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成熟不少
    項小滿勉強還算有些人性，沒有再折磨張峰，把肉包子放到他床邊後，單獨去了將軍府，先給聶雲升寫了一封信，之後就一直待在府內處理公務。
    也正如他與項謹所說，各地送來的軍務匯報，不論是士兵訓練進度、人員編製情況、將領選拔名單、軍紀處罰事件、武器裝備配置等等，基本都是各軍主將處理完的，他隻需要再看一遍，若是覺得哪裏不合適，那就提出修改意見，把文書發回去就好。
    當然，絕大多數都是沒什麽意見，畢竟各軍主將的領兵經驗，比他這個毛頭小子多得不是一星半點，與其說是讓他處理軍務，倒不如說是學習更為準確。
    工作量不算大，很快就幹完了，項小滿騎馬回家，一路上都在琢磨下午該幹點什麽，途經東院大門，恰巧看見赫連齊出來。
    “伯伯！”他上前打招呼。
    “是小滿呐……”赫連齊捋著胡子，笑嗬嗬地問，“你這是打哪來？”
    “將軍府，剛忙完。”項小滿下馬上前，往院門裏瞄了一眼，“伯伯準備出門？”
    “是呀，去趟郡府衙門。”赫連齊說道，“城外小麥到了灌漿關鍵期，可已經有一個多月沒下雨了，你何大哥有意挖渠引水，方便百姓施肥灌溉，特請我去商議一下。”
    項小滿點點頭，看著側門出來的馬車，笑道：“何大哥也是忙，抽不出空過來，還得勞您去找他。”
    他說話間，已經來到馬車前，把車幔撩了起來。
    “嗬嗬，小滿越來越懂事了。”赫連齊笑著上了馬車，又說，“這也快到午時了，你若沒事就去家裏，讓你嬸嬸給你做些好吃的。”
    項小滿禮節性的應了聲好，等車遠去，就要牽著馬回家，不料剛剛走出不遠，又聽見赫連良平的聲音。
    “不是說來家裏吃飯，怎麽又要走？”赫連良平穿著一身藍白長衫，手搖一把折扇，站在門前，“這前腳應下的事，後腳就反悔，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項小滿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笑笑：“大哥沒去校場啊？”
    “今日是二十五。”赫連良平回了句。
    自建立義軍的那天起，項謹就定下了休沐製度，除作戰部隊外，其餘各軍每月二十五日會有一天的假期。不過，這個假期並非用於離營探親，士兵們僅能在營地內自行休息，當日無需訓練。
    項小滿撓了撓頭，看看馬，又看看赫連良平：“那我先把「青驍」送回去？”
    赫連良平點點頭：“我在院子裏等你。”
    ……
    少頃，東院假山旁的石桌前，二人相對而坐。
    日上正中，陽光不算毒辣，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偶有輕風拂過，山底池塘裏的水便會漾起一圈圈漣漪，池塘邊的紫竹，也會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暖陽、美景、伴著茶香，本該讓人心曠神怡，可項小滿，卻是如坐針氈。
    一個多月了，今天還是赫連良平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可現在坐了快半個時辰了，卻又沒再說一個字。
    “唉，真是麻煩！”項小滿暗自腹誹，幹脆直接開口，“大哥，師父還在家呢，要不我……”
    “你平日午間也不回來吧？”赫連良平打斷道，“再等等，一會兒就好了。”
    “等等？”項小滿蹙起了眉，剛要問等什麽，夏錦兒與赫連良卿帶著倆丫鬟走了過來，每人手裏還拎著一個食盒。
    項小滿上前去接，被夏錦兒攔下：“坐著吧，今日天氣不錯，咱們就在這院子裏吃。”
    酒菜擺好，丫鬟退去，四人各自落座。
    “快吃吧，都是你愛吃的。”夏錦兒明顯是費了心思，滿滿一桌子七八道菜，全是肉食。
    項小滿雖不是那客氣的人，但在夏錦兒麵前還是很懂禮數，等她動了筷，才開始大快朵頤。
    “味道怎麽樣？”夏錦兒問。
    “好吃！”項小滿抱著一塊肘子啃，嘴裏含含糊糊，“別的我不敢說，這個絕對是嬸嬸的手藝，跟我當初第一次吃到的時候一樣。”
    夏錦兒微微搖頭，赫連良卿含笑不語，赫連良平則是麵無表情，默默地品著酒。
    看三人這樣，項小滿愣了下，咀嚼的動作也慢了一些：“怎麽，我說的不對？難道不是嬸嬸的手藝？不應該啊……”
    赫連良卿秀眉微揚，笑著問：“你說，有沒有可能，這是本姑娘做的？”
    “你做的？”項小滿呆愣愣地盯著赫連良卿，手裏的肘子和嘴上的油，在陽光下閃著光，“你……你會做飯？”
    “怎麽，很驚訝？”
    “不是驚訝，是……”項小滿撓了撓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我隻是沒想到，你的手藝居然能跟嬸嬸不相上下，我都沒吃出來。”
    “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了。”赫連良卿笑著，不住地往項小滿碗碟裏夾肉。
    項小滿看著碟子裏堆成小山的美味，有些無奈：“好了好了，你們也吃，別光我一個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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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良卿放下筷子，手輕輕撐著下巴，溫柔地凝視著項小滿：“以前我總是疑惑，為何娘親下廚之後，自己卻吃得很少……今天我算是明白了，原來看著別人吃自己做的飯吃得這麽香，心裏會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甚至比自己吃還要開心。”
    她頓了頓，眼神在不經意間與項小滿的目光相撞，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紅暈，卻又很快掩飾過去，繼續說道：“大概是因為，那種被需要、被認可的感覺，比什麽都重要吧。”
    項小滿心裏微微一顫，看看笑容和煦的夏錦兒，又看看冷如冰霜的赫連良平，隨即與赫連良卿對視了一眼，連忙又低下頭，一通胡吃海塞。
    “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赫連良卿掏出手帕，“看你那一臉的油。”
    眼見手帕就要伸過來，項小滿連忙一把奪走，自己胡亂擦了兩下。
    赫連良平始終默默地觀察著飯桌上的情況，基本已經料定，這二人的感情，似乎是自己妹妹更加主動，項小滿反而有些懵懂，明顯是感受到了對方的情愫，卻不知如何予以回應。
    他雙眉緊皺，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輕聲說道：“小滿，這次回來，感覺你成熟了不少。”
    “嗯，經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成長了。”項小滿邊吃邊說，顯得很隨意。
    “成長是好事，有成長，就該有擔當。”赫連良平意味深長，“想必你心裏也清楚，自己肩上都扛著什麽，作出一項決定前，一定要三思而行，萬不可因為一個錯誤的念頭，就……”
    “哥哥，你怎麽一口沒吃？”赫連良卿突然出聲打斷，給赫連良平夾了一塊紅燒肉，“快嚐嚐，這也是我做的呢。”
    隨即放下筷子，拍了拍項小滿，“你吃飽了吧，我還給你藏了一壺上好的酒呢，你陪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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