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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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橫一豎,好似以劍氣在半空畫了個大大的十字。
    如此兩劍,大有無敵之勢。
    其實認真來說,隻有一劍。
    上半劍橫掃過去,覆蓋整條街道,對上的,是周仕與那魔女鴉兒。
    而後半劍,則是落在了老人所在的那堵牆頭。
    這條街道,瞬間雪茫茫一片,在場境界不高者,不僅無法睜眼看清,耳畔還伴隨著劍氣肆虐的風雷之音。
    老人終於有所動作,身子一晃,落下牆頭,站在了街道正中。
    老頭兒微眯起眼,沒敢托大,單臂抬起一手,五指捏拳。
    畢竟之前就有些托大。
    挨了那人一道指發劍氣,要不是避開了要害,恐怕頭顱早就被他給割了下來。
    一道純粹武夫的原始真氣,從人身氣府迅猛直上,匯聚於拳頭之中。
    隨後老人似緩實快的一拳遞出。
    看似平平無奇,卻有萬鈞之力。
    這座街道,除了十字劍氣,丁嬰身前,忽起一道磅礴拳罡,長三丈,寬三丈,四四方方,與那人劍氣狠狠撞在一起。
    兩人正兒八經的互換一招。
    好似地裂山崩,劍氣拳罡交匯之處,爆發一團猶勝日月的光彩,甚至波及到了大半個南苑國京城。
    碎石激射而出,饒是丁嬰,窮盡目力,都無法看清那一襲青衫。
    沒等餘波散盡,老人開始大踏步前行,手掌頻頻抬起,隨意就將掠過來的無數氣勁打散。
    五指如鉤,丁嬰輕輕攥住一縷逸散而出的劍氣,拘押在手,任憑它如何‘掙紮’,都無法逃脫手心。
    仔細凝視幾眼,老人內心暗暗估算。
    這個年輕人的劍,殺力不會比自己低多少。
    按照丁嬰推測,除了自己,還有那個避世多年的鏡心齋童青青,其他所謂的天下前十高手,能接寧遠一劍而不死的,極少。
    接一劍不傷,幾乎沒有。
    就一個,湖山派俞真意。
    哪怕是什麽鳥瞰峰劍仙陸舫,南苑國國師種秋,春潮宮周肥之流,對上這個青衫劍客,也不太行。
    真正能跟寧遠匹敵者,唯有自己。
    不是自誇,丁嬰自認,哪怕把這座藕花福地,那幾位早已死去多年的‘天下第一’擺出來,自己也能把他們幾個重新埋進土裏去。
    數息後,一劍一拳的風波,逐漸平息,老人止住腳步,抬眼望去。
    丁嬰臉色一變,深深皺起眉頭,“你的劍呢?”
    一襲青衫,仍舊站在原地,隻是此時他的手中,已經不見那把雪白長劍。
    寧遠微笑道:“你猜。”
    頓了頓,一襲青衫抬起手臂,嘴唇微動。
    “劍來。”
    下一刻,老人內心悚然,隨後毫不猶豫,頭顱一歪。
    一把雪白長劍,幾乎是在丁嬰動作完成的一瞬間,貼著他的耳邊掠過。
    長離一閃而逝,隨心而動,再次懸停在青衫身側。
    劍身不再雪白,因為有一道猩紅,正在緩緩流下,滴落在長條青磚鋪就的地麵。
    寧遠輕輕歎息一聲。
    這一招,他使用過多次。
    桂花島對付杜儼,他使過,驪珠洞天斬殺真武山劍修,還有問劍搬山猿,也使過。
    大斬蠻荒,倒是不曾如此,因為境界碾壓。
    而無一例外的是,這一招從未失手。
    雖沒有研習過刺殺一道,但是年輕人一直以來,隻要是廝殺問劍,都喜歡搞這種偷襲路數。
    唯有這一次,沒能宰了丁嬰。
    不過想想也釋然,之前能功成,是因為用的都是本命飛劍,境界的差距也不大,更是加了很多算計,輔以出其不意。
    但現在呢?
    現在他可沒有本命飛劍,能操控長離這把半仙兵,就隻是自身的神意過於強大而已。
    老人神色冰冷,抬手抹了把臉頰,滿手鮮血。
    這一劍,沒能取了他的頭顱,但是相比之前寧遠那道指發劍氣,凶險程度,天壤之別。
    在那一瞬間,丁嬰好似回到了六十年前,那場跟武瘋子朱斂的捉對廝殺。
    老人右耳被斬去半數,吊在那兒,鮮血淋漓,模樣極為恐怖,他想也沒想,隨手一扯,就將它活生生扯了下來,丟在一旁。
    丁嬰笑道:“原以為你跟那陸舫一般,隻是修為比他高上一點,隻會馭劍不會禦劍。”
    “倒是我看走眼了,老天爺把你安在天下第一,不是沒點說法的。”
    停頓些許,老人由衷稱讚道:“這一手禦劍,劍仙之名,當之無愧。”
    丁嬰忽然回過頭,眯眼望去。
    這一次回頭,倒不是寧遠還有第二劍刺殺,是因為身後響起了一道女子嗓音。
    此時的街道盡頭,春潮宮少主周仕,原地隻留下了一具無頭屍身。
    魔教鴉兒,情況稍好,正背靠身後牆壁,雙手按住腹部,滿臉痛苦之色。
    寧遠出劍,很少會無功而返。
    殺丁嬰是真,但八成做不到,但是宰兩個垃圾,隨手的事。
    他的禦劍之術,不同於尋常劍修,純粹是以強悍神意操控,念頭一起,劍便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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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丁嬰是一名練氣士,寧遠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是難以做到的。
    可他偏偏是個武夫,哪怕是六樓武膽境,在五感感知方麵,相比與他戰力相當的練氣士,都差了不少。
    這刺殺一劍,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公子哥周仕。
    沒人可以拿阮秀來威脅他。
    這種事兒,是壓根不存在,可以去講道理的。
    哪怕宰了他,他老爹會找上自己。
    哪怕他爹周肥,是一名謫仙人,是桐葉洲的玉圭宗,掌管雲窟福地的薑氏家主薑尚真。
    膽敢前來尋仇,那就一並殺了。
    別說這薑尚真,此次飛升戰,誰來誰死。
    本土高手也好,桐葉洲仙家子弟進入藕花福地的謫仙人也罷,隻要參戰者,全數殺個幹幹淨淨。
    他人視我如機緣,那麽反過來,爾等就不是我的造化了?
    那名被一劍貫穿腹部的魔女鴉兒,一側俏臉貼在牆壁上,一隻柔若無骨的玉手按著青石地麵,視線落在師爺爺丁嬰身上,眼神之中,滿是哀求。
    老人神色冷漠,罵了一句廢物之後,沒有理會門內弟子的生死,轉過頭來,麵朝一襲青衫。
    在此期間,寧遠瞥了眼身後。
    裴錢與那兩名手持大刀的魁梧漢子,打的正酣。
    二境對上三境,還是兩個,小姑娘難免招架不住。
    一直在挨打,兩個魔門中人,自然不會憐香惜玉,刀刀直指要害處,裴錢隻能一躲再躲。
    明明拳頭攥的老緊,可從開始到現在,小姑娘從未出過一拳,毫無還手之力。
    砰的一聲,裴錢被其中一人,一腳踹中腹部,倒飛而回,身形砸在距離寧遠八九丈處。
    小姑娘眼神凶狠,瞬間翻身而起,起拳架,提拳意,再次擺開禦敵之姿。
    往地上吐了口血沫,裴錢毫無頹勢,這種傷勢,相比以往練拳,不值一提。
    寧遠陰沉著臉,罵道:“廢物!”
    聽見這話,裴錢漲紅了臉,視線死死盯著那兩人,不發一言。
    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但是礙於小女孩身後的一襲青衫,那兩人倒是遲遲未動。
    委實不敢。
    剛剛那一劍,兩人又不是眼瞎,祖師爺都差點著了道,自己等人貿然衝上去,免不了一死。
    豈料那人朝他們微笑道:“不用管我,你倆要是能把這小崽子殺了,就算你們的本事。”
    寧遠兩手一攤,“放心,老子絕對不會對你們出劍。”
    兩兄弟麵麵相覷,還是不太敢。
    豈料丁嬰開了口,笑罵道:“兩個兔崽子,怕什麽,劍仙一言,駟馬難追,隻管對這小姑娘動手。”
    祖師爺發話,兩人當即咬牙,不再遲疑,長刀揚起,猛然前衝而至。
    小姑娘怒吼一聲,臉上汗水與血水交織,顯得猶為猙獰。
    她閉上雙眼,久違的恐懼感,再次湧上心頭。
    但是枯瘦小女孩,這次沒有再哭。
    一如當初她被男人打到手腳盡斷,仍舊死死不肯服輸,仍舊喊著她要行俠仗義。
    阮姐姐說了,想要去神秀山,就必須練拳,也必須行俠仗義。
    是的,那句“行俠仗義”,最開始,並不是來自於她。
    但她現在,可以去踐行這句話。
    一瞬間,裴錢睜開雙眼,一雙眸子,熠熠生輝,燦若琉璃。
    衣袖招展,一身充沛拳意扶搖直上。
    人身小天地,忽起擂鼓之聲,震動不已,好似春雷炸響。
    忽有一顆英雄膽!
    千鈞一發之際,裴錢一拳遞出。
    肉身拳力,硬撼刀劍。
    一拳打碎長刀,勢如破竹,拳罡轟碎其中一人頭顱。
    遞出一拳,小姑娘好似被抽幹了氣力,雙臂耷拉垂下,甚至是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另外一人的刀光襲來。
    一襲青衫轉瞬即至。
    抬起一手,隨意抓住長刀,略微發力,奪了過來。
    那人瞳孔放大,來不及發出聲響,就被寧遠一刀,從頭顱劈到了胯下,屍身分作兩半,內髒混著血水流了一地。
    說不出劍,那就不出劍。
    劍仙一言,駟馬難追。
    瞥了一眼已經虛脫暈死過去的裴錢,寧遠一手將她抱起。
    撕下一截青衫,就這麽把小姑娘綁在了背後。
    老人拍手叫好,“殺!殺得好,沒了這些阿貓阿狗,劍仙出劍,隻會更快!”
    寧遠轉過身,麵向這條已經狼藉不堪的大街。
    剛要跟這個老瘋子開口。
    就在此時。
    街道盡頭拐角處,一連出現了好幾人。
    一個貌若稚童的家夥,湖山派掌門,現今江湖正道領袖俞真意。
    高大老人,國師種秋。
    一把長劍,懸停地麵三尺,上麵站著的男子,鳥瞰峰劍仙陸舫。
    剩餘四五人,寧遠雖有猜想,但從未見過,不知具體身份。
    但不出所料,天榜十人,應該來了個七七八八。
    一襲青衫,大袖一招,長離入手。
    一人單挑一群,老子的上一世,從來如此。
    這一世...自然也一樣。
    再說了,今時不同往日。
    現在要斬的,可不是十幾頭飛升境大妖。
    不過是出劍而已。
    本土高手殺,桐葉洲仙家子弟,一樣也殺。
    什麽因不因果,再大,老子都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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