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竟然做了那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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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了足足十幾秒。
賀寒這才反應過來,猛地轉身,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後背緊緊抵住房門,他大口喘著氣,心髒快要跳出胸腔。
“你,你沒事吧?”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沙啞變形。
門內傳來楊柳帶著哭腔和羞憤的聲音:“有,有蟲子!”
蟲子?
賀寒愣了一下,隨即鬆了口氣,但臉上的熱度絲毫未減。
剛才那畫麵,揮之不去。
他喉嚨發幹,有些狼狽地道:“那你小心點,我,我在外麵。”
洗漱間裏,楊柳的臉紅紅的,不知是被熱氣熏的還是因為害羞。
她飛快地衝洗幹淨,胡亂擦了擦身子,穿好衣服。
等她紅著臉走出洗漱間時,就看見賀寒正蹲在地上鋪著被子。
這是打算睡地上?
一股無名火蹭地冒了上來。
楊柳幾步走過去,彎腰就把地上的被褥抱起來,猛地扔回了床上。
“你這是幹什麽?”
賀寒被她的舉動驚得站起身,轉過來看著她。
對上她帶著怒氣的眼睛,他有些無措。
“我睡地上,你睡床……”
“賀寒,我們都是未婚夫妻了,睡一張床上不過分吧?”
“還是你對我有什麽成見?”
“沒有……”賀寒不知道楊柳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的脾氣。
“沒有今晚就睡一起,不然我看這婚也別結了。”
“我……我去洗澡。”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抓起自己的換洗衣物就衝向了洗漱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洗漱間裏水聲嘩嘩響著,卻遲遲不見他出來。
楊柳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後來實在撐不住,眼皮越來越沉。
她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水聲終於停了。
賀寒磨蹭了許久,才穿著幹淨的衣服,從洗漱間出來。
他動作很輕,生怕吵醒床上的人。
房間裏隻亮著一盞昏黃的小燈。
燈光下,楊柳側身睡著,海藻般的長發鋪散在枕頭上,呼吸均勻綿長。
她似乎睡得很沉。
賀寒站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心裏五味雜陳。
剛才在洗漱間發生的那一幕,像烙印一樣刻在他腦子裏。
揮之不去。
他看到了她不著寸縷的樣子。
那白皙細膩的肌膚,玲瓏有致的身段……
光是回想,就讓他臉上再次燒起來,心跳也亂了節奏。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走到床邊,彎腰抱起床上的被子。
然而,不等他拿起來,床上的楊柳忽然動了動。
她嚶嚀一聲,翻了個身,正好麵朝向他這邊。
然後,她的手臂伸了出來,像是無意識地尋找著什麽。
下一秒,那柔軟的手臂就抱住了他正準備抽回的小臂。
賀寒渾身一僵。
手臂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他整個人都定住了,一動也不敢動。
她抱得很緊,臉頰還蹭了蹭他的胳膊,像隻依賴主人的小貓。
這下怎麽辦?
抽回手,肯定會吵醒她。
不抽回……就這樣站一晚上?
他僵硬地站了好一會兒,手臂都開始發麻了。
懷裏的人卻睡得更安穩了,嘴角甚至還微微翹起,像是在做什麽美夢。
賀寒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動了動。
楊柳隻是咂咂嘴,抱得更緊了。
他徹底沒轍了。
最終,他隻能極其緩慢地,順著她的力道,在她旁邊的空位上躺了下來。
木板床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他屏住呼吸,側耳聽著她的動靜。
還好,她沒醒。
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中間隻隔著不到一拳的距離。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頸側。
賀寒身體繃得像塊石頭。
他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感官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這一切都讓他心猿意馬,難以平靜。
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可腦海裏,白天她仰頭看他時亮晶晶的眼睛,電影院裏她指尖劃過他手背的觸感,還有剛剛洗漱間裏那驚鴻一瞥……交替出現。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一股燥熱從小腹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賀寒緊閉著眼睛,不讓自己亂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燥熱終於褪了下去。
清晨。
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賀寒察覺到身體的異樣,他猛地睜開眼。
然而,他的腦海裏卻都是醒前他做的那個荒唐夢境。
轟的一聲,他的臉頰連同耳根,瞬間紅得能滴出血來。
就在這時,身邊的楊柳動了動,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剛醒來,眼神還有些迷蒙。
看到近在咫尺的賀寒,發現他臉紅得異常,眼神躲閃,不敢看她。
“寒哥,你怎麽了?”
楊柳坐起身,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你臉好紅啊,是不是發燒了?”
他昨晚淋了雨,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關心則亂,她下意識地就想伸出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
“別碰我!”
賀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往後一縮,動作幅度大得幾乎要掉下床去。
他的反應太過激烈,聲音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
楊柳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臉上的關切,也一點點凝固。
心,像是被針狠狠紮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
他真的那麽嫌棄她嗎?
想到這,楊柳的眼睛不覺染了紅。
反應過來的賀寒立馬意識到剛剛有些過分,“柳兒,我不是……”
楊柳不聽他說完,直接進了洗漱室。
賀寒歎息一聲,一把扯下床上的被單扔進了臉盆裏。
外麵的雨停了,兩人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招待所。
離開前,賀寒故意給老板多留了些錢,當作換洗費。
回村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話。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賀寒幾次想開口,看看她,又看看前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心裏亂糟糟的,全是昨晚的尷尬和早上的窘迫。
她一定生氣了。
肯定誤會他嫌棄她。
可那件事,要他怎麽解釋?
楊柳目不斜視,隻是低頭看著腳下的路。
心頭像堵了一團棉花,又悶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