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老閻這次可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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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中央已經擺好了兩張方桌。王強親自拎著暖壺給搪瓷杯裏添水,動作不緊不慢,杯底碰著桌麵的聲響在清晨格外清脆。幾個早起的鄰居已經圍了過來,交頭接耳,時不時朝閻埠貴家瞥兩眼。
"老閻這次可栽大了。"傻柱嗑著瓜子,嘴角掛著幸災樂禍的笑,"指使個傻孩子去偷東西,虧他想得出來!"
三大媽蹲在自家門檻上抹眼淚,聽見這話猛地抬頭:"傻柱你少放屁!我家老閻是被冤枉的!"
"冤枉?"傻柱大步走來,手裏拎著個銅盆,"昨晚上人贓俱獲,棒梗懷裏還揣著王廠長家的糧票呢!"說著"咣當"一聲把銅盆砸在地上,驚得樹上的麻雀撲棱棱飛走,"全院大會現在開始!都給我精神點!"
銅盆的餘音還在院子裏回蕩,各家的門陸續開了。閻埠貴磨蹭到最後才出來,佝僂著背,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他那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皺巴巴的,領口還沾著昨夜的冷汗。
王強坐在主位,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麵:"閻師傅,站中間吧。"
閻埠貴綠豆眼亂轉,就是不敢看王強。他慢吞吞挪到院子中央,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紮在他背上。賈張氏拉著棒梗站在最前排,三角眼裏閃著惡毒的光。
"開始吧。"易中海歎了口氣,"老閻,你先說說昨晚的事。"
閻埠貴從兜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手抖得嘩嘩響:"我...我有罪..."他聲音發顫,故意擠出兩滴渾濁的淚,"我一時糊塗,犯了嚴重錯誤..."
"大聲點!聽不見!"傻柱在後麵起哄。
閻埠貴咬了咬後槽牙,提高音量:"我利用棒梗這孩子心智不全,教唆他去王廠長家偷東西,我...我愧對組織的培養,愧對鄰居們的信任..."他偷瞄王強的反應,卻發現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眼神就像看一隻垂死掙紮的老鼠。
"說具體點!"王強突然開口,"你是怎麽教棒梗的?"
閻埠貴一哆嗦,紙上的字突然模糊起來。他沒想到王強會問這個,準備好的檢討書裏可沒寫細節。"我就是...就是給了孩子兩顆糖..."
"還有呢?"王強步步緊逼。
"畫了張王廠長家的平麵圖!"賈張氏突然尖聲插話,"連抽屜位置都標得清清楚楚!"她為了撇清自己,竟從懷裏掏出那張圖紙抖開,"大家看看,這老東西多陰險!"
人群嘩然。閻埠貴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賈張氏會出賣他。兩人目光相撞,賈張氏心虛地別過臉,卻仍死死攥著那張證據。
傻柱一個箭步衝上來搶過圖紙:"喲,還標注"糧票抽屜"呢!老閻你這偵查工作夠細致啊!"他轉向眾人,"要我說,這老東西肯定早就盯上王廠長家了!"
"我沒有!"閻埠貴急得額頭冒汗,"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王強站起身,慢慢走到閻埠貴麵前,"閻師傅,您是不是還記恨廠慶那事兒?"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戳進閻埠貴心窩。他抬頭看著王強年輕的臉龐,突然想起那天在廠裏當眾出醜的場景,一股邪火直衝腦門。但眼下他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不敢不敢,是我思想覺悟低..."
"我看不止吧?"傻柱突然插話,"去年冬天,老閻偷偷把公家的煤往自家搬,被我發現還倒打一耙!"
"還有前年,"傻柱也來勁了,"他克扣咱們院的救濟糧,轉手高價賣出去!"
批判會的風向突然變了。一個接一個的鄰居站出來,細數閻埠貴這些年幹的缺德事。閻埠貴站在風暴中心,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他死死盯著地麵,卻仍能感覺到王強居高臨下的目光。
"好了。"王強終於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閻師傅的問題很嚴重,但我們要給出路。我提議:第一,撤銷閻埠貴三大爺職務;第二,罰掃院子三個月;第三,當眾向棒梗道歉。"
"我同意!"易中海第一個舉手。
"同意!"
"早該這麽辦了!"
附和聲此起彼伏。閻埠貴耳朵嗡嗡作響,血壓衝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他看見賈張氏得意地撇嘴,看見傻柱耀武揚威地晃著拳頭,最刺眼的是王強那副勝利者的姿態——年輕人微微抬著下巴,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閻師傅,您表個態吧。"王強說。
閻埠貴深吸一口氣,突然撲通跪下:"我認罰!我向棒梗道歉!"他轉向棒梗,擠出最誠懇的表情,"棒梗啊,三大爺對不起你,以後再也不..."
棒梗卻嚇得直往賈張氏身後躲:"壞!三大爺壞!"
哄笑聲中,閻埠貴臊得滿臉通紅。他低著頭,卻用餘光瞥見王強伸手扶他——那隻手修長幹淨,腕上還戴著明晃晃的手表。閻埠貴假裝腿軟,故意在王強袖口留下個髒手印。
"散會!"傻柱又敲了下銅盆。
人群三三兩兩散去,閻埠貴仍跪在原地。直到人都走光了,他才慢慢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轉身時,他發現王強還站在原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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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師傅,"王強輕聲說,"您年紀大了,好自為之。"
閻埠貴點頭哈腰:"是是是,王廠長教育得對..."等王強背影消失在大門外,他立刻變了臉色,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小兔崽子等著瞧!"
回到家,閻埠貴把門摔得震天響。三大媽想勸兩句,被他一個茶杯砸過去:"滾!沒用的東西!"
他翻出個小本子,顫抖著手寫下今天的日期,然後重重寫道:"奇恥大辱!"墨跡暈開像一灘血。本子往前翻,還記錄著之前幾次與王強的交鋒:
"廠慶日,王強設局害我..."
"上月十八,王強在廠長麵前說我壞話..."
每一條都力透紙背,仿佛要把紙張戳穿。
窗外傳來傻柱的大嗓門:"王廠長,今兒個我請您下館子!慶祝院裏除掉一害!"
閻埠貴"啪"地合上本子,綠豆眼裏閃著毒蛇般的光。他從床底下摸出半瓶二鍋頭,仰脖灌了一大口,辣得直咳嗽。酒液順著嘴角流到衣領上,他也顧不上擦。
"王強..."他盯著斑駁的牆麵,仿佛那裏掛著仇人的畫像,"咱們走著瞧..."
三大媽在門外聽見屋裏傳來"哢嚓"一聲——是閻埠貴把鋼筆掰斷了。
閻埠貴蹲在軋鋼廠後門的磚垛旁,已經整整三個鍾頭了。秋日的陽光曬得他頭皮發燙,汗水順著脖頸流進衣領,在後背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跡。但他一動不動,綠豆眼死死盯著廠區大門,像隻等待獵物的老貓。
"叮——"下班鈴響了。工人們如潮水般湧出大門,閻埠貴立刻挺直了佝僂的背,目光在人群中搜尋那個高大的身影。
"來了!"他暗自咬牙。
傻柱拎著個帆布包,哼著小曲走出廠門。他今天似乎格外高興,邊走還邊拋接著一個蘋果。閻埠貴眯起眼睛,看著傻柱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回四合院,而是拐向了工廠後麵的小樹林。
"果然又去練那破拳腳。"閻埠貴啐了一口,躡手躡腳跟了上去。
自從全院大會後,閻埠貴就把傻柱列為了頭號敵人。報複王強太難——那小子太精明,又得領導器重。但傻柱不一樣,這個莽夫除了有把子力氣,根本沒什麽心眼。閻埠貴摸著至今仍隱隱作痛的臉頰,那是傻柱當眾扇的巴掌。
"得讓你嚐嚐苦頭..."閻埠貴在心裏發著狠,腳踩在落葉上卻沒發出一點聲響。多年的算計讓他練就了跟蹤的本事。
小樹林深處有塊空地,傻柱果然在那裏打起了拳。他脫了工裝外套,隻穿著件洗得發黃的白背心,肌肉隨著拳腳動作在陽光下起伏。閻埠貴躲在一棵槐樹後,看著傻柱把一棵小樹打得直晃悠。
"呸,野蠻人。"閻埠貴暗自咒罵,正準備離開,突然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
"柱子哥!"
閻埠貴猛地縮回樹後,綠豆眼瞪得溜圓。食堂的劉嵐挎著個小包袱,從另一條小路走了過來。這女人三十出頭,杏眼桃腮,是廠裏有名的美人。她丈夫在運輸隊,經常跑長途不在家。
"嵐子!"傻柱立刻收了拳腳,臉上笑出一堆褶子,"等你好久了!"
劉嵐嬌嗔地拍了下傻柱的胳膊:"少來,我這不是趁著買菜溜出來的嗎?"說著從包袱裏掏出個飯盒,"喏,特意給你留的紅燒肉。"
閻埠貴的呼吸急促起來,手指不自覺地摳進了樹皮。他看見傻柱接過飯盒,順勢在劉嵐手上摸了一把;看見劉嵐紅著臉卻沒躲開;看見兩人挨著坐在樹下的石頭上,肩膀貼著肩膀...
"好哇!可讓我逮著了!"閻埠貴激動得渾身發抖。他像隻偷到油的老鼠,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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