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爻爻我啊,也是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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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弧形的城堡與拱形大門之間,鋪展著一片開闊的廣場。
    城堡裏飄出的歡聲笑語像隔了層毛玻璃,把外頭襯得靜悄悄的,連風擦過廊柱的聲音都能聽見。
    室內的酒肉林池,讓任聲晚覺得太過喧囂。
    雖然已經從地下室出來很久了,但是他的耳膜在無聲的環境中長大,依然很難適應這種嘈雜。
    無聲的寂靜,成了他浸在骨血裏的習慣。
    他對熱鬧過敏。
    他端著酒杯,踱步到廣場上的金屬長椅坐了下來。
    金屬長椅的涼意,在夜裏隔著布料滲透進肌膚。
    任聲晚將杯子放到一旁,杯中酒他一滴未沾。
    莫爻的腳步聲緊跟著落在身後。
    他挨著任聲晚坐下時帶起了點夜風,衛衣外套的布料摩擦出了聲。
    其他再無聲響。
    莫爻沒有像從前那樣,隨意地攬過任聲晚的肩,也沒有失了骨似的往他身上靠。
    任聲晚感覺,這隻愛炸毛的小貓,近來總是這樣安靜,像突然被按了靜音鍵。
    隻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偶爾隨著眨眼輕輕顫動。
    這樣也好,本來就該保持距離的。
    任聲晚這樣想著。
    正想著呢,身旁就突然傳來的聲音。
    “在想什麽?”
    冷不丁的問句驚得任聲晚偏頭,“啊?”
    他這偏頭才發現,莫爻的膝蓋幾乎是挨著自己的。
    莫爻貓眼一樣明亮的眸中,映著廣場角落的地燈,像盛著兩汪碎金。
    嘴唇抿得緊緊的,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衛衣的抽繩。
    卻沒有注意到,繩結被他打的越來越緊。
    任聲晚不自覺地莞爾一笑,“你想勒死自己嗎?”
    他笑了,還是那樣好看,像融雪的初春。
    眉目間仍凝著未化的霜雪,可眼底藏著的,分明是春風拂過冰河時,那一寸寸化開的漣漪。
    卻又和以前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些看不見的寵溺顏色,讓莫爻隻覺得溫柔。
    意識到自己出了洋相,莫爻鬆開抽繩,也跟著訕訕一笑。
    他努力擠出一個曾經常用的嬉皮笑臉神情,伸出食指在任聲晚臉上戳了戳,“你笑了哦,記得給我劃賬啊,任老板。”
    任聲晚愣了一瞬。
    自任鬱狀態逐漸平穩後,他已經很久不找莫爻要樂子了,幾乎都忘了這件事了。
    這才驚覺,他們這一世,竟是這樣荒唐的一個開端。
    即便沒有銀月的記憶,沒有那些宿命糾纏,他每一片破碎的靈魂,還是會走向那個人。
    可哪怕是誕生了新的天道法則,命運依然沒有善待他。
    好似曾經那天道反噬的餘波猶存。
    “好。” 任聲晚別開臉,聲音比平時輕了些。
    夜風卷著不知哪裏來的樹葉,落在了任聲晚頭頂。
    莫爻輕輕替他掃開頭頂的落葉,手掌卻沒有及時回收來,堪堪懸在任聲晚腦後的半空中。
    進一步不敢,退一步不願。
    大概還是從那晚的夢開始的吧,莫爻盯著任聲晚的後頸發了起呆。
    夢裏任聲晚的後頸像浸了月光,指尖碰上去時軟得像團輕柔的雲。
    他不知道那晚的夢有【罪夢】的幹擾。
    隻知道自那天後,他總夢見一些不敢入目的場景。
    醒過來才發現自己抓著枕頭喘粗氣,身體燥熱不堪。
    從此,冥幻蓍那醉人的暗香,在他心裏蒙上了一層情欲的濁氣。
    是這世間不複有,獨屬於他一個人的“依蘭香”。
    隻要任聲晚在身旁,他便時時刻刻浸泡在這味道之中,退無可退。
    他還不到二十歲,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
    或許是一顆年輕的好奇心作祟,自此讓莫爻無端生出了&39;邪惡&39;念頭。
    他總想嚐嚐任聲晚到底是什麽滋味。
    會和夢中一樣柔軟嗎?
    任聲晚顯然不知道自己失策了。
    他還是太單純,也把莫爻想的太單純。
    表麵上看,莫爻確實不像之前那般,毫無邊界感的黏著他了。
    可他沒想到,自己在前半夜將一個失控的親吻編織成夢後,莫爻在後半夜就學會了自己發散。
    甚至自行將一個親吻的夢,補織到了圓滿。
    不需要什麽啟蒙與引導,似乎靠近任聲晚、占有任聲晚,這是他的本能。
    由心理性喜歡轉變為青澀的生理性吸引時,莫爻反而不能像以前那般,若無其事的往任聲晚身上靠了。
    這給了任聲晚一種成功的錯覺。
    他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其實每一步都踏空。
    以前的相處多幹淨啊,像杯沒加糖的淡茶。
    可現在呢?
    刻意繃緊的肩膀,停在半空的手,欲言又止的神情,還有每次靠近時突然變調的呼吸......
    這些細微的變化像蛛絲,慢慢織成張看不見的網。
    而有些東西一旦開始發芽,就算假裝看不見,泥土裏的根須也會悄悄纏上腳踝。
    莫爻知道自己回不到從前了,假裝也不行。
    如果他是一個演員,那麽愛可以演出來,不愛卻是難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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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想到任聲晚這副清冷禁欲的模樣,曾經為自己紅過耳根、亂過心跳,莫爻就不甘心。
    不甘心看著任聲晚一天天的疏離。
    憑什麽你可以收放自如,而我卻越陷越深?
    我不要你為我折腰了還不行嗎?
    他扔掉了自己的驕傲,將搭在長椅上的手,像螃蟹似的一點一點橫移。
    身體也在向著任聲晚一點點靠近。
    任聲晚盯著前方城堡頂端明滅的燈光,玻璃映出自己冷淡的臉。
    莫爻一寸一寸拉近的動作,在玻璃上也清晰可見。
    任聲晚知道該後退的。
    可當莫爻盯著他的嘴唇發呆時,他又忍不住想起對方熟睡時的乖巧模樣,以及從身後抱著自己時,後背傳來的滾燙體溫。
    城堡傳來玻璃杯碎裂的脆響,混著人群的驚呼和笑聲,卻不如此刻他們心跳的聲音來的清晰。
    任聲晚正猶豫著,玻璃中映出了第三張人臉,將他從搖擺不定中解救了出來。
    “hi~”
    “靠!”莫爻猛地坐直身子,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男人,想刀人的眼神藏也藏不住。
    來人端著酒杯,金色微卷發,眼窩深邃。
    他對著任聲晚禮貌微笑,看著很紳士。
    “泥嚎,我是颯比。”
    噗——
    莫爻忍不住發出了“噗嗤”的笑聲,他猛地扭過臉去,緊咬牙關,努力讓自己不至於笑的太明顯。
    任聲晚淡漠的問道:“你會大夏語?”
    “yeah,自學。”
    “你的名字是自己取的?”
    “yeah,颯是豪邁,我西幻。”颯比拍著胸脯驕傲的說道。
    “e......”任聲晚鮮少這樣無語,“ok,颯比。”
    任聲晚說完,眼角餘光瞥見莫爻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看著颯比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颯比用不太流利的大夏語,一頓一頓的說道:
    “大夏覺醒者,厲害,可以交朋友,和你們嗎?”
    說完,颯比向任聲晚伸出了手。
    任聲晚禮貌性回握,麵容冷峻的回應,“當然,任聲晚。”
    說完,他又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莫爻,補充道:“莫爻。”
    名字這東西,自他們入場時起,就不再是什麽秘密了。
    莫爻卻不回應,隻盯著這倆人的手,眼睛裏冒著紅色的刀光。
    莫爻:媽的,老子都沒摸成,讓你個煞筆給摸了!
    幸好,任聲晚隻在禮貌的回應之後,便快速鬆開了。
    否則,難保下一秒紅月會不會出鞘。
    颯比舉起手中酒杯,“很高興認識你,任。”
    任聲晚端過剛才被自己放到一旁的酒杯,有些猶豫。
    他實在不喜歡喝酒。
    下一刻,手中的酒杯便毫無征兆地被莫爻奪走了。
    “他不能喝酒,我幫他喝。”
    莫爻舉杯一飲而盡。
    颯比看著莫爻吞咽時翻滾的喉嚨,輕挑眉梢,而後飲下自己這一杯。
    寒暄過了,酒也喝了,颯畢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任聲晚冷聲問道:“還有事嗎?”
    “can i have a private chat ith hi?”
    任聲晚一怔,眼眸微眯看著這金毛老外。
    好一個&39;醉翁之意不在任,而在莫&39;。
    他又看了看莫爻。
    莫爻沒有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什麽異樣的情緒,隨後隻聽他說:“ok,你們聊。”
    說完便端著空酒杯轉身離開。
    莫爻:???
    與此同時,城堡高台上,蕾娜的氣場覆蓋整個城堡區域。
    注意到這邊莫爻飲下酒,任聲晚離開後,她勾唇一笑,喝了一口手中的白蘭地,轉身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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