麽差錯。
    過上一刻鍾,見李之罔仍在打著擺子,杜一才小心謹慎地走上前去。
    杜一先用權杖打碎李之罔的兩隻膝蓋,隻見其毫無反應,心下大悅,隨即抓住其後領,便要將他背走。
    可不知為何,杜一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根本使不上勁,好似什麽漏了一般。他往下看去,發現自己肚子上破了好一個大洞,汩汩噴著鮮血,而殺人凶手正一臉淡漠地看著他。
    “你...好狠的心,膝蓋被敲碎都不吱一聲,就等著我徹底放鬆警惕。”杜一說著已跪倒在地。
    李之罔沒給杜一反抗的機會,一劍打碎其脊椎,冷冷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教訓,下輩子留著用。”
    杜一連喘粗氣,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偽裝還是真的恩惠發作了?”
    “這如何作假,我確實是恩惠發作。但你不知道一點,我已用意誌熬過了恩惠數次,即便恩惠發作也能正常行動。”
    杜一並沒聽到這句話,脊椎破碎外加髒器損壞已將他的生命徹底收割帶走。
    杜二能聽到兩人的話,不自覺流下淚來,威脅道,“溯命,我隻是看不見,你膽敢過來,休怪我無情了!不,你快過來,我要為大哥報仇!”
    首鼠兩端的話語證明此時杜二已經懼怕到極點,隻要一次不大不小的威脅就能徹底毀掉他。
    李之罔沒有說話,不管杜二仍在繼續的大喊大叫,默默將匕首再拿出來,瞄準,然後射出。
    杜二隨即應聲而倒,再沒有爬起來。
    但李之罔知道他還沒死,因為方才根本就沒瞄著致命地方,他需要一個活口。
    雖然恩惠發作時能正常行動,但痛苦卻時時存在,再繼續下去,隻有跌落淵嚎這一條路。
    故此,幾乎沒有什麽休息,李之罔當即過去將麵如死灰的杜二攥住,隨即往永眠神教的方向緩慢爬行。
    “本想著就不搶這個功勞了,但這兩條狗還真是廢物,二打一都不行,讓人失望。”
    黃雀之後竟還有黃雀!
    李之罔驚懼地回過頭看去,隻見一根熒光箭羽正朝他射來,轉瞬之間便已插在他胸口,將他死死定住再不能動彈分毫。
    這兒是端木府的後門,有其他人在暗處也是正常...隻可惜我竟忘了這茬...)
    箭羽正是從端木府射出,不多時走出個古稀老者,手中提著把弓,偷襲得正是此人。
    李之罔仍想逃,但已無力再動,隻感覺生命緩慢流逝,已到盡時。
    老者踏虛而行,轉瞬即到眼前,提起他便要走。
    忽得,天空暗下來。
    老者往上看去,隻見熠陽隱匿,而遮蔽其間的並非烏雲,竟是一隻百丈來長的地龍。
    尚未來得及思慮,地龍已往下看來,隨即吐出口烈火,將老者燒為灰飛。
    “還行吧?”
    李之罔睜開眼來,看清楚是龍喚月,暗歎幸虧沒讓她走,否則真是死定了。
    “將這瞎了眼的給帶走。”
    他囑托一句,隨即昏死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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