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難得找回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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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察覺事態緊急,唐先生到底還是穩重之人。
    經過短暫失態後立刻緩了過來,給陳牧外麵套了一身老仆的舊衣服,這才帶著他來到劉府後門。
    輕叩門扉,便有小廝打開門,輕車熟路的見到了如今的禮部左侍郎劉應物。
    “學生陳牧,拜見大宗伯”
    一番見禮過後,唐先生立刻一五一十的將陳牧的話轉述了過來,聽的這位從二品大員也是勃然變色,半晌無語。
    花廳裏沉香嫋嫋,劉應物端坐太師椅上,手指指輕敲桌麵,心頭不住的盤算。
    而陳牧的則透過眼角餘光,貪婪的注視著那一身錦雞緋袍。
    “大丈夫當如是也”
    “陳牧,當真一字不差?”
    陳牧連忙恭敬回道:“與唐先生給我的文字,一字不差!”
    “那你可知他是通過什麽渠道買的考題?”
    陳牧十分坦誠的搖了搖頭:“不知,隻知事泄一定是在唐先生找到我之前”
    話音一頓,陳牧繼續試探道:“另外陛下已經知道此事,接下來如何做,還請大人明示”
    唐先生也順著陳牧的目光看向端坐的劉大人,直到對方緩緩點頭,才對陳牧解釋道:“此事倒是無需擔心,陛下原本就是知情的”
    “什麽?”
    陳牧臉上的驚駭可謂半真半假,對這個他多少有些猜測。
    可哪怕唐先生親口承認,他依舊難以置信。
    這怎麽可能?
    最重要的是,小皇帝他圖什麽?
    唐先生露出一抹笑意,對著北方拱手一禮:“陛下傳信之時對你讚賞有加,老夫恭喜小友,從此簡在帝心了”
    “原來狗皇帝真的是在試探老子!”
    “可一國之君犯得著出此下策麽?”
    陳牧麵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隨即裝作恍然大悟一般。
    “原來如此”
    “學生一直想不通,大人已經入閣在即,為何行此險招,原來是為陛下分憂”
    說著對劉應物躬身一禮:“大人為陛下分憂,竟不惜搭上一世清名,耿耿忠心實令學生敬佩”
    真是隨時隨地不忘拍馬屁......
    劉大人很自然的收下了這枚並不高明的馬屁,擺了擺手示意陳牧坐下。
    “為國分憂,為陛下出力,本就是我等天職,將來你若入朝為官,萬萬不可忘了這個忠字”
    “多謝大人提點,學生永世不忘”
    至於這個忠是忠誠於陛下,還是忠誠於他劉應物。
    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陳牧,你可還能尋到那賣題之人?”
    陳牧心中一陣猶豫,終究還是沒有把錢幕賣出去。
    “如果見了應該還能認出來”
    劉大人微微頷首,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
    “那就好,這幾日辛苦些,多去市麵上轉轉,見到人立刻來報”
    好麽,人家端茶逐客了。
    陳牧沒辦法,隻能禮畢後退出花廳,在下人帶領下出了劉府。
    看著緊閉的小門,陳牧不禁一陣苦笑
    “錢兄呀錢兄,都是為你呀”
    “誒”
    劉府內,唐先生對剛剛劉應物的反應著實有些不解。
    “大人是否對這陳牧,略顯冷淡了些”
    “如此豈不寒了人心”
    劉應物麵對這位同年兼鐵杆親信,倒是絲毫不加隱瞞,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他沒說實話,那人他必然認識”
    “派人查一下吧,他是與何人來的京城,這段時間又與何人交厚”
    “他一個剛入京的舉人,此事應該不難查”
    “那買題賣題之人,必然就在其中”
    唐先生略一思索也反應過來,眼中閃出兩道寒光。
    “這陳牧投靠別人了?”
    “那是不是要?”
    說著手掌一豎,筆畫了個手勢。
    劉應物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應該不能”
    “這是個聰明人,李衝一案讓他與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躲是躲不開的”
    “想來應該是那人與他交厚,不忍出賣朋友吧”
    唐先生莫名的心裏一鬆,歎息道:“恐怕就是如此了,這也倒是符合他一貫的為人”
    “那此事我們是否請示陛下?”
    “陛下還是要請示的,如果能調動錦衣衛,那就再好不過了”
    “至於這考題自然就不用賣了”
    此刻的劉應物,哪有剛才在陳牧麵前憂心忡忡麵沉似水的模樣,眼睛都快笑沒了。
    “真沒想到,這種髒活居然還有人搶著做,時來天地皆同力也”
    “哈哈哈”
    唐先生見此立刻也馬屁跟上:“此乃大人洪福,入閣就是首輔,當之無愧”
    “哈哈哈哈”
    ……
    “陳兄何故歸遲矣”
    陳牧低頭耷拉腦的回了宅子,一進垂花門,便看見了熱情打招呼的錢幕。
    “哼”
    想起剛才劉府的事,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扭頭關上房門。
    把一臉笑意的錢幕,差點拍在門上。
    “陳兄?”
    “你這是何意呀”
    現在看見錢幕,陳牧就想到自己那可能長膀要飛的靠山,哪能給他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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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張臉黑如炭,陰似水,拉的比驢都長。
    吃了一鼻子灰,錢幕非但沒氣的甩袖子走人,反倒推門進來關切道:“陳兄,出了何事?”
    看著滿臉擔憂的錢幕,陳牧心下一歎,揮揮手讓他坐下。
    “誒”
    “錢兄,有一事我想和你說說”
    沒想到錢幕看見陳牧說話了,立刻眉開眼笑,從懷中掏出五根金條遞了過來。
    足足五十兩!
    “巧了,我這也有事和你說”
    “這是五十兩,你收好”
    陳牧詫異道:“錢兄你這是何意?”
    “誒呀你忘了,鶯兒那事你墊付了五十兩金子,一直沒還你呢”
    “如今手頭寬裕了,自然該還給你了”
    這錢陳牧如何能要,連忙推脫道:“錢兄見外了,你我兄弟之間何必如此,何況前日那女子,你也花費不小了,我又怎能再收你的”
    錢幕不在意的擺擺手:“那不算,當我是兄弟你就收下,不準推辭”
    “這....”
    這能怎麽辦,陳牧隻能勉為其難的收下。
    當初花了二十兩,如今回來五十兩,其實也不算虧本。
    不過陳牧著實好奇,當初因為這位爺來京城就帶了百兩黃金的家當,事後錢幕要還錢的時候被他婉拒了。
    這才過了多久,就闊綽起來了?
    陳牧疑惑道:“錢兄,你這錢是哪裏來的?”
    “那你就別管了,反正兄弟現在不差這點”
    “嗯?”
    突然陳牧心中咯噔一下,臉色大變。
    顫抖著抬手指向滿臉笑意的錢幕。
    “你……”
    “你不會去賣考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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