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出了這樣的意外，除了王信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剩餘的競品無一例外都需要重新檢驗。
    王震山怒火中燒，恨不得當場扒了王信的皮。
    他恨鐵不成鋼地擰了王信一眼，嘴角的胡子也氣得一抽一抽。
    自己就放手這麽一次，王信，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竟然捅出這麽大的簍子！
    “滾出去！”
    王震山再也壓不住火，一腳踹在王信屁股上。
    王信吃疼得往前打了一個趔趄，險些沒站穩。
    “爸……”
    王信滿臉憋屈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王震山出聲再次無情打斷。
    “出去！”
    王信嚇得縮了縮脖子，原本滾到喉嚨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心裏雖有萬分不甘，可麵對自己家老爺子的雷霆怒火，王信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揉著屁股灰頭土臉地退了下去。
    白南見今日的拍賣沒了戲，自己還在人前掉了這麽大臉
    的心口就如同憋了一團火，灼得心尖都在疼，卻又無可奈何。
    正想走，卻聽到身後的張陽笑問。
    “白總，這就著急走了？”
    白南回頭，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擠出水來。
    “你還想怎樣？”
    張陽卻不緊不慢地把玩著自己手中的茶杯，完了勾起一抹笑。
    “這賭……既然是我贏了，那按照規矩，是不是就該白總給我道歉了？”
    眾目睽睽之下，白南的臉，更難看了。
    賭約是自己定的，賴不掉。
    更何況，人群裏，不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聲已經傳了出來，更讓他下不來台。
    不甘，憤恨，屈辱夾雜在一起，仿佛風暴襲來，席卷了白南全身。
    隻見他身側的拳頭收緊，關節捏得咯咯作響。
    “張先生……”
    白南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濃烈的恨意，卻又不得不低頭。
    “對不起。”
    說完，他強忍著屈辱，對著張陽微微鞠了一躬。
    這個道歉，他說得極其艱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張陽神色淡漠，他既沒有趾高氣揚，也沒有落井下石，隻是平靜地看著白南，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
    “白總客氣了。”
    周圍的人群一片嘩然，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了。
    誰也沒想到，這場鬧劇竟然以白南道歉收場。
    白南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再也無法忍受周圍的目光，隻想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告辭！”
    白南最後撂下兩個字，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
    蘇雨薇和劉傑見狀，也灰溜溜地跟了上去，生怕被牽連。
    白南等人的離開，並沒有讓拍賣會的氣氛緩和多少，反而更加詭異。
    眾人看向張陽的目光，充滿了探究
    短暫的沉寂之後，主持人再次走上台，笑容僵硬地掛在臉上，努力想讓氣氛活絡起來。
    “各位貴賓，關於今晚這場突如其來的小插曲，珍寶閣在此獻上最誠摯的歉意。”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心有餘悸。
    “各位請放心，剩餘的拍品，我們已經重新進行了嚴格的鑒定，保證萬無一失。”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聲音聽起來更穩一些。
    “為了表達歉意，拍賣會結束後，每位來賓都將收到一份珍寶閣精心準備的禮品。”
    主持人咽了口唾沫，額頭似乎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那麽，接下來，請允許我繼續主持今晚的拍賣環節。”
    接下來的幾件拍品，雖然也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寶，但經曆了剛才的贗品風波後，眾人的興致明顯不高。
    議論的焦點，仍然停留在剛才的事件上，不時有人偷偷打量張陽，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張陽卻對這些都漠不關心，他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目光平靜地注視展台，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拍賣會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很快，就來到了主持人所說的“特殊環節”。
    “接下來這件拍品，有些特殊。”
    主持人神秘一笑，故作姿態地頓了頓，才緩緩說道，“這是一條……血玉項鏈。”
    隨著主持人的話音落下，一位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托盤走上台。
    托盤上，靜靜地躺著一塊血紅色的玉石項鏈。
    而陸子琪明顯感覺到，這塊血玉出現的時候，身旁的張陽身形明顯僵了一下。
    嗯？
    她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卻見張陽依舊恣意地背靠在沙發上，雙手自然交叉放於身前，兩隻拇指來回摩挲著。
    看起來很是放鬆，可神情卻多了幾分凝重。
    難不成，這就是張陽今晚來珍寶閣的目的？
    她看向那根項鏈，見那玉石呈不規則形狀，約莫硬幣大小，通體鮮紅如血，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一種妖異的光澤。
    這項鏈看著，未免太詭異。
    陸子琪甚至隻是看了幾眼，便覺得周身都湧起一股莫名的不適。
    “這根項鏈，起拍價……五十萬。”
    五十萬？
    這起拍價，擱今晚的珍寶閣，簡直是跳樓大甩賣價。
    可來這兒的，哪個不是奔著千萬上億的寶貝來的？
    對這種廉價，又瞧不出門道的東西，大夥兒自然都沒有太大興趣。
    “血玉項鏈？聽著唬人。”
    “顏色是挺嚇人的，跟血糊淋淋的，看著就滲人。”
    “搞不好是哪個犄角旮旯裏刨出來的破爛石頭，珍寶閣今天不行啊，啥玩意兒都敢往台上擺。”
    底下嗡嗡聲一片，基本都對這血玉嗤之以鼻。
    主持人臉上笑容僵住，有點掛不住，還是硬著頭皮介紹。
    “各位貴賓，這塊血玉，看著普通，但采取的卻是古法工藝……”
    “得了得了，別吹了。”
    台下有人不耐煩地打斷。
    “趕緊下一件吧，還等著看壓軸的呢。”
    “就是，一塊破石頭，誰買誰冤大頭。”
    眼瞅著血玉就要流拍，主持人心裏歎氣，正想跳過，換下一件拍品。
    突然，一道聲音，不高，但清清楚楚地傳過來。
    “我出價。”
    聲音是從上方裏傳來的。
    眾人目光齊刷刷掃過去。
    說話的，是張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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