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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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陳某領了,東西還請孫兄抬回去吧”
“完了,這個倔驢呀”
孫桐仰天長歎,心中鬱悶不已。
他剛才之所以不說,徑直讓下人抬東西,怕的就是陳牧不收,想來個先斬後奏。
可怕什麽來什麽,這位爺還真就不收。
這可把孫桐難住了,他在家中是打了包票的。
大戶人家不怕銀錢上的債,就怕人情債!
銀錢有數,人情無價。
孫桐無奈隻能繼續苦勸:“陳兄,都是一些日常用的家具,行走坐臥之用,也是小弟一片一心不是”
陳牧那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連連拒絕,心道:“你要是銀子我還勉為其難收下了,這些東西我怎麽收?”
“孫兄,你我相交多年,應知我為人,此事不可再提”
也是陳牧這些年裝的實在太好,孫桐哪裏清楚他心中的想法,還真以為這位爺清高自詡。
心中挫敗之餘,也是深深歎服。
“既然如此,小弟也不勉強,這些家具就再抬回去,不過這些書籍,陳兄務必收下”
“這...好吧,那就當我借閱的,恩科過後一並歸還”
一見陳牧總算鬆口了,孫桐一顆心就像開了兩扇門似得,那個敞亮!
趕緊招呼人手把書箱抬進來。
一切塵埃落定,下人們抬著家具又返回了孫府。
孫桐這才感覺院子裏少了個人,笑問道:“咦,錢兄又去哪裏逍遙了,還未回來?”
陳牧麵色一黯,歎息道:“誒,他回濟南了”
孫桐一愣,一雙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
“他回濟南做什麽?”
“糊塗!”
“恩科不考了?”
陳牧不想把孫桐扯進來,便沒說實情,隻推托錢幕家中有事。
不想孫桐聽後勃然大怒。
“天大的事也沒有恩科重要,他怎能如此不曉事”
“他應該剛出城不久,走!”
“你我快去將他追回來”
陳牧臉色狂變,拉住孫桐急問
“他昨日便已離京了,你又何處去尋?”
孫桐詫異的看向陳牧:“昨日?”
“今日早間孫管家還見過他呢”
陳牧氣的一拍大腿:“壞了,這貨沒聽勸”
孫桐一看陳牧這架勢,便知其中恐怕有些內情,連忙關好門窗低聲詢問
“錢兄出了何事?”
“沒什麽事應該”
孫桐也急了,瞬間拍案而起
“都什麽時候了,你瞞我做什麽”
“我們三人還有什麽不能言說的麽!”
事已至此陳牧也沒辦法了,隻能低聲將錢幕的事和孫桐講了個大概,嚇的孫桐臉都白了。
這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張嘴想罵幾句。
卻發現好像有什麽堵在嗓子眼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誒呀!”
這是又氣又怕憋住氣了!
陳牧連忙上前朝著對方後背猛拍了一巴掌,就見孫桐咯嘍一聲長出一口氣,劇烈喘息片刻便氣的連咬牙在跺腳。
“糊塗!”
“糊塗呀!”
“氣煞我也!”
陳牧也是氣的夠嗆,等孫桐發泄一通才道:“我讓他趕緊走,他偏不聽,如果這時候出了事可怎麽辦好!”
要不怎麽說人這嘴,有時候跟開了光似得。
好的不靈壞的準靈!
陳牧倆人在屋裏正想辦法的時候,就聽見外邊亂了套。
“就是這”
“來人,進去搜”
“嘩啦啦”
陳牧二人對視一眼,連忙起身查看。
不想此時房門卻已被人一腳踢開,呼啦啦的就衝進數人,一見有人立刻抽刀在手叫道::“這裏有人”
“別動”
陳牧立刻劍眉倒豎,二目圓睜喝道:“你們是哪來的公人,怎敢擅闖?”
“眼中還有國法麽!”
“錦衣衛辦案,靠的就是國法”
薑封跨刀而入,隨手掏出腰牌晃了晃便是一聲冷哼:“你們是何人,與錢幕是何關係?”
這次沒等陳牧說話,孫桐生怕陳牧不知厲害,忙搶先一步拱手道:“原來是薑百戶,孫桐有禮了”
薑封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疑惑道:“你是何人,居然認識本官?”
孫桐咧嘴一笑,恭維道“薑百戶的大名,京城誰人不知,哪個不識”
“在下孫桐,家父國子監祭酒孫禮”
薑封快速的將腦海中的朝中官員過了一遍,立刻想起了那位有過數麵之緣的清流官。
不由得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感慨道:“原來是孫祭酒家的公子,記得上次見你,還是數年之前,沒想到都這麽大了”
“你不在自己府邸,在這做什麽,你們與那錢幕又是何關係?”
該說不說,孫桐亮出身份,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薑封雖然依舊是審問的口氣,可語氣卻鬆了不少,完全不是一開始那種審問嫌犯的口氣。
要說這孫桐一個舉人,怎麽能認識錦衣衛的百戶呢?
這事還得從他父親,那位如今的國子監祭酒說起。
五年前的孫禮還是國子監司業,不想當時的祭酒卷入了奪嫡旋渦之中。
那位也是個不知死的,奪嫡之爭哪裏是他有資格參與的。
果然沒出一個月便被按了個罪名,哢嚓一刀。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作為副手的孫禮也遭了殃,被下了昭獄。
當日去孫府抓人的,就是眼前的薑封薑百戶。
孫桐當時剛剛考中秀才不久,便被接來京城。
一來是長長見識,二來也是父子過個團圓年,沒想到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雖然後來經過營救,孫禮平安出來了。
可這個事在孫桐心裏可紮了根,如今再見哪能認不出這位錦衣百戶大人。
麵對問話,孫桐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幾人進京趕考,租住院落的事說了出來。
不想這薑百戶聽完,沒在事上多詢問,反而以一種極為古怪的目光看向陳牧。
“你便是濟南舉子陳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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