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罔趕忙伸手將她攔住，笑道，“龍小姐勿要多慮，我倆是龍炻的朋友，見著熟悉，這才過來一見。龍炻你應該知道吧？”
    “龍炻哥，自然是知道。”龍寒憂麵色沒有半分好轉，仍冷著道，“但我與龍炻哥不是一家出身，沒半分相像，如何得來熟悉一說？”
    “你與你家老祖很像。”
    “老祖？”龍寒憂聽罷，不由而笑，“我家老祖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人了，你們怎會認識？莫要再說了，卻是圖惹人發笑。”
    李之罔有心去龍守城一趟，再次強行攔住她，道，“不知龍小姐是否知道朝喧傳來的一件事，有一個人在逆往河上穿越了時空，那個人就是我。”
    “噢？你便是那位溯命。”龍寒憂這才明白對方的身份，但還是疑惑道，“可這與我家老祖有甚關係？”
    “不瞞龍小姐，我穿越時空的節點正在龍守城建立的前夕，在那兒，我遇見了名為龍喚月的半妖少女，而我使用的名字乃是王治。”
    “王治？”龍寒憂瞳眸大睜，不可置信道，“你就是三聖信仰裏的那位王治？”
    三聖信仰，在朝聖山時，龍炻曾經提過。那時就是因為龍炻覺得李之罔長得太像三聖殿裏的三聖之一，才與他謀了個降聖謀財的把戲，雖然最後並未成行。
    故此，李之罔並不算陌生，道，“那應該就是我。”
    “”龍寒憂心中的震詫隻有她自己知道，沉默一陣後搖頭道，“此皆你一麵之詞，我難以相信，說不得是誆騙財貨的把戲。”
    “那無妨，龍小姐大可回家去查，我想是不會出錯的。我倆尚有要事要忙，便不再久留，龍小姐，下次我們在龍守城再見。”
    李之罔看目的已成，不再久待，帶著東方雲夢離去，隻留龍寒憂一個人在原地沉思。
    “什麽意思，莫名其妙跟別人套近乎，莫非是看上了她的麵皮？”
    走得稍遠些，東方雲夢便發了威。
    李之罔被捏住腰上細肉，冷不丁得一疼，趕忙叫道，“你先鬆手，疼得要命。”
    “才不要，我非得你給我個解釋。”
    東方雲夢雖是這麽說，手已鬆了些力。
    李之罔雖然有些討厭她這麽做，但也知道這畸形的關係並非她一人鑄就，不再追究，轉而說道，“你想讓我從哪兒開始解釋？”
    “就從喚月姐開始。”
    “這個，就像我剛才說了的，我在逆往河上穿越了時空，不但認識了喚月姐還認識了北河公主，故此喚月姐與姬行走才對我這麽好。”
    “那你招惹龍家小輩作甚，況且她還這麽高挑，英姿颯爽。”
    “我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了。”李之罔苦笑道，“在過去的時空裏，我為龍氏的延續出了不少力，尋上龍寒憂就是想讓她為我投石問路，看看龍守城是否還記得。不然，等到時候過去，恐怕會多費一番力。”
    東方雲夢這才明白他的思量，順著道，“難道你想讓龍氏直接來助力？”
    “對。”李之罔點點頭，“龍守城雖然比不上你家，但力量也不可小覷，對於我來說更是龐然大物，若能取得他們的相助，那可謂說是邁出了足夠堅實的一步。就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龍氏是否還認，亦或是僅將曾經的功績當做祭拜的塑像。”
    東方雲夢頓時不好意思，低聲道，“是我錯怪你了，之罔。”
    “不礙事。”李之罔笑笑，“隻要以後不要隨便捏我就行。”
    “才不要呢。我得好好管住你，省得你色心作祟，去找別人。”
    李之罔輕歎口氣，頓時不知道說什麽為好。
    二人經過一個小插曲後，很快離開蟄眠神學院，直接坐傳送陣到興穆城，然後乘蓮台去往燎波湖。
    “雖然我也沒來過，但那處很好找的。”迎著微風，東方雲夢說道，“燎波湖一到夜裏便有赤波臨岸，從天上看去，如火環鋪地，極易辨認。”
    李之罔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這上麵，不停打量著各方四處道，“我總覺著自己來過。”
    “那我們飛低一點？”
    東方雲夢說著，已放緩速度，從十幾丈高落到幾丈高。
    李之罔越看越覺得熟悉，最後直接讓她把蓮台落在地上，自己跳了下去，在曠地上狂奔。
    “之罔，你到底怎麽了？”
    東方雲夢追上來，生怕他是突然發了瘋。
    “這裏，我來過這裏！”李之罔滿臉興奮，指著前方道，“當時喚月姐決定馳援諸穆城，我們就是在這兒駐紮的。而諸穆城就是興穆城，興穆城就是諸穆城。怪不得我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卻是諸穆城早早就被毀滅，重新建立起來的是興穆城。”
    東方雲夢聽懂大半，走上前道，“意思是說，之罔你穿越時空的地點在這兒？”
    “對，但也不對。”李之罔壓抑住由衷地興奮，催促道，“雲夢，我們先走，我給你指路，等到了我再給你說。”
    不用多想，李之罔自然是要根據記憶的指引去找到現在的龍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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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現實殘酷。
    飛了一個時辰後，出現在他眼前的隻是一片荒地，當時龍家村守城而居的景象已是尋不到分毫。
    雖然舉族遷徙到憂怖崖後，龍家村的衰落是必然的，但真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仍然讓李之罔有些傷感。
    “走吧。”他失神地擺擺手，“我們去燎波湖。”
    東方雲夢感覺出他心神震蕩，當即照做，過上好一會兒才問道，“之罔，是怎麽了嗎？”
    李之罔歎口氣道，“剛剛我們去的那塊地才是我穿越時空後待的地方，至少有個六、七月，雖然後麵遷徙去了龍守城，但這兒一點痕跡都未留下，多少讓我有些傷感。”
    “龍守龍氏就是在這兒發跡的？”
    “對，當時的龍氏不過是一個小村子罷了，喚作龍家村。”
    “那不就是算龍氏的祖地咯？”東方雲夢聽罷，笑道，“我倒覺得，是有其他的原因，龍守龍氏已經立足於世，怎會對祖地不管不顧呢。我們去見龍炻，他肯定會給一個解釋的。”
    李之罔一想還真是這樣，傷感的思緒當即消散幾分。
    二人遂直奔燎波湖。
    龍炻和思知邪都可算商賈身份，故此這次研討會二人恰好都在，遂將會麵地點直接定在了此地，其中的接洽人則由東方雲夢叫來的家將充當。
    李之罔的身份惹人注意，不能隨意顯於人前，因此一到燎波湖他就鑽進提前安排好的小院裏等待，東方雲夢則去聯係自家家將。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思知邪先到。他與以前相比，沒什麽變化，男身女相的反差反而更加明顯，即便身著男裝，也會被誤認為是美貌女子喬裝假扮。
    李之罔笑著將他迎過來坐下，倒上酒道，“怎麽感覺你對我還活著不是很詫異。”
    “我知道你沒死啊。”思知邪翻個白眼，“不過你也真是，三年多了才現身，我還真以為你不會再出來了。”
    “如何說來？”
    李之罔倒是第一次遇見有人知道他沒死的人，不禁疑惑不已。
    思知邪笑道，“我知道了，淵鯨沒告訴你。”
    “怎麽又和她扯上關係了？”李之罔更加疑惑。
    思知邪捋捋思緒道，“當時快到風神祭典，她突然找到我，說你要刺殺一個人，當然，後來我們都知道是虞美人。淵鯨還說，你不想活了，去刺殺別人肯定是一命換一命，而且多半是在祭典上行事。你得了我的資助，肯定不能這麽隨便就死去吧，我就答應了她的懇求。因此，在祭典之前，我倆就給你安排了退路，隻要你不被直接殺死，都能把你運出止風城。”
    李之罔呆住不動，良久才道，“原來是這樣，我一直被蒙在鼓裏。”
    “計劃得雖好，但還是出了變數。”思知邪繼續說道，“當時虞美人的屍體突然漲成一個大球，把你連同周邊趕來的人全包裹進去。我以為你肯定是死定了，卻沒想到其他人直接灰飛煙滅，你倒完好無損。但那個衝擊卻著實夠大，幾乎所有人都呆滯了好一會兒，不過也幸好有這個空當，淵鯨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麵將昏迷不醒的你抱起逃開，又交給我的人，這才送出止風城。”
    “那我為何沒在焚晴墓場，反而是在水磨村醒來？”
    “你說啥呢，我敢把你送到墓場，那整個墓場都要被掀翻。”思知邪沒好氣道，“當時帶是把你帶出來了，但追殺的可一點沒慢，什麽公羊氏、秦氏、永眠神教、申屠氏，全都瘋了一般，在身後狂追。不過嘛，也有人站在你這邊，那就是姬月寒姬行走和東方氏的東方見，這兩位老前輩擋下了十之八九的力量。至於剩下的，也夠我們小輩喝一壺了。結果就是沒能護住你，在被追殺的過程中一個不慎讓你掉進了河裏，後頭再找就怎麽也找不到。不過，淵鯨給我說你還活著，就是這樣。”
    李之罔長歎口氣，才知道止風餘殤竟還有這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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