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什麽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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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寒猛地轉過頭。
    對上她淚眼婆娑的臉,他瞳孔驟縮,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
    卻發現喉嚨幹澀得厲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楊柳看著他變幻莫測的神色,和那欲言又止的模樣,隻覺得心如刀割。
    他果然是默認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淚水卻流得更凶。
    “你要是真的這麽想……那咱們不如把婚事退了。”
    說完這句,她再也忍不住,捂著嘴,轉身就要跑開。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徹底崩潰在他麵前。
    “退婚”兩個字,像兩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紮進賀寒的心髒。
    血淋淋的疼。
    他猛地站起身,長臂一伸,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楊柳被他突如其來的力道拽得一個趔趄,驚呼一聲,整個人被他扯了回來。
    天旋地轉間,她撞進一個堅硬滾燙的胸膛。
    濃烈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她驚愕地抬起頭。
    對上的是一雙猩紅的,充滿了痛苦、掙紮和瘋狂占有欲的眼睛。
    還不等她反應。
    賀寒低下頭,滾燙的唇狠狠地壓了下來。
    “唔!”
    楊柳的眼睛倏地瞪大。
    這個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粗暴而滾燙。
    像是積蓄了太久的火山,一朝噴發,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
    他撬開她的唇齒,舌尖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攻城略地。
    掠奪著她的呼吸,她的神智。
    他的手臂鐵箍似的緊緊摟住她的腰,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楊柳被他吻得幾乎窒息。
    起初的驚慌過後,是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的,屬於他的氣息和溫度。
    她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和他吻中的那份絕望與占有。
    她不再掙紮,笨拙地抬起手,摟住他的脖子,開始回應他。
    她的回應像是一把火,瞬間點燃了賀寒體內所有的引線。
    他將她緊緊壓在身後粗糙的樹幹上。
    賀寒隻覺得身體的欲望一下衝破而出,他攬著她纖細的腰肢,感受著掌心下驚人的柔軟和曲線。
    細細密密的吻,如同電流般竄過四肢百骸。
    楊柳的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身體軟得像一灘水,隻能依靠著樹幹和他手臂的力量支撐著。
    夢裏旖旎的畫麵再次浮現。
    賀寒的呼吸猛地一重。
    就在這意亂情迷,一切即將失控的邊緣。
    一個清脆又帶著點疑惑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大哥?楊柳姐姐?”
    “你們在這兒啊?”
    聲音由遠及近。
    賀盈撥開擋路的樹枝,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當看清樹下緊緊相擁,衣衫不整的兩人時。
    她的腳步猛地頓住,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成了“o”型。
    空氣瞬間凝固。
    賀寒和楊柳如同被施了定身術,僵在原地。
    下一秒,兩人觸電般猛地分開。
    賀寒下意識地將楊柳往身後藏了藏,手忙腳亂地替她拉好敞開的衣襟,扣好扣子。
    他的臉紅到了脖子根,眼神慌亂地看向別處,不敢與妹妹對視。
    楊柳更是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低著頭,臉頰滾燙,連耳垂都變成了粉紅色。
    賀盈看看自家大哥狼狽的樣子,又看看楊柳姐姐恨不得埋進地裏的鴕鳥樣。
    再聯想到兩人剛才那緊緊貼在一起,幾乎要揉進對方身體裏的姿勢……
    她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麽。
    小臉唰地一下也紅了。
    “我……我什麽都沒看見!”
    她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轉身就跑。
    賀盈像隻受驚的兔子,飛快地消失在樹叢後。
    林間隻剩下心跳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楊柳慌亂地躲在賀寒寬闊的後背,手指顫抖著,整理被他揉亂的衣襟,扣好那顆解開的紐扣。
    臉上燙得厲害,像被火燒過一樣。
    她不敢抬頭,也不敢去看他。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混合著尷尬和曖昧的氣息。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更沒有提起剛才那近乎失控的衝動行為。
    沉默在蔓延。
    最終還是楊柳先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安靜。
    她輕輕拽了拽賀寒的衣角,聲音還有些發顫,帶著未散的情欲沙啞。
    “寒哥,你……你剛才為什麽跟宋緯鈞動手?”
    賀寒背對著她,肩膀微微動了一下。
    他沒有立刻回答。
    林間的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卻吹不散兩人之間的燥熱。
    他隻是不想讓那個姓宋的,再有機會靠近她,用那些汙言穢語玷汙她。
    見他不說話,楊柳心裏又急又氣。
    這個悶葫蘆!
    她繞到他身前,仰起紅撲撲的小臉,固執地看著他。
    “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他又胡說八道惹你了。”
    “寒哥,”她伸出雙臂,輕輕抱住了他精壯的腰身,將臉頰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
    “以後別總是跟他過不去,好不好?”
    話音剛落,楊柳明顯感覺到賀寒的身體倏地一僵。
    抱著她的手臂,也收緊了力道。
    他誤會了。
    他肯定是以為,她還在乎宋緯鈞,還在為宋緯鈞說話。
    這個傻子!
    楊柳又氣又無奈,真想撬開他腦袋看看裏麵裝的都是什麽。
    她猛地抬起頭,對上他沉沉看過來的目光,那裏麵果然帶著一絲受傷和探究。
    “你別多想!”
    楊柳急了,連忙解釋。
    “我的意思是,宋緯鈞他就是個畜生!”
    “你跟一個畜生動手,萬一失手打重了,惹上麻煩怎麽辦?”
    “為了那麽個玩意兒髒了自己的手,多不劃算!”
    她語氣又快又急,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和不屑。
    聽到她氣急敗壞又帶著維護的話,賀寒眼底的陰霾,終於一點點散去。
    胸腔裏那股憋悶的酸澀感,也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意取代。
    原來,她是在擔心他。
    這個認知,讓他心裏熨帖極了。
    先前因為宋緯鈞那些話而升起的疑慮和不安,瞬間煙消雲散。
    他看著她因為激動而泛紅的眼角,和那氣鼓鼓撅起的小嘴。
    隻覺得可愛得緊。
    賀寒低低地嗤笑一聲。
    在楊柳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再次低下頭。
    這一次的吻,不再是剛才那般狂風暴雨。
    而是帶著一絲懲罰,一絲安撫,和濃得化不開的溫柔。
    剛才的尷尬和旖旎,似乎都隨著那溫柔的吻,消散在風裏。
    兩人手牽手一起回到了楊家。
    快要到門口時,楊柳就看到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年輕女人站在楊家院門外,正探頭探腦地往裏張望。
    周婷?
    她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