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勝局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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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先曾在曲陽郡與項小滿共同經曆過生死,對他的信任,自然不是賀朝能比的,當即一馬當先,揮舞長刀,領著一千餘護衛向劉耿後軍衝了過去。
而賀朝呢,望著賀先離去的背影,心中既是擔憂,又是無奈。違抗命令並非他所願,但五千多敵軍隻出動一部分,又讓他不得不謹慎。
他緊握韁繩,手心滲出了汗水,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赫連良平的命令,最終卻還是選擇留在原地,等待更合適的時機。
另一邊,影衛們已然主宰了黑夜,在夜色的掩護下,靈活地穿梭於林木之間,取得了極為顯著的戰果。
敵軍措手不及,死傷慘重。這天璣營一千軍士,已經隻剩七八百人,並且還不斷有人喪命。直到劉耿率兵來援,伍關等人才毫不遲疑的下令,向山寨且戰且退。
同時,山寨內也已聽到了山下動靜。林如英、秦光、楚江三人正站在箭樓上,緊緊注視著上山的路,不到半個時辰,便看見一道道黑影,快速向山寨而來。
“是影衛。”楚江說道。
林如英心頭一喜,連忙下令打開寨門,隨著最後一道黑影進入寨中,便又立即命人關上。
“夫人。”伍關等人抱拳行禮。
林如英回了一禮,忙問:“可是各地護衛已經回來了?”
伍關點點頭,快速將項小滿的計劃說了出來。林如英聽完,隨即令三百鐵騎上馬,準備隨時配合項小滿的行動。
而率軍前往林間支援的劉耿,此時尚不知道偷襲己方的人究竟是誰,隻道是山寨的人被圍困了六七日,已然斷水缺糧,這才按捺不住,想要趁夜突圍。
眼見他們撤退,又看著己方一營兵馬折損近半,心裏又驚又怒,便準備趁此機會一舉攻破山寨。
然而,這三營兵馬剛剛追至半路,卻聽見後軍又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之聲。
“怎麽回事?!”劉耿猛地勒停戰馬,扭頭望去。
一名百將快速上前,急道:“將軍,後麵也有敵軍,天樞營已經與之纏鬥在一起。”
劉耿眉頭一皺,下意識往山寨的方向回望一眼,見寨門緊閉,一片昏暗,似是意識到了什麽,頓時脊背生寒,猛地收回目光:“不好,中計了!”
他急忙調轉馬頭,“快,傳我軍令,天璣營原地待命,以防山寨敵軍,玉衡營回援,消滅山下敵軍!”
一時間,三營兵馬在劉耿的命令下,瞬間分成兩股兵力,小部分橫刀挺槍,對著山寨臨陣以待,其餘人快速向著山下衝殺而去。
同一時刻,柳溪村村頭,張峰正站在一堆草垛上,遙望後山,默默觀察著敵軍動向,瞧得敵軍開始往山下移動,連忙跳下來喊道:“計劃已成,點火。”
項小滿毫不遲疑,立即將草垛點燃。這堆草垛是秋收後的麥稈,極易燃燒,本來是等著發酵腐熟後堆肥還田,此時卻成了項小滿發號施令的烽煙。
大火衝天而起,將村頭照得宛如白晝,箭樓上的林如英看到火光,連忙大聲喝道:“開寨門,兩馬並驅,殺出去!”
寨門轟然打開,三百重甲鐵騎右手執矛,左手握盾,猶如猛虎下山,氣勢洶洶地衝出山寨,直奔山下敵軍而去。
“夫人!”伍關見林如英翻身上馬,連忙將她攔下,“戰場凶險,您還是留在山寨為好。”
“無礙,我自有分寸。”林如英不顧阻攔,猛地一扯韁繩,跟著鐵騎便衝了出去。
伍關微微皺眉,看向秦光與楚江:“夫人若是有失,主人那我們難辭其咎。”
“我二人隨行保護,你們隻管殺敵!”秦光說道。
伍關點點頭,讓平登,顓倫領五十影衛留守山寨,而他則與另外五人帶著其餘影衛再度加入戰場。
隨著這個決定作出,從山寨到山腳的整段山路,很快便陷入沸騰。各色人影交織碰撞:重甲鐵騎、影衛、輕裝騎兵、步兵全都混作一團,已毫無章法可言。
林如英牢記夏錦兒的承諾,似是秉著一股強烈的信念,一柄長劍左劈右砍,不斷收割著敵方性命。
而秦光和楚江卻是怕她有失,始終緊緊跟隨著她,麵對敵軍,時而以袖箭相擊,時而以長劍相抵,不敢離開左右。
乍然響起的廝殺之聲,以及不斷滾落山下的屍體,使得劉耿忍不住再次回望山上,看到那一片混亂,更加確信自己中了計。
他不斷揮舞長刀,指揮軍士向著山下猛打猛衝,心裏還在暗罵,密令司的人為何還不出現?
殊不知,賈淼早已將三千餘詔獄使全部集結,隻是正準備前往後山救援時,聶雲升突然領著三百鐵騎殺入村中,向著他們不顧一切的橫衝直撞。
這密令司的人皆是腰佩兩尺一寸橫刀,手執一尺五寸短弩,其外形小巧精致,作用也是用於刺殺而非衝陣,因此在麵對重甲時,殺傷力便大大減弱,隻聽得叮叮叮一連串脆響傳出,卻根本無法穿透鐵甲,僅有幾個運氣不好的,不幸被短箭射中麵門,跌落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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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等傷亡,對聶雲升並未造成什麽威脅,他依靠裝備優勢,領著三百騎一陣衝殺,直到密令司眾人拔出橫刀準備近戰,便又領著鐵騎向村外退去。
賈淼追了一陣,擔心劉耿有失,便又下令回援,隻是他剛剛停止追擊,聶雲升便又帶兵反殺而來。
衝了一陣再跑,跑了一陣再回衝,如此反複,拉扯著賈淼越追越遠。
而賈淼卻也不知,他遠離柳溪村,算是白白浪費了天賜良機。
跟著賀先的那一千護衛,皆是遠道而來,輕裝簡從,別說重甲,就連普通鎧甲都沒穿,出其不意的殺向劉耿後軍,起初還稍占優勢,可隨著劉耿快速做出反應,人數以及地勢的劣勢下,很快便落入下風。
山路崎嶇狹窄,天璣營數百軍士以身軀強行攔下了衝陣的林如英等人,給劉耿突破包圍提供了時機,兩千軍士在他的帶領下,很快便來至山下,衝出密林回到村內。
“將軍,村中氣氛不對!”天樞營領軍都尉說道。
劉耿自然也覺察到了,村裏靜得詭異,再加上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十具密令司詔獄使的屍體,以及那幾匹被鐵甲包裹的戰馬,讓他不得不懷疑,賈淼也受到了襲擊。
“將軍,敵軍又追上來了!”身後一名百將大聲吼道。
劉耿回望了一眼,林中火光影影綽綽,戰馬嘶鳴,喊殺震天,已經又與後軍貼近。
“混賬!”他暗罵一句,極不甘心地喝道,“傳令後軍,不要糾纏,快撤!”
說完,一扯韁繩,往村口方向策馬狂奔。
眼看著他已經接近石橋,一直在等待的項小滿終於開口:“瘋子,該你了!”
“哼,看我一戟挑飛了他!”張峰輕蔑一笑,說著話,拍馬衝上石橋,揚起方天畫戟,“劉耿,把你的狗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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