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是不是在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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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柳仔細又看了一眼,那道背影已經不在了。
    雖然她沒有看清對方的樣子,但是從輪廓來看有點像賀寒……
    可賀寒家離她家很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哎喲,別打了!”
    楊柳被鬼哭狼嚎的聲音拉回了神兒,隻見宋緯鈞抱著頭,像個蛆一樣在地上蠕動。
    楊國華也狠,對宋緯鈞下了死手。
    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爛了,露出血淋淋的皮膚。
    剛剛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街坊四鄰,他們紛紛披著衣服出來,看到皮開肉綻的宋緯鈞時,不免好奇地問道:“這是怎麽了,我怎麽聽到有人喊抓流氓呢?”
    楊國華怒氣衝衝,“這個宋緯鈞深更半夜爬我家牆頭,被我逮住了。”
    “我沒有……”宋緯鈞剛開口,楊國華就掄起耙子抽了上去。
    “還敢狡辯!”
    有人看不下去了,立馬說道:“老楊頭,你確定是爬牆頭,而不是跟你家楊柳私會?”
    畢竟之前楊柳跟宋緯鈞的事情鬧得風風火火的。
    “胡說八道!”
    楊柳哭哭啼啼,“我晚上有些餓,就想去廚房拿點東西吃,誰知我一出門就看到他在爬牆頭,我嚇壞了……”
    “楊柳,你胡說!”宋緯鈞還試圖狡辯。
    楊柳哭得更傷心了,“還請叔叔伯伯們為我討公道,我已經是賀寒的未婚妻了,怎麽還會跟他私會,如果你們不信我,那就把人移交組織,我接受組織的調查,但凡我說的是假話,天打雷劈!”
    楊柳把組織都搬出來了,那些想歪的人自然不敢再多想。
    當晚,楊國華就把宋緯鈞移交給了組織上,要求組織給他家楊柳一個說法。
    老知青老高原本還想幫宋緯鈞說些好話,但組織覺得他思想作風有問題,直接開了批鬥大會。
    宋緯鈞被押到台上,低著頭,像霜打的茄子。
    楊國華在台上,聲色俱厲地控訴宋緯鈞的惡行。
    台下村民,對著宋緯鈞指指點點,唾沫星子幾乎要淹沒他。
    最後,宋緯鈞不得不公開給楊柳道歉。
    聲音小的,蚊子哼哼一樣。
    楊柳沒去現場。
    這種人,多看一眼都髒眼睛。
    事發後,宋緯鈞沒再來找過她,不過村裏人嚼舌根的時候,她還是聽到了些。
    據說宋緯鈞摔斷了腿,在知青院裏養傷。
    沒了楊家的接濟,日子過得那個叫落魄。
    知青們也都知道了他的為人,沒人搭理他。
    他想找人幫忙倒個夜壺,都沒人願意去。
    楊柳聽了,心裏舒坦多了。
    惡人自有惡報。
    宋緯鈞接受了懲罰,楊柳高興地特意起了個大早。
    烙了玉米餅子,又用紅薯和玉米糝子熬了粥。
    還炒了一盤子水靈靈的小青菜。
    她把吃食裝在籃子裏,用一塊幹淨的的確良布子蓋好。
    拎著就往賀家走。
    她想,一大早的,賀寒肯定在家。
    誰知道,到了賀家小院,卻撲了個空。
    “阿寒一大早就下工去了。”
    “好的,那我去地裏找他。”
    楊柳又挎著籃子高高興興地往地裏走去,很快她就看到了在地裏農耕的賀寒。
    此時已經快要入冬,雖然天氣冷,但賀寒上身卻隻穿了一件工人小背心。
    精壯的胳膊上凸起的脈絡格外清晰,汗珠順著他的黝黑的脖子流下來,浸濕了他的背心,貼在他的肌膚上,透出有條有棱的肌肉。
    楊柳看得有些發呆。
    她走過去,拿出手帕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賀大哥,我給你做了點早飯,吃點再幹。”
    楊柳蹲下身去,打開了籃子上的布,剛要把飯菜拿出來。
    “我吃過了。”
    楊柳的手頓在原地,隻見賀寒收了鋤頭,“我幹完了,走了。”
    不等楊柳收拾東西,賀寒大步走開了。
    等楊柳站起來要跟上去的那一刻,賀寒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楊柳蹙眉,她是什麽洪水猛獸嗎?怎麽見她就跑。
    接下來的幾天,楊柳察覺到賀寒在躲著她。
    她忽然覺得心裏有點委屈。
    難道,是因為宋緯鈞的事情?
    楊柳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肯定是那天晚上,宋緯鈞翻牆的事情,讓賀寒心裏不舒服了。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不清白的女孩子?
    還是覺得,自己心裏還惦記著宋緯鈞?
    楊柳越想心裏越亂。
    不行,她得找賀寒問清楚。
    第二天,天還沒亮,楊柳頂著漫天的繁星去了賀家,果然在門口堵到了要去上工的賀寒。
    看到她的那一刻,賀寒眼睛裏閃過一抹驚慌。
    但或許是臉上的表情太過於平淡,所以掩蓋了他的情緒。
    “有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冷淡。
    楊柳抿了抿唇,“寒哥,你是不是在躲我?”
    “沒有。”
    “那為什麽這兩天我總是見不到你人?就算是碰見,你也不同我說話?”
    “我趕工。”
    “你說謊,你是不是因為宋緯鈞的事情生氣了?”
    賀寒眼底一沉,沒想到楊柳如此坦白。
    那日,他的確是因為宋緯鈞爬牆頭的事情而生氣,不免想得多了些。
    他甚至開始懷疑,楊柳對自己好,是不是隻是因為一時衝動。
    是不是真的像宋緯鈞說的那樣,隻是在跟他賭氣。
    “寒哥,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跟宋緯鈞,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他那天翻牆進我家,我什麽都不知道,後來他還差點對我,對我……”
    後麵的話,楊柳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但是濕潤的眼眶頓時讓賀寒明了,“他欺負你了?”
    “那倒沒有,我踹了他的褲襠,最後拿笤帚把他趕出去了。”楊柳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賀寒聽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沒想到,宋緯鈞竟然這麽無恥,這麽下作。
    楊柳,他一定要娶,即便她不喜歡自己,但是他也不能讓她落入宋緯鈞那個畜生手裏。
    “對不起,柳兒。”賀寒開口道歉。
    楊柳搖搖頭,突然捧住了賀寒的臉,踮腳湊到他的臉邊,“寒哥,我沒有怪你,但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